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迷离 -- 第110章 丰都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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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开口了——自从做了男人，勇气正与日俱增，“我记得你小时在我家门前弹过球，咱们在幼儿园和中学时都同一个班上啊，我记得那时大家都叫你‘朽木’，因为你爱睡觉，还是课堂上尿了裤子，对吧……你后来去哪了？好象你中学只上了一年就跑了。后来又回去上了？”
那少女头也不回地走着，只接口说道：“有次下大雨我回不了家，你搂着我睡了一夜……”她忽然顿了一下脚步，坚冰似要打破，但马上又恢复故态。
“不对呀，你原来是小男孩啊！”
少女从鼻子哼了一声，“既然大姐姐可以变成大哥哥，那小弟弟为什么不能变成小妹妹？”
黑妞正要表白，却见朽木停下身，冷冷地说：“到了”
一幢旧式的三层办公楼。窗户上的各色窗帘呼啦啦的抖动，如同坟地里飘飞的幡。墙上张牙舞爪地写着几个惨白的“拆”字，笔调随意，似乎只是想嘲弄一下天长地久的誓言。黑洞洞的楼口好象饥饿了很久，台阶上湿漉漉的全是它的口水。
跟随小宝走了进去。他忽然想到：“我来这里做什么？”——少女只说了声有人找，他便跟来了。是谁？什么事？为什么竟然没有问这些？自己一向不是这种寡言少语没有主意的人啊！他想停下脚步，可双腿却自作主张地和那少女保持着一致：一样的步频，一样的步长。裤子也仿佛正慢慢退化，打算瞒着主人悄悄换上天蓝色的短裙子……“靠，我黑某人大风大浪见得多了，我怕过谁？”妞妞努力静下心，“老子倒要看看，这幕戏你们怎么收场！”
爬到三楼，面前是长长的过道，尽头处小窗子的遥遥白光如同外太空的问候。阴湿的地面，空气中有股腐烂味。过道两旁是一扇挨一扇的门，它们紧紧关闭着，又好象随时会有东西破门而出。
朽木慢慢融化了，她的体温开始改变空气的流向。于是，在这阴森的过道里，妞的心中却很充实。恍惚中又回到了高中静寂的课堂：春的气息，所有学生低头攻书，只有自己伸长脖子望着外面。天蓝得有些暧昧，云朵分明是在挑逗谁人的情感。远处艾湖上传来破冰之声。那真是气妙的音响，叫人的每一根神经都麻痒，闭上眼似乎身处天堂。
“睁开眼吧，决定你命运的时刻到来了。”
黑妞睁开眼,孖宝正看着他。原来毫无修饰的眼神竟能如此动人，可他读不懂里面的含义，于是他回望着，默然无语。
“我必须带你来，你不来我就会死，你也会死。来了，或许还有希望。”
黑妞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意识中却一片空白，只是愣愣地问到：“我来什么事？”
“进去吧，”小宝指着一扇门，“只能你一个人进去。”
男人做事不应该拖拖拉拉，妞伸手就去推门。心里想自己背后是强大的飘渺公会，谁能奈我何啊！小宝忽然拉了下他的袖子，低低说道，“请君保重。”说罢扭身走向楼道尽头的窗。她的身影越走越小，闪了一下，便消失在了那道白光里。
黑妞呆了片刻，推门就走了进去。
宽敞明亮的一间办公室，空荡荡的，只在巨型窗子前放了一张黑木办公桌，似乎有人背向坐在桌子后，光线太强烈，妞看不真切。
“您好，是您想见我？”
没人应答，只有这句问话寂寞地在四面墙上撞了几下。
空气一下子变得凝重，生物的行动开始艰难。妞暗暗呼了一口气，倾斜了身子,用力向前挤着。
桌子后的确有一个人，看背影是个男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可能是看窗外的风景看得入神了，也可能是睡着了，当然……也可能已经死了。
但因无人应答，妞的心情却忽然轻松起来，站在桌子前做着各种小动作，感觉就像是在老师背后搞恶做剧。
他很意外发现桌子上有架小天秤。左右秤盘上各有一块砝码，但左边那块比右边的大数倍，因而天秤严重倾斜。
妞看着很别扭，想让它平衡一下。四下里寻找不到合适的配重，忍不住童心大起，悄悄伸手到裆里拧下鸡鸡，轻轻放了上去。只听咔的一声，那天秤毫无过程地一下子回复水平，似乎专等鸡鸡的到来早等得不耐烦了。
妞心里一动，忙抓住自己的宝贝要取回来，却发现它已经和天秤连成一体！这时，桌子后的人转过身上来。
那人转过身，满室的光华攸然消失。
“已经接上了，再用力就会损坏。”那人不张嘴地笑着。他肤色惨白，眼睛里也有很多水。
“早设计好圈套了？”妞恢复了镇定，冷冷问道，“我要是不把鸡鸡放上去，你就不会回头吧！”
那人的笑容仍在脸上，只是眼神里透出寒光来，“你首先要搞清一个事实：天平之所以失衡，就是因为那边砝码的八分之七变成了您的鸡鸡！”
妞一下子兴奋起来，“变成？”
“更确切地说是孟刑那老不死的窃取了砝码给你做成了鸡鸡”
“靠，那你去找他啊，关我什么事！”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是天平的主人啊！”
“哼，你倒很机灵。不过，这个天平不属于我个人，它是‘人族衡器’！”
“你…”黑妞的眼皮跳了一下，失声道：“你丰都大牢？”
“呵呵，聪明的孩子！”
“可人族基本法规定狱卒不得擅离丰都半步，违者斩呀！”——
丰都大牢是人族关押罪犯的地方，也是各公会会员最怕的地方。大牢狱警待遇优厚，但却是终身职业并被限制永不得离开丰都，当然执行上级任务除外。
“那是说小卒子，本人乃典狱长！”
“永生？”妞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眼前这人竟是传说中的丰都典狱长林永生。典狱长品级不高，权力却巨大，可以说整个人族没有不怕他的。[玄幻小说网http://www.xhxs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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