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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十

类别:都市异能 作者:xiaowupingxue 书名:告诉自己这不是现实 更新时间:2014-03-19 23:56:20 本章字数:4616

我和雪又回了趟惠安。那时岳母已经不能起来了。她的眼神呆滞,看到我们的时候,她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嘴巴张开,却吐不出话来。岳母的房间很暗,窗帘把大部分的光线都遮挡住了。床是那六七十年代的硬板床。我听母亲介绍我小时侯睡过床的历史时,曾讲过硬板床。她说那是她和父亲结婚时的床,都已经有好几十年的历史。当初我想把床扔掉,母亲死活都不肯。母亲说她要和父亲睡着床到老,她说她看到床就可以想到她们当初结婚时的幸福。

我可怜的母亲。一生都辛苦的母亲。

凌枫把医生开过的药单拿给我们看,雪又开始哭泣了。我抓住她的手,雪的手很冰冷。医生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叫我们要有心理准备。岳父离开还不到半年,岳母就成这样。我的心也就酸酸的。

我想到了古诗的一句。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作连理枝。

中午喂饭时,岳母只吃了稀少的饭。她始终想说什么,可已经没有力气。她的手就一直握住我,然后看着雪。我似乎是懂得了她的意思。在一个弥留老人的眼里,最放心不过的还是她的子女。我在她的耳旁大声地说。放心吧,妈,我会好好照顾雪儿的。

岳母笑了。皱纹弯曲着,是那么的美。不一样的美。

风铃在工作,白天并没回来。凌枫的胡须已经好多了,为了岳母的事,他知道操了多少的心。他的眼睛红红的,说话的声音有点沙哑。他说。姐姐,姐夫,你说要不要把妈的新衣服换上。我上个星期叫人去做了一套。

在我们这里有这么一个习惯,老人去世后,应该要穿上新衣服,还有为他梳洗一番。台湾也和我们一样,我曾在一部电影里看到过这样的场景。

雪叹了口气,说。那好,明天再换吧。今天我们都好累。

傍晚了,我和雪来到了科山公园。就在家附近。沿着上山的水泥路,足有一千米长。一些老人已经在空地上跳舞着,还有的是在练太极拳。音乐的声音很大。雪就偎依在我肩膀上,说。阿五,我们老了,如果能这样幸福该多好啊。

压抑了很久。我也对此感触好多。我说。那我就去练太极拳,你去跳你的交谊舞。

象以前,雪也曾问过我同样的问题。可我当时都没有回答她。

如电影般回放。人生的一个轮回。

再回头已是百年身,不如怜取眼前人。

雪说。你不怕有人非礼你老婆啊。

我听了就笑着。雪不高兴地用拳头打在我胸膛上,好重可不痛。有人说被老婆咬或打的时候是很快乐的,可我却不是这样的男生,我每次看到雪那象妖精般的嘴巴,我的肩就会迅速地抽回来。我怕雪咬我,就象小时侯怕打针一样。

我说。到那时,你都那么老了,谁还要你啊。呵呵。

雪推开我说。谁说的,到那时你已经成老大爷了,可我还是一枝花。

我是不懂得怎么去哄雪的。一直以来,雪却未曾抱怨过我的无趣。我也知道,女生是水做的,我们要懂得怎么去呵护她。仿佛是我曾经回答过雪这样的话。雪问我她老吗。我回答你比以前更年轻十岁。雪听完就咧嘴笑了。酒窝都显现出来了。

在一个石台边,我和雪就在草地上躺着。雪说。阿五,好久我们都没有这么交流了。

我已经不是很忙了。可我还在写小说。当年和雪一个下午就在草地上睡着的味道都一去不返了。物是人非。就象是我每天洗头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头发一根一根地掉。脆弱的头发,没有生命。

当年我还是个小男生,我和雪处于恋爱的甜蜜期。

当年我还能够很狂妄地鄙视社会,说钱不也就是个B。

我对雪说。老婆,以后我就常陪你,这样你就不会孤单了。

都说女生易老。摸雪的手,都没有以前的光滑了。那奶油般皮肤,都是少女时期的事了。雪说。阿五,那我不就高兴死了。

说完,她就闭上眼睛。雪的睫毛很长,是不用装修的美。

回到家时,凌枫就焦急地站在门前,风铃已经回来了。她穿的是件工作服,衬衫打扮的她,很有女生气质。从他们的神态中,我好象意识到什么。雪却早已冲进岳母的房间。里面已经有两个人了,一个是王大叔,一个我也不认识。

