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迷离 -- 第156章 水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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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博轩山浩然顶。一间石屋内。
两位青春少女依偎在一起聊天。
“姐姐”
“嘿嘿，面带桃花，做春梦了吧，快快招来！”
“我梦到有个男人掀我的裙子。”
“啊？这么说你的真命天子到了！”
“嗯，等这一天好久了”
“我算算，从大沙叉居士给你加诅咒到现在哇，四百七十六年！”
“还好，我只醒着六年，仍把自己当个小姑娘。”
“屁话呀，我还不是一样，真难想像做一个五百岁的老妖精是什么感觉。”
“姐姐，你说我真得能重新看到世界吗？”
“一直有这个预言呀，真命天子掀开你的裙子，承担了你的罪，你就能重见光明。”
“可是他会受苦吗？”
“受不受苦已与你无关，他来掀你的裙子时就已经和你定了契约来接过你的罪，所以这个诅咒就叫‘契约’。”
……
殊明很累，他觉得自己在舍命狂奔。他已经这样奔了一天一夜。
按照海涯的话，在山谷里一直向西走。那时候他走得并不快。因为山谷里的景色太过奇丽。窄窄的山谷，上面一线天。谷里牵衣抚手的是各种谷外罕见的树木花草。它们的颜色各异，但叶片一律长得肥大，似乎很是营养过盛，莫非地下有巨大的能量源滋润着它们吗。偶尔踩破一片叶子，就会喷溅出很多绿黝黝地浓汁，鞋和裤角都已染成绿色。殊明忽然想起了遇到筑顶霜艳的那个山坡，“沿着这个山谷一直走下去，是不是就又能见到那个山坡了？”
沿着这个彩色山谷走入了一条更窄的黑白世界。两侧山石皆成黑色，中间是一条细长的白线。殊明侧着身子行进其中。乍入黑白分明的天地，心有愉悦之感，但走得时间长了便觉得单调乏味，接着伴有头晕眼花之病症。还好，这黑白谷不是很长，走不多久已到了尽头。
山谷到了尽头，天地一下子敞亮起来。这里没有那个梦幻山坡，只有一条五彩的大瀑布——水若成彩色，多半有毒，但这瀑布并不是真的成彩色，而是水花飞溅，水雾朦朦，被阳光一照，才折射出绚丽之色。它的彩色是淡淡的、流动的、不能长久的。当夜色来临，万物沉寂，它就成了纯纯的一条白练，从百丈高崖一路奔下。如今是白天，飞水流彩。殊明仰头望去。他不想看风景，而是在寻找攀登之途。
如果修罗斩在手，一个冲空就飞上去了。但剑已被海涯带走，只能重新凭自己的双手。人得工具之便，自身容易变懒。一旦失去了工具就有些不适应了。
瀑布并不是直上直下，而是有一个坡度，坡上有若干突出的光滑石头。水从上面流下，冲撞着岩石，堕入下面的一个大圆潭。这个圆潭是封闭的，有水注入，却不见水流出。亿万年过去了，潭水清清，并不外溢。“肯定有个地下河，唉，可惜重任在肩，不能去探个究竟。记下来，以后吧，有机会带着他们来看看。”
殊明飞身而起，第一跳飞得很高，正登在一块岩石上，然后连连左移右飘，迂回地踩着石头上升着。俗云：宁可平地行百尺，不愿登高一寸。登高是很费体力的，况且像这样又难以避免地受到一些水流的冲击。未行至一半，殊明已经感到了体虚心跳，小鸟在远处飞着给他加油——小鸟如果变成大鸟就行了，能驮他上去。
他忽然想起许仙咒里的两条蛇，“要是这两条蛇变得足够长，叫它们的头缠在瀑布顶的树木或岩石上，然后我抓住蛇尾，它一收缩，不就飞上去了吗？”想到此处兴奋异常，找了一块大的突出岩石站定了身子，静下心来，运起许仙咒。但用了几次，只能飞出两条正常的白蛇青蛇。后来终于掌握了窍门，蛇身才开始拉长。最后一次，稳住心神，一伸手，两条长蛇从掌心连绵不断地窜出，只觉掌心一震，蛇不再出，也不再动，它们停住了。殊明大喜，但此时又是登攀又是使法咒，内力损耗极大，于是很担心，残存的能量够不够自己升上去，如若升到一半没了力气掉落下去，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忽然两蛇大动，急剧向上收缩，殊明借力提气，身子飞速上升起来，可心里着实纳闷，为何魔法之蛇竟独立采取了行动，“它们有自己的思想和生命力了吗？再也不是青白蛇而变成灵蛇了吗？
片刻之间，已到瀑顶。此次飞升，几乎没用他的体力，还借机休整了一会儿，此时猛一运力，身子越出，站在了平地上。两条蛇并没形散，而是变成了红色，挂在了瀑布上，随着水流冲刷，红色渐淡渐消。
殊明这才发现，两条蛇竟是咬在了一头大水牛身上。那大水牛夹在一个隙缝之间不能动，已被两蛇吸干了精血，但一息尚存，宠大的一具皮骨仍在隙缝里挣扎。但这只是恋世意志在挣扎，它的生命已被死神定下了，即便医仙来了也必将回天无力。
殊明无限感恩，把水牛拉出来，奋力拉它上了岸。那牛突然站起，晃了几晃，似乎想跑起来，重回活力无限的往昔，但一个俯冲已随瀑布落下了高崖。殊明救之不得，自己也差点掉下去。
站在崖边，向下面深施一礼，暗道：“牛兄，你救我一命，殊明永生不忘，来年有机会寻回你的尸骨，肯定大大的厚葬。”
忽然心里一跳，“坏了！上瀑布时那么多水向身上冲，怀里的青鸟大法和飞天猫秘技那两本小册肯定湿了。”忙去查看，却见衣服有些潮，但并不湿，怀里更是比较干燥。“水呢，水哪去了？”摸到内衣时恍然大悟：一定是蟒皮给吸收了。自从穿上了它，它能够给体表维持一定的温度和湿度，全身舒泰，很是上瘾。
爬上彩虹瀑布就是彩虹河。彩虹河是因彩虹瀑布而得名，所以它只是一条水流不甚急的清水小河。
水牛之死，让殊明一下子体会到了生命的短暂。心道自己有太多事情要做，一定要抓紧时间。于是他又开始跑，又开始了他的舍命狂奔。
沿着河一路奔下去。他有些担心，因为他听说长江、黄河都有万里，如果这条河也长万里，那真不知要跑到何年何月才到尽头。
小鸟似乎也没了说话的心情，此时只是静静飞着。
一天一夜后，面前出现了壁立千仞的大峡谷，人再也难以沿河行进。殊明叹息一声，只得转山绕行。山脚下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或者可以说原始森林。殊明倒不怕里面有什么猛兽，但是很烦路的难行。这里根本没有路，枝叶交叉在一起，日光射不进来。人行其间，很容易迷失方向。幸好有小鸟，时不时让它钻出森林之盖，到上空去探探路径。
走了一阵子，殊明的衣服被挂破了数处，忽然眼前一亮，竟走到了林子尽头，原来它并不大。
面前是一望无际的绿地。乍出困厄，殊明心下畅快，小孩子般蹦跳着跑起来，一脚踩在绿地上，扑哧一声，身子就陷了下去。[玄幻小说网http://www.xhxs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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