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空心 -- 一百九十四章 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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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儿抢过殊明的手，急道：“痛不痛？”
殊明笑道：“刺破了一点点，没事儿。”
“毒”
“呵呵，有酒精在，这些毒就当她的点心。先看看纸人把戏”
黑血已转鲜艳也慢慢止住，看来酒精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二人把注意力转向了纸人。
纸人糊得相当粗糙，艺术水平低劣，若不先入为主，大概连性别也分不出来。只是用草木扎了一个架子，外面糊了几张花花绿绿的纸，远没有平常人家丧事上的纸人好看。但先前二人分明看到了这两位对弈老者又说又笑，于是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幻术！”
艾儿摇头道：“不像…如果是幻术，施法者必定在附近，可这周围并没有人——你有没有注意到拍的时候有一股清烟飞走？”
殊明沉吟道：“嗯，是有阵清烟…纸人上没刺儿，莫非是…”脸色忽然变了。
艾儿也紧张起来，道：“你是说移魂术？”
殊明道：“我也吃不准是移魂术还是摄魂术，反正是这一类的….附近只有李青鸟会此等魔法，他已经去世，莫非又有高人出现？“
艾儿皱眉不语。
殊明看着她苍白光滑的脸，笑着走上小路。
艾儿也催动步子，嗔道：“笑什么？”
殊明来拉她的手，道：“你故作思考的样子很可爱呀！”
艾儿藏了手，道：“你又在胡说。”
殊明又来拉她，笑道：“我常和你胡说吗？”
艾儿快步向前，道：“你是不是喜欢和女孩子拉拉扯扯？”
殊明赶着与她并肩，无奈道：“唉，和你大姐艾丝走路，她每次都拉着我，把我带坏了。”
“呸，她把你当儿子，我可”艾儿话没说完脸已红了。
殊明大笑，道：“我被魔法伤成这样，你说什么儿子呀！”
艾儿哼了一声，忍不住也笑了。
行不多久，红瓦房出现在了面前。殊明正要叫一声李奇威，却见一位中年妇人从屋中走了出来。她见了这对青春男女先是一愣，接着大笑地迎过来。这妇人四十来岁，但与艾丝的四十岁不同，艾丝四十有二十之态，而这妇人的四十自然正常，没有欺骗岁月。她身材高大，腰肢略粗，胸乳如山，一头黑发又浓又密，挽了个髻，插着一个大木簪。方形脸，皮肤微黄，淡眉凤目，直鼻阔口，笑起来山明水秀令人很是舒服。不用问，此人就是落凤坡主吕桂花。
“哈哈，原来是青青和明明，哪阵大风把你们一块吹来了！”吕桂花过来又是拍肩膀又是摸脸蛋，喜不自胜。
殊明被她摸得发痒，笑不能语。
艾儿拉住她的手道：“吕阿姨一向可好？”
吕桂花笑道：“哎呀，没有吴刚俺这嫦娥很无聊啊！”
艾儿不解，殊明已推着吕桂花的笑道：“行了姐姐，吴刚饿坏了，快整饭吧。”
吕桂花把二人让到屋内，马上备饭。不一会儿饭菜摆了一桌子。吕桂花擦着手坐下，道：“吃吃，早饭我没吃，一起吃，二合一了！”
殊明问道：“怎么半天也没见那小哥俩呀，躲着我们？”
艾儿也相问。
吕桂花笑容顿失，黯然放下筷子，“唉，你们俩人早些来就行了，也就是十几天前”
殊明忙问：“出什么事了？”
吕桂花道：“有天晚上一个杂毛小子到了我家，说他叫孔显明，是五湖四海的老大，要把阿威带走。”
艾儿道：“李奇威跟他去了？”
吕桂花道：“这小子鬼迷心窍非得入什么公会，怎么留也留不住，真他…不听话！”
殊明心内一动，道：“孔会长说其他的了吗？”
吕桂花道：“他说李青鸟死了，死就死呗，关我何事！”
殊明见她双眉紧锁，面色铁青，不禁很是感慨：吕老姐这辈子真不容易！
艾儿小心翼翼问道：“思思呢，也去五湖四海了？”
吕桂花闻言却笑了，捧起碗道：“吃！”紧扒了几口饭咽下，才道：“儿子傻了，思思这丫头是疯了！”
殊明艾儿都看着她，静等下文。
“她哥刚走，她就爬到我被窝里搂着脖子说‘娘啊，我是青帝的小公主，今夜就要离开你了，真是舍不得’说着还哭了几鼻子。我骂她‘你爹是青鸟，哪是什么狗屁青帝’第二天就不见了。”
艾儿依在吕桂花身边，搂着她道：“阿姨不要伤心。”
吕桂花反把艾儿楼进怀里，笑道：“我伤什么心，哭能哭出花来？这所有花还不是我一棵一棵种的！瞧你瘦得像小鸡子，都是骨头啦，在我这里养养吧！”
艾儿在吕桂花的怀抱里想笑，但笑容初绽泪水便如断线的珍珠滚落下来。引得吕桂凤目也含了泪，笑着推开她，招呼着大吃起来。
殊明低头进餐，心中暗暗盘算。
用罢饭，收拾以毕，主妇摆上清茶。三人一时无语。
殊明呷了几口茶，看看艾儿，艾儿也正看他。二人都有些为难。吕桂花是位女强人，和平常的妇女不同，想安慰她都不知从哪下口。
吕桂花瞅瞅二人，一拍桌子道：“干嘛，吃了我的就没话了？”
殊明强笑道：“我正在想一个问题。”
“啥玩意儿？”
殊明迟疑道：“姐姐，您与李青鸟前辈感情如何？”
吕桂花一愣，没想到殊明会问这个问题，想了想到：“还行吧，我们是自由恋爱结的婚，我这点墨水都是他教的。就是心太花，跟个小妖精跑了。”
殊明道：“我明白了。”
吕桂花和艾儿都不知殊明何意，齐问“明白什么？”
殊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册子，道：“今天这部《青鸟大法》就交还李家，请姐姐转给奇威。我所说的明白是指明白了其中的一个法咒。青鸟大法最后一页很奇怪，名叫《鸟之心》，我百思不得其解，怎么练也练不成，直到见到姐姐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李前辈专门写给姐姐的。”
吕桂花捧着小册子看着那些熟悉的字迹，有些发呆。艾儿也有些发呆，是看着殊明发呆，她发现殊明样子怪起来。只见他将自己的头发打乱，脱靴脱袜，赤脚站起身来，面带一种祥和的微笑，走到吕桂花面前，将她拉起，教她站在屋中央。
吕桂花笑道：“老兄弟干啥子，想让我看看‘鸟之心’？”
殊明双手结印，默念咒语，右手在空中一划。吕桂花的木簪飞出，她的长发瀑布般披散下来。木簪刹那间幻成一支画笔，流光溢彩，画了一道美丽的弧线，飞到殊明的手中。
殊明左手一晃，《青鸟大法》最后一页刷地脱落，燃烧着飘飞起来，燃烬后成了一滴鲜血正滴落在画笔笔端。殊明轻轻分开吕桂花的长发，起笔在她的额头龙飞凤舞写了一个“爱”字。那字未做半分停留，最后一笔写成，它即已渗入了吕桂花的皮肤。
艾儿和吕桂花都已目瞪口呆，不知殊明施展这套法术用意何在。吕桂花正要开口说话，却见屋里光线骤暗，香风乍起，叮呤一声，一位青袍道人出现在她身前，手里拿着七块银片，柔声道：“阿花，你想我了没有？”[玄幻小说网http://www.xhxs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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