他们坐在岳母的床边,头低着。空气里似乎是凝聚了某些神秘的因子。岳母就躺着。

雪拼命地摇着岳母身体。头发散开来。声音沙哑。妈,你醒一醒。

我也不知所措。就如春树在《北京娃娃》里面写的一样:

有一种感觉让我好难受

我想我一辈子都会陷在这种感觉里

坐公交车时怨恨地想到这些

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风铃说。伯母是下午5点左右走的。我给她端稀饭的时候,她就已经不在了。

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雪边说边痛哭。我真该死啊。妈,你原谅我吗。

或许是这个阶段老见到伤感的事,或许是连续的压抑和思绪,我的眼泪竟也象倾盆的大雨,哗啦啦的流着。凌枫给我一块手帕,说。姐夫,不要太伤心了。

他说话时,也早已泪流满面了。

王大叔站起身来,对我们说。她也算是解脱了,我们都该为她高兴才对。

王大叔的神色沮丧,可没有眼泪。他对我们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房间。没有说话。

还有一个人。凌枫说那是岳母的堂哥,我从没过。那老人就一直在那里。佝偻的身影,白发满头。始终看不到他的脸。老人也没有说话。

最后他出去的时候,我们也没注意到。风铃说他在我们都去吃晚饭前,就已经不见了。

阴暗笼罩着整个家。

象二万五千里般漫长。

丧事办了七天。我也没有回公司。雪不放心凌枫独自一个人在惠安,准备把他接过来。凌枫说他现在已经叫院长给他申请了一套单元房,两室一厅。说是下个月就可以拨下来。

而他和风铃结婚的事,雪就一直在催促。她说凌枫也老大不小了,结婚要快。

在家里,我就看到了凌枫和风铃两个人恩爱的样子。风铃做菜,凌枫总会凑过去闻闻。风铃夹一块大的西红柿或者什么给他吃,他总会张着大口。吃得津津有味。倒显得我和雪都已经落伍了。

我也看不下去了。我说。你们趁早结婚算了。我和你姐,也才放心。

凌枫说。等12月,我们已经选好日子了。以前父亲就定了。

说到这,我们彼此又是一番的沉默。

回去的那一天。天空特别的晴朗。母亲听到岳母去世的消息,叹了口气说。没想到亲家母也走了。我怕老人继续伤心,就对她说。妈,你不要伤心了,人总是要走的。

母亲看着我和雪说。我没能去看她,真的是感觉过意不去,我越想越觉得对不住她。

雪说。妈,你不要往心里去,我们也是才知道消息不久,来不及告诉你。

母亲继续要说话,我就用手摁住了她的嘴,说。妈,你别说了,我好饿啊。你去做饭吧。

如以前一样的调皮。虽然母亲还是想着岳母的事,听到我的话,她说。那我去做,阿五,你和雪去客厅吧,那里有我刚买的苹果。

雪说。妈,我也陪你去。

客厅的VCD是我以前上高中买的,上面有好多CD。全都刻着我高中的梦。我选了一张queen的。

I’mjustapoorboyandnobodylovesme/he’sjustapoorboyfromapoorfamily/Sparehimhislifefromthismonstrosity/Easycomeeasygo——

queen

好久都没回家看了,虽然是那么近。还记得我跟母亲提出要搬出去,母亲是多么的反对。老人希望可以看到子女,儿女却希望可以拥有双方的二人世界。这永远都是很难权衡的。

家里还有我好多的痕迹。比如那小时侯玩的玩具,母亲省吃简用给我买的玩具,还有一些我得过的奖状,上面几乎没有灰尘。母亲并没有把它们都扔掉,相反的是,把它们都保存下来了。那是我过去的回忆。母亲看着它们时,或许可以看到我这个不肖的儿子。母亲说现在她还可以走,可以去看我。但如果等到她走不动了,她就会整天摸那些东西。想到我来看她。

母亲说这些话,我的眼眶早已红了。我想把母亲接过去,母亲却说她住不惯单元房,还是这老家住得舒坦。而且这里也有人联系。比较不会孤单。

无论我怎么劝,母亲都不会离开老家。还有父亲也不会。他说。那是他和母亲辛苦一生建的房子,除非他们死去,不然他们会永远守住这房子。守住他和母亲曾经辛苦的梦。

我的心就是这样无奈的流血,看不清楚远方。

一直以来,我都不能给母亲物质上的保证。就象小时侯,我幻想我可以和母亲一起活到老,即使我的寿命减少几年。就象小时侯,我幻想我可以让母亲不用去做事,就那样天天看电视,和邻居聊天。就象小时侯,我要把母亲接到北京一样。我们一起在北京看毛主席,我们一起在故宫看园林。

