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生如夏花 死如冬草｝ -- 第一章 月洒清辉
日暮西垂，余辉洒面，岁月的大船正行驶在江漫的尽边。
（一）
西风吹来，江面微抚。水畔的渔夫收整过舱前的渔具，匆匆登岸的人们，纷纷赶向不远处的一座古城——镇江城。
辉宏古韵；每一块城砖，毫不掩饰的累印着它斑驳岁痕。城外——是长年被车马碾蹋过的黄地，城内——那被烈日灼晒了一天的路道上，依旧是人声鼎沸——沿落在城街的众些商贩为此卖声叫喝个不停，人来过往之间撩抖薄衫，逢人视望下噙着晶莹欲淌的汗水，不时听到对街楼坐中顿时欢起的愉声——余香四溢的茶楼上闲人雅聚——几桌人在那谈天扯地，一人闲逸把摇着手边的纸扇，自顾饮茶，感觉微涩，他虚闭双目，放出一根指头，在檀红的桌面上点着节拍。
“啪”，一枚元宝重声落下，茶杯哆嗦着看他站起了身子：“走吧！怕是他们连那鬼老道的影子都没见着，”一身黑衣和脸上的胡茬显然绝配，他目光不移的看向同桌三人。
“等了这么长时间，镇江城再大，难道连个消息都打听不到，”红衣女子说。
“呵，不然怎么叫喽罗，”白衣女子说完，同时三人起身。拿带完物品，他们欲将离去，白衣女子回头又端起杯子，喝一口，跟在后面。走到一张桌旁，走前的一位男子忽然停了下来。身后面，白衣女子四下看看也跟着停下，好奇中以为是这扇生的敲打声，让得他不快。
“怎么？”红衣女子回身询问，“没什么，我看，还是先找地方住下为好，走！”男子笑着说。白衣女子见这人依然的在那故作神态，忍不住拿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刚要捏他鼻子，被他一开眼缩了回去。扇生闻到这股香气，猛然睁开了眼，嗅觉跟视觉相差无几，女子面容娇好。换作此刻亦是无趣，女子未着一眼的走了，瞬间和幻觉相差无几，扇生一笑的转而斜望楼下风景。
黄昏染面，昏黄重重的压下，江上的晚风并没有为城里的人们带来一丝一毫的凉意。阵阵灼热的气浪袭来，令所有人心里都感觉到非常燥闷，偌大的城镇，仿佛就像是一个密闭封起的蒸炉，令木草颓废，让生命窒息。随着天色渐晚，不觉中也少了许多城门交错的身影，今日街市的街道上，流动着一些行色怪异的路人。
一间独具奢华的“惠客楼”此时正逢聚客佳辰，底楼过宾满坐，热闹不凡。此时此刻，除了平日里时常咬着银子愣看痴神的掌柜之外，所有人似乎都并未注意到，客楼门不远处齐集汇聚着的异样人士。
“所有人等继续寻查！”，分别汇众为首的四人当中，黑衣男子一声响喝之后，一干人便同时四散开去。四人转而朝店内行去，在他们背上，所缚着的兵刃各异，其皆被黑布紧生包裹，其中一名男子所负的兵器，虽被布掩着，但那形状却格外明显的几乎可以立刻断定出那一柄极其普遍的长棍。这男子正犹似郁恼的朝一旁拭汗的红衣女子说道：“老天总喜欢这般折腾人，从没想到这种地方也能呆人，”。
“哎~这位客官说的极是，我们这啊一年四季都是这般鬼天气，白天简直热的没法过啊，不瞒您说，在这镇江城里，就我们这店住的最舒坦，夜里包你凉着类！各位客官，您看``````，”掌柜鬼一样的来到了门前，他恭身附和，一炮连珠的说。
“好啊！既然这么有来头，那我们要四间凉快的了，对！烧水前得先上壶你们这最最招牌的招牌酒！去吧！”，掌柜见这位白衣女子一窜身，目光灵动的朝店内打量，惠客楼里，所有酒保们正应接不暇的招呼着客人，“女侠误会了，我是这里的掌柜，瞧我们这的人气也证明我所言不虚啊，梢候片刻，马上为各位安排”说着连忙盈笑的着朝他们做了个请势。
