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空心 -- 一百八十四章 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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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明眼睛一跳，道：“严重吗？”
小僵尸笑道：“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吖。”
“你是专程来叫我的？”
“美得你！我去买狗狗，顺便瞧一眼。”
“想养狗？”
“你管呢！做你的正事去吧，我走啦。”
小僵尸离开。
殊明见她进屋后眼光一直在桌上墙上窗子上乱划拉就明白了她是来看小鸟的，暗笑：你喜欢她让你带两天都不打紧，就怕到时候有人会哭爹喊妈。”
得知艾儿染病便再也静不下心来，洗漱以毕，周身拾掇了一下出门直向艾丝住所走去。心里着实怪艾丝：青青病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呢？
张三给徐家分了三套住宅，但艾儿一直与艾丝同住。这两人名为姐妹，实际上互相只闻过名并没见过面。因为艾儿出生前艾丝就离开了许家，一走二十几年从未回去过。昨夜良宴会，欢乐难俱陈，大家都高声笑，乱七八糟说了许多事情，这两姐妹的关系也被稍带提了一下。不过只是稍提,所说的话都是公众版,没人会把私秘泄露出来。原来艾儿在许家与同代人不太相容，和许丽萍许怀闯等人并无多少共同语言。以前久慕艾丝老姐的风采，此次到了篷城更是听新老会友们频频说起。前几天艾丝归来，与这位小妹一见如故，两人都是相会恨晚，知心的话儿说不完。艾儿秀外慧中，心锁不会轻易开启，涉及到私人感情方面就对艾丝遮遮掩掩。但艾丝是何许人也，稍稍用了下读心术，略略动了回灵巧思便把整个事情弄明白了。不禁很是感慨，从心往外替小妹高兴，欣喜于她能和殊明这样的好青年一见倾心。又担心好事多磨，就打算从中撮合。不料想和殊明一通话竟发现这其中果有玄机，自然有些焦躁。可打前日见到了一袭白衣一柄长刀的肥猫又止不住心肠百回，暗自为这些年青人唏嘘,心道“我还是省了吧，你们一切随缘好了。”
殊明的步子还算坚定，也没忘在街市买了二斤水果。
艾丝的门竟然紧关着，圣女转性了。
敲门。艾丝开门。一头黑发松松挽着，眼光柔和。一见殊明略略一惊，道：“呀明明，怎么几个辰时不见你变老了不对，是成熟稳重了？”
殊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道：“阿姨，你说啥？”
“我的感觉不会错的，你气意内敛，神色平和怎么会这样”
殊明立时明白了：这是修习归氏九法的后果，那上面全是“深纳”“深蓄”之法，自然会练得变张扬为内敛，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效果，看来以后还得注意，千万不能把年青人的激情给练没了，我不可不想这么早就做个小老头儿。
殊明笑道：“我说圣女大人，你堵着门口不想让我进啊，怎么青青病了你也不告诉我一声？还亏你这么亲！”
艾丝轻轻一笑道：“我还以为你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来看我小妹。”说着闪身引殊明进屋。
殊明道：“那咋行，先公后私，公私分明，这好象是你教我的吧？”
艾丝拍了他一下，指指了道：“她在那屋呢，自已去。”
殊明推门而入。
艾儿正靠在枕头上看书，见他进来身子微微一震。
“呵呵，吃惊啊，我和你姐在外间说话你没听到？”
艾儿抿嘴笑道：“听见有人声，不知是你，也没想到你门也没敲就进来了。”
“习惯了，这里和我家一样，”殊明笑着坐在床边，看着艾儿，“青青得了什么病？脸色还算好看呀。”
艾儿被他直直看着很是难为情，把书盖在脸上，声音从书缝里钻入来：“没什么，就是有点低烧，晕晕的，不想动。”
“唉，多少次和你联系，你怎么总关着频道？”
