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七

是林雪么？

我第一次给林雪发短信，心里还是有点害羞的。

我的情绪开始慢慢的激动，到底我有没有发错呢？

今天的空气不错，阳光扫淡了潮湿的空气。好久都没有把窗帘拉开了，这么刺眼的光线，倒让自己觉得有点不自在。

是啊，你是谁？林雪回了信息，这让我更加窃喜。

我是阿五，记得么，才几天前的那个人。

哦，哦，你怎么……上次真的不好意思啊，没能陪你好好玩。有事么，你知道我的电话？

接下去我真的不知道发什么了，其实我是在浏览电话簿的时候，看到了林雪的电话号码，我就情不自禁地给她发了短信。我到底要做什么呢，我也不知道。

你，你有空么，我能不能约你出来啊？

我终于想出了这么老土的话语，虽然这话我已经用了好几遍，但是我还是觉得它比较适用，或许应该说是经久不衰。

有啊，什么时候？我是太激动了，没想到你会给我发短信。

“激动”，我一看这话就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其实激动的应该说是我。

现在可以么，我们就在中山路的“名殿咖啡屋”，可以么？

那好，我现在就过来，不见不散。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约到林雪，我觉得好高兴。然后我开始翻箱倒柜，我找遍了所有的衣服，终于找到一套象样的了。临走时我还特地喷了香水，“古龙”香水永远都是那么刺鼻。

我没有想到我来到“名殿咖啡屋”时，林雪已经到了，我约会一般都比别人早到的，更何况我是一发完短信就过来，怎么也不可能啊？

然而这却是事实，林雪今天穿得特别漂亮，确切的说，她在我的眼里都是漂亮的。她应该是我所见到过女生里面最漂亮的，如果是在大学里，应该早就有好多男生追了。

和第一次见到的她，今天更有女生气质。一靠近她，还是那强烈的香味。我一低头便能看到她的裙子，轻逸地在我的眼睛里摇晃。

我整个人都晕了，林雪笑着说：

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对么？

我说。没有，没有，只是你怎么那么快啊？

林雪说。我就住在这附近，所以嘛，当然快喽。

原来是这样啊。我和林雪互相笑了起来。

来点什么呢？服务员递过来单子的时候，我问林雪。

林雪说。我要一杯爱尔兰咖啡，你呢？

爱尔兰咖啡么，你喜欢喝么，味道比一般的咖啡苦啊。我问林雪。

林雪又笑了笑说。没事，我就喜欢苦的味道，在苦的世界里，我可以渐渐淡忘了伤感，我会觉得自己还可以，明天的生活依然阳光明媚。

林雪的话还没说完，她象是意识到什么，换了口气说。又多说了，每次总是这样，你别见怪啊。

其实我的心里也早已开始猜想林雪神秘的口吻了，她的眼睛是那么晶莹剔透，可是却会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忧伤。或许是自己写东西写多了，观察人也逐渐细致了。

那好，一样的，两杯“爱尔兰咖啡”。我对服务员说道。

林雪不敢看着我，她把头都转向另一边，可我从侧面看来，可以看到她那美丽的脖子。光滑的脖子，再加上脖子上那蓝色的水晶项链，更加迷人。

你喜欢冬天么？

林雪突然问我这个问题，我觉得有点惊讶。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呢？

没有啊，就是想问问。

在我眼里，我是不喜欢冬天的，我不喜欢冬天的寒冷，我不习惯在寒冷里舒展自己的身体，我觉得相对于寒冷里，我宁愿在热的海洋中。

林雪听完我的话，若有所思道。我喜欢冬天，在冬天里，我常会看到春天的希望，那就是我的希望。

林雪的话虽然短暂，却让我吃了一惊。这时服务员已经过来了，我拿起咖啡开始大口地喝，而林雪却不紧不慢，尤其是她拿杯子的神态，是那么的随和。

林雪说。在我六岁时，我身体很不好，家人都为我操透了心。可就是在一次不经意间，父亲从外面带了一包咖啡，我偷喝了一点，喝着觉得味道不错，就把那包咖啡喝完了。后来我竟然身体一点一点的强壮起来，我也就养成了喝咖啡的习惯。