原本与掌柜同在柜台计帐的一伙计，不知从什么时候贴了过来，急忙拉扯着他的袖口。由于今天住店的人特别多，楼上的房间早已挂满，看到这家伙挤眉弄眼的使着眼色，他猛然晃悟过来，之后习惯性的瞪他一眼。
那伙计似乎早有所料般，见状，嘴角微搐的细声说：“是你一上来就问人家要不要住店了”。
掌柜闻言，疾手狠朝他脑瓜拍了一把，哼道：“硬了你！”，伙计摸了摸，不一会，看他笑盈盈的抬起一张脸，对着四人。掌柜眉角一挑，手掌用力撮摩着，即欲开口，“掌柜的！腾四间上房，我们住下了”红衣女子说时，抛出一锭金子，被掌柜下意识的抱住。伙计的话尽被四人听进耳里，她早已耐不住炎热和那一系列做作。
负棍男子淡笑着说：“不麻烦二间就够了，男女有别各一间嘛”，两人听后犹豫，被红衣女子斜眼一瞪，掌柜连忙点头应是。
赔笑的送走了四位房客之后，酒保将手上一块牌挂在了门口。
（二）
空气中郁郁沉闷，随着那突然溢起的一番嘈杂，喧起了众人疑望的目光。在渐息的人潮中，声音源头，是个被正在追逐的青年男子，他一身青布长衫，肩抗着个袋囊，空中的冠带正随着男子的东晃西窜而飘舞飞零个不停。投目之下，在他身后追赶的是一群穿戴奇异而又身着统一的武流人士，看他们健劲的脚力，多半是一些入武多年的好手。男子一路灵活的避过路间阻碍，显然已不是头一回遭到这般境遇，身后被他们沿途碰翻的摊架子“砰蓬啪啦”响声不绝。
“怎么？``````”，一些人闻声好奇的问道，“野兽跑到咱们这来了！”，“不会又是那头狗熊吧？”，“咿~你没见着，是个人么！？我看八成是个贼，得得得``````”。
眼前，一帮正感好奇的人渐渐的围将一团，身后的队伍逐渐壮大了许多，也难怪，每当他每跑到一路，总有另一群人，从别的方向冒出来。
“都说了不是道派弟子，干嘛非要捉我``````”。
“再不站住，这刀飞出去可不长眼，”，“你跑不了的，再不停下要你的命”。
“落到你们手上才没命呢，”混乱之中，男子慌不择路的向一间尚未打烊的商铺钻了进去。
店主扶案理帐，倚着个脑袋，打杂的伙计猛然见一道身影窜进内屋，他半晌回神后大叫着跟店主说道，自己急忙跟了进去。店主恼怒的蹦下案台栓起柜门，他跑去拉店幕，未待拿人之时，一大群人又轰轰而入。一群人顿时便把铺子挤得个水泄不通，店内吵吵嚷嚷的塞成一团，店主人碾在下面，挣扎着翻身，一名大汉扬手一刀把柜门的锁给劈断了。
男子忽然现身，没想到这茶楼之上竟还有一人。“这位兄弟好手艺啊！”扇生说着递上茶壶，“谢啦！”一晃身，他抱着壶跑了下去。
跑到茶楼下，看到对街的那群人，他连忙转身，提着半壶旧茶慢饮着。
“咕噜咕噜”还走没多远，好险没被呛到，“在那呢！”栗耳的一声高叫。难道是自己“换颜”学的不到家？骗鬼至少有余啊！后想是自己肩上的这吊破包袱，除此之外实在想不到什么破绽之处了。心下无趣纠缠，他袖口微扬，嘴中轻声念叨：“咫尺天涯”。由于能力所限，施的术只是薄薄一层，他这次不得不留心观察一下术后的效果，一股朦胧气壁专为来者而设，心下满意的看着那群越跑越远的家伙，“今天定非出门吉日”一抹虚汗，眼下便决心速速远遁。
茶楼上座，这位书生模样的扇生瞥下眼去，手中纸扇略有思索，慢下了几分。过了一会儿，看他面露一笑，将手边余茶一气饮尽，收扇做指，“破”言喝道，起身朝那袭青衣身影含笑望去。
诡异的气壁忽然被洞穿了个缺口，怒目心焦的一众人，急待中看着它被蚕食。脱困之后来不及细想，又再次的搜索起那个狡猾的身影，那身影似乎有所察觉，想必他已经郁闷的甩下茶壶，朝余地狂奔而去了。
（三）
晚霞殆尽，一阵阵大风，吹动着这高峰上的石砾“嗒嗒”作响，四处滚动间，尺玥登上了这里。他身穿的青衣已经变回了白色，看得出这是一件异样的道袍，他所谓的破包袱其实是个能兜大东西的宝贝，将他放下，顿起饥意的他，正靠坐在平日里常坐的一块巨的大岩石上面，捋起袖口，小心翼翼的从布袋子里掏举出一个微凉的包子，他细细的品尝着这滋味，或许妄图吸收掉这其中的每一丝养分。