“我不习惯用通灵咒。”
“快点习惯吧，你出了事我帮不上多急人！”
“真没什么…我没事。”
“是吗，我看看，”殊明拿开书，伸手去摸她的额头。
艾儿却又把书拉回来，隔开了殊明的手。
“怎么了青青？”
“不怎么，你不要这样动手动脚好不好？”
殊明笑道：“这是什么话，会友发烧，无论男女我都会这么试试看啊，我也懂点医术的。”
艾儿道：“你去摸别人好了，别摸我。”说完忽然把书掀开，急道：“不是，我的是说以后你别叫我青青，还是叫我艾儿吧，只有家人才叫我青青”补充的话也算有实际内容，但前半句已令她俏脸春盛。
殊明不好意思对病人趁势打趣，便笑道：“好说好说，以后日子长着呢，大家慢慢处就是了。”
艾儿道：“会长不是叫你们议事吗，你怎么还不去？”
殊明惊讶，“你要赶我走？”
艾儿轻笑，“先公后私嘛。”
殊明笑道：“原来你听到了！咦，这是”忽然注意到艾儿看的那本书正是《香园漫录》，“你很行啊，这才几天柳曼就肯让你看她的宝贝著作了！”
“我们投缘呗。柳姐姐真不愧是香园里的小才女，写得真好，读到了很多动人的故事。”
“是吗，她只准我看过两眼，都有什么好故事啊，说来听听。”
“你开会去吧，回来再说。”
“开会要等通知啊，你先说说，不说我不走。”
“嗯你知不知道丘阳这个人？”
殊明笑道：“当然，人族的诗神嘛！”
“诗神是他自我调侃用语，不过他真得写过很多好诗，你最熟悉的是什么？”
殊明裂嘴不答，心中笑道：男生们都知道，丘阳最出名的两句就是“夜来声声号，少女变大嫂。”
“所以说，以后你要好好读书，”艾儿扮做老成的样子拍了拍殊明的袖子，“你看这一段关于他的记载。”
殊明接过书来，见那一页上写道是：“丘阳奉师命访孤竹老人，乡野得之，已为儿女折磨成鬼矣。丘悲愤而作《老来难》，其词句鄙俗不登大雅之堂，然情切理真，传唱颇广，其辞曰：
老来难，老来难，劝人莫把老人嫌。当初只嫌别人老，如今轮到我面前。千般苦，万般难，听我从头说一番：耳聋难与人说话，差七差八惹人嫌。雀蒙眼睛似鳔沾，鼻泪常流擦不干。人到面前看不准，常拿李四当张三。年轻人，笑话咱，说我糊涂又装酸。亲朋老幼人人恼，儿孙媳妇个个嫌。牙齿掉，流口涎，硬物难嚼囫囵咽。一口不顺就噎住，卡在嗓内噎半天。真难受，颜色变，眼前生死两可间。儿孙不给送茶水，反说老人口头馋。鼻子漏，如脓烂，常常流到胸堂前。茶盅饭碗人人腻，席前陪客个个嫌。头发少，头顶寒，凉风吹得脑袋酸。冷天睡觉常戴帽，拉被蒙头怕风钻。侧身卧，翻身难，浑身疼痛苦难言。盼明不明睡不着，一夜小便七八遍。怕夜长，怕风寒，时常伤风病来缠。年老肺虚常咳嗽，一口一口吐粘痰。儿孙们，都恨咱，说我邋遢不象前。老到这样还不死，你还想活多少年？脚又麻，腿发酸。坐卧行动真艰难。扶仗强行一二里，上炕如同登泰山。无心气，记忆完，常拿初一当初三。想起前来忘了后，颠三倒四惹人烦。年老苦，说不完，仁人君子仔细参；对老人，莫要嫌，人生哪能尽少年。日月如梭催人老，人人都有老来难。人人都应敬老人，尊敬老人美名传。”
殊明点头道：“我听过的，上次回家，老爸还哼哼了两句呢，原来是丘前辈作的，好东西！应该流传千古。”
艾儿道：“是呀，柳姐姐在书上也是这么评价的，说它的价值一点也不亚于那些名人大士们搞的经典名篇。这上面不是写着吗，丘先生本来被达官名人所不齿，内心里很低落，这才自封了‘诗神’的绰号自嘲。忽然听说人族名会香园组织的才女对他的创作给出了极高的评价，很是感动，登时把柳曼做了红粉知已。千山万水也要见她一面，可等真见了面，见柳姐姐长得是这个样子一下就疯了，和野牛撞头而死。”
“啊！”殊明惊道，“不会吧，丘前辈明明是在前年刻完帝德碑后喝醉了摔死的呀。”
“柳姐姐是这样写的，寓深意在其中。你慢慢品一下，她是说自己相貌和丘阳的诗一样难遇知音”
殊明闻言大笑。艾儿本来说得深情款款，被他一引也笑了起来。
正笑着，忽听艾丝在外面敲了敲门：“你们快点，迷羊来了。小明准备去开门。”[玄幻小说网http://www.xhxs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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