这样啊，看来你比我会懂得品咖啡，刚才看你喝咖啡的手势，我就觉得我和你真的象两代人，你是城市居民，我是农民啊。

哪里的话，呵呵。林雪笑着说。我只不过是为了治病经常喝咖啡而已，喝了那么多咖啡，我就最喜欢这爱尔兰咖啡了。它有着不同于其他咖啡的酸苦，喝着它的味道，我仿佛回到了童年的时代。不知道怎么的，我特别怀念童年。

我也是啊，童年是那么的美好。童年时，我们可以肆无忌惮地淘气，我们可以自由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甚至可以不用去管别人的享受。现在，咳，就不行了。

没想到你比我还多感慨。林雪又笑了笑说。我想你应该是一个好作家，这么丰富的情感，不知道要打动多少人。

哪里的话，我的销量很差的。出版社快要把我杀了，整天的写，我也都快成了傻瓜了。

呵呵，那什么时候能让我看下你的作品啊，应该叫拜读是吧。

随时可以啊，只要你不要看了就难过得想把书扔了就是，我的小说常让许多女性读者，掉光了两个月的眼泪，更浪费了刚做完的美容。

不用怕，我的毅力很好。我不是她们，我比她们承受了更多的困恼，所以你就放心啦。

林雪说话的时候，特别的吸引人，我总是被她深情的眼神所吸引。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感谢猴子那小子。他给我介绍这么好的女生，还算他象个人样。这小子不知道让我跟着他做了多少坏事。

在想什么？林雪看着我发愣的样子，问道。

没有啊，没有。我回答道。

还说没有呢，你看你的口水都流出来了，一定是在想什么好吃的东西，要不要分我一点。

我昏。林雪的话一说完，我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我竟然在她的面前出丑。说真的，我不活了。

要不要纸张啊，我这有。林雪又继续说道。

上帝啊，你干脆把我杀了算了，我不想活了。真的是好狼狈，在这么个大美女面前，我竟然是这么的窝囊。

匆匆擦完口水后，林雪在一旁笑着，那憨笑的样子，真的象一个小女生。我赌气地看着她，她忙止住笑，说。阿五，我们走吧。

恩，走吧。我看了看手表说。

出门后，我看着已经暗淡的街道。不知道往哪里走。林雪说。阿五，这下还做什么呢？

什么做什么呢？我疑惑地问道。

林雪说。等下就没有什么活动么，你要回家了么？

回家？哦，我还没有想好什么活动。我傻B似的回答道。

一生刻画了无数次浪漫场景的我，竟然在自己现实的浪漫里哑火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说自己了。我可以隐约地听到林雪的声音：

这阿五，真的是一个傻帽啊。

我送送你。我说出了一句还算是人话的话。

那好吧。林雪看着我说。

好象是回到了学生时代了，我和林雪走在一起的时候，我忽然有这么一种感觉。沿着一条小路，林雪和我踩着落叶慢慢地走着。

阿五，今天和你在一起，我很高兴。你呢？

林雪说话的时候，我正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活在梦里。我回到道：

是啊，我也很高兴。

夕阳的光亮逐渐铺在小路上，金色的光让地上的落叶也变得更加耀眼。说实在的，我真想挽着林雪的手，或者说抓着她的手。可本能告诉我说，我应该忍耐，我不能操之过急。

一路上，我就再也没有说出第二句话，其实也容不地我说第二句话，就已经到林雪的家。林雪的家离“名殿咖啡屋”大概只有一百米。

一座五层楼房外加有爬山虎的院子，从外面看来，林雪的家给人就是一种活别墅的幻觉。

我进去了。林雪打开了门，转身对我说。

你进去吧。我对林雪说。

林雪看着我，似乎是在等待我说什么话似的，她见我仍没有说话的意向，就说。你走吧，路上自己小心。

呵呵。我会的。

林雪进去的时候，我听到她家的狗叫声。听那声音，绝对是一只大块头，说不定是只牧羊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