师父离开后的一年，他总是饥一顿饱一顿，在这山脚下，都是那些曾经上演过恐怖故事的村庄，这些小村庄如今早已荒落。他没想过离开，只是有时到村后的坟茔自语，餍了，时而四处探望。
那些死难的人魂，至今没有回来过。
（四）
夜里影影绰绰，夜下的一切，被那天上无数诡异阴寒的眼眸默默的注视。
月明撩了下来，一条忽长忽短的黑影随着它的主人缓缓摇晃在这幽柔的月光下，夜色中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尺玥口中的师父，那个恶名名曰“鬼中道”的叛教徒。眼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晃荡着，看不出将行去什么地方。
迷茫中几团火堆映耀在鬼中道的脸上，定下脚步，他忽然的发着怪笑，肩膀无力的垂着，喃喃的复叨：“生亦轮回死，死亦轮回生？死亦轮回生，生亦轮回？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呵！呵呵呵——”。
更声在那久久静谧中“咚咚”响起，似乎是招回了失落的魂魄，鬼中道听到后身躯一震，神情一变再变，他将目光收回，而后缓缓的抬起他那曾不离拂掸的手臂，突不知源何处聚来的几道光芒汇入到这右手手心，方才原本紧攥在手中的一颗黑珠，此刻正一闪一闪，泛着艳红刺眼的邪光。它自转着渐渐升高，珠内无数的白光也随着它的升起，一时间杂乱无章的穿射出来，疯狂般的窜向四面八方，直到被远处无尽黑冥吞没。
徐徐的过了好一阵，四周才得以暗下恢复方才，“嗖嗖”，不远旁的矮树晃了晃，尺玥待看白光泄尽兴奋的提着更锣跑来：“是师父啊！好厉害！这法术什么来头？”。
鬼中道久久回神，眼中微闪的朝他看去，欲要抚头的手伸过却又收了回来。尺玥以为是师父又没有去听，再是又好奇的一问，天生悟性极高的他，却是因为体内无根无骨，导致玄术施展有型无实。
鬼中道听到眼神一变，突然蹲下身抱头嘶喊着：“法术？我不懂法术，我``````我什么也不懂，不懂——”尺玥哑然失笑的看着身下的他，心中惶惑不已。
鬼中道欺近，猛然起身的凑到眼前，他神色怪异的端来手掌，目光射得人有些发寒，他又低头看了看这掌心之物。尺玥一时感到一股冰寒钻进耳内：“带着它，等这宝贝的煞气散尽之后，必定是件逆天改命的无上法器，嘻嘻！我的乖徒儿``````”
尺玥看了看这轮回玥，不禁满目惊疑，再看到师父此刻这阴森诡异的样子，立刻觉出端倪，说道：“不不！这是师父的东西，弟子岂能收下，况且``````因为它全村招来杀祸，弟子一看见它就会想起那晚所发生的事情，”。
七年前，也是在一个清明的夜晚，就是它，尺玥眼睁睁的看着整个贺家大院里五十多口人，眨眼之间被弄得无影无踪，当时，幸得师父在旁逃过一劫。也直到它被降伏之后，多年同师父潜心习道，心中才得以渐渐平复，如今真要接受它，要他如何面对得了？哪怕是碰也不会去碰的。
“呵呵杀祸？”鬼中道冷笑一声，惘然愣神间眼神不断交换，他闭目提气之后判若两人般的正色道：“纵是杀祸我早已该死千次万！当初我因念想操纵这逆天之力不但沾得一身煞气，你就当为师已经死了罢！尺玥，今生恐怕最得意之事，莫过于收你为徒，”言语中只听他全身骨骼“咯咯”作响，血水蒙蔽了双眼，顺颈许许的流着，尺玥失色，师父如此法力也只得自震碎府，凭他那更是无力回天。
“哎！好一个今生得意之徒啊！”，尺玥朝声音的源头看去，此人正在七步之外，“是你！”。