现实是残酷而又不切实际的。

母亲和雪一起出来,我就闻到了香味。母亲没有买菜,简单的几道菜,却让我感到欣慰。母亲和雪都往我的碗里放菜,母亲笑了,雪也笑了。一个是我年迈的母亲,一个是我心疼的老婆。

母亲说。阿五,瞧你瘦的,皮肤都发黄了。

儿子的变化,母亲是最容易感受到的,就象襁褓中的孩子,要撒尿,要吃奶。

雪说。都是我不好,妈。

看着雪,我说。妈,以后我会注意身体的。雪也是没有办法,我晚上都有活动,比如写作,比如喝酒。

母亲并没有怪谁的意思,她只是看到我消瘦的脸旁,有点担心。她吃了一口饭,去沙发上拿着日历,说。阿五,下个星期就要过佛节了。你们来啊。往年都是我在做,今年我们一起做。也显得热闹。

我说。妈,知道了,我还想吃你弄的粽子。

母亲说。那我明天就开始弄,弄完我就先拿几个给你尝尝。

说完母亲就笑了。好象是胜利的笑。好久都没有为儿子做什么事,现在就让母亲觉得自己还有点用处。年华是可怕的魔鬼,它已经让母亲沧桑,苍白而又孤单了。

来到杨伟家已经是傍晚很晚了。母亲给我们一些空心菜,我就给杨伟一袋。杨伟说。阿五,晚上去“胖子粥记”,怎么样?那边的龙虾好吃。

刘庭还没有搬走。穿着一件吊带的牛仔裤,蓝色的,看起来比以前更漂亮了。看到雪,她就问。这就是你的老婆,雪。杨伟经常提到这样一个大嫂。

她把两杯热水放到木制的桌子上,就坐在杨伟的身边,手搁在他的肩膀上。活象一对夫妻。杨伟也没有反对。屋子比以前干净多了,就是那抹布,都散发着清香。有女生的整理就是不一样。

雪感到惊讶,问。你是?

我对雪说。这是杨伟的……

我也说不下去。杨伟接上说。这是我的女朋友,刘庭。????

雪说。是这样啊,我没有见过哦。是不是以前那一个。

空气似乎又静止了。我对还在高兴的雪使了个眼色,她没有继续说。感到莫名其妙。我说。抱歉啊,刘庭,我老婆说的是以前阿伟交往的一个女生。她已经结婚了。雪还不知道。

刘庭表面上说“没有关系,我不介意”,可我知道女生都很在意这个的。接下来的谈话,就没刚才的随意,好象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一样。我们彼此都有所保留。

杨伟到冰箱里拿了两瓶罐装的“雪津啤酒”,说。阿五,晚上就去吃一顿。我请,行了吧。

我说。阿伟,我们已经在我妈那吃了。好饱。今晚吃不下去了。

刘庭已经走到房间里面。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烦心。她走的时候,连话都没说一声。杨伟说。这样啊。那就不去了。说完话,他发呆地看着酒瓶。

我问。阿伟,你和她到什么程度了。

杨伟缓过神说。我想我真的是喜欢她。感觉自己都象一个女生,我现在好在意她的感情。即使她咳嗽一声,我都会紧张。上次她爸过来了,想把她接回去。

我说。那她怎么还在这里。

雪也问。她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思想很丰富的女生。我从一见到她,就发觉到了。

杨伟叹气说。刘庭说她再看看,过一个阶段再决定回不回去。那天她跟她爸吵得很凶,晚上我就听到她哗啦啦的流泪声。我的心就一直揪着。再加上公司的处境,我很彷徨,我不知道,她会离开我么。就是离开我,我也不怪她。可我就一直担心她离开我,我不知道我会怎么样。还是象以前在酒吧里寻找刺激么,我感觉自己的身心都好疲惫了,也好想找个女生来关心自己。

酒越喝越苦。我看到了杨伟的眼泪。就如上次在我家哭一样的情景。我安慰他说。现在她不是还没有走吗,我想她没走的原因,就是看你要怎么去做。你可以做给他父亲看的,让他放心把刘庭交给你。

雪说。那么我刚才就说错了,阿伟,从我们女生的角度来说,她现在还跟你,就代表她已经承认你了。你尽管放心就好。

杨伟擦着眼泪说。那好,我还可以努力不是吗?一定可以的。

我说。这才象你,我的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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