鬼中道声音低沉的说：“无名小辈，此才现身何意？”，尺玥端视此人，视下面秀温纯，气态平和，似无歹意。他手执的素扇迅然一展：“受人之托！”，说毕，又朝尺玥莫名的笑着。
“托？好词，想必，是想探听轮回玥奥秘！？”鬼中道低声的说。
“前辈误会了，如若真是如此，会有我们六剑山庄不晓之事？”扇生似有好奇，“晚辈确实受人之托，来带令徒离开此地，别无他意”。
尺玥听的一头雾水，自己未曾出世，更无好友，何来委托之人？尺玥不及细想间，一曲琴音绵绵入耳。
曲中曲意，娓婉动魂，却令鬼中道原本强定的情绪渐渐不支，他的自我意识正迅速朝另一面崩倒。一阵初耳长音过后，鬼中道面角抽搐，终于的像一头夜魔般，仰空嘶哮。尺玥不闻，只闻那琴下曲调，有如波纹荡起连绵寂夜，似碧水仙音般牵动着意识深处的情欲，逐渐幻景。
奏者十指纤长，犹如夜中那袭白若透明的衣裳随流舞动，指端月火燎烧，游刃有余的驯服着每一个游摆中的精灵。
扇生不动声色，诸心留意四周，静看着眼前鬼中道的异样，果然！待鬼中道息声之后便是第一时间朝白衣女子去了。扇生收扇疾身纵跃，眼下尺玥仍在痴痴神往之中。那名弹曲的白衣女子见一道身影急速迫近，神色瞬间凝重。
鬼中道疾速而来，此下魔音无用，心下已是焦急万分，紧要关头鬼中道正色得意之时，白衣女子弃而抽出腰间长鞭凌空后跃，借机欲将顺势卷起“月弦”。不料鬼中道看见目标远离，扑至更迅，一个借步将月弦蹬碎，借力后两人皆已在照面之间，白衣女子惊喝一声，娇颜顿失间，后逝的那股劲道随之而缓，她急速卷身抽挡。
借时，黑黄两道身影从旁激射而出，迅猛阻至的两件兵器交格挡住来人去路，鬼中道脸色不变的冷声哼一息，一手端云，翻掌擒龙，一刀一剑被这般牢牢的捏握在手。在他双手交会之际，白衣女子执鞭跃起，翻身断河，黑衣男子硬生抽刀，急欲拉展距离，执剑女子旋身下扫，被鬼中道一脚扬飞。
双方打斗之际，山脚间不断传来一些细碎的动静，猛见一男子只身挺上，此时闪至扇生身侧，扇生犹若未见。
尺玥愣神观战，脑海中揪不起一丝动作的念头，猩目凶容之下，仍是昔日身着青袍之人？
“想不到六剑山庄的人也会到？”男子淡然一问，目光牢牢的注视着交战中人。
“凑凑！”，“不过想现在应该是走的时候了。”扇生这话倒更像是说给此刻的尺玥。
言语间，众多的好手开始陆续的朝着山顶聚集，这男子神情冷漠的瞥过一眼：“其实我根本不想来，逃不掉``````”他自言自语的说着，扇生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尺玥不明所以。
只闻执剑女子一声哼呢，凤翎剑已然脱手，抛飞数米，被一颗巨石止住后势。
男子这时放声笑道：“想不到昔日放下皇位的七星道，今日一见却已入魔道，斩妖除魔，老天啊老天！就是老爱作弄人哪！”言毕抽棍，渐步上前。
鬼中道听后，迸发一声长哮，他继而吃透白衣女子当头劈落的一击。这鞭打在面门，尺玥看得心头一紧，鞭下的余劲瞬间震射开，执刀男子借机爽身后撤。
鬼中道：“我绝不会让这邪物流于世间，各位请回吧！”。
鬼中道的神智意外的恢复一丝清明，已经聚齐的众多好手，这时纷纷抢身杀至。眼角徐徐渗血下，只闻一阵冲杀声迫近，一声哀叹下，鬼中道身下沙砾，登时凭空飞射而出。落在众人之后的这男子，见状急忙抡棍，旋起一堵影障，那带着破体劲道的沙砾，纷纷化做星辰暗器，变作无数个洞穿的伤口，换作连连的痛呻闷哼。
眼前激射而来的石砾，被偌大的棍壁给阻挡开，静观在一处的扇生同尺玥，见尘雾消散中，独立其间的鬼中道，眼神中闪动着强烈的惧意，先前脸上的煞气一褪而光，而地上横七竖八倒下的好手，纷纷尽成狰狞的面孔，毙命气绝。
在场的人不知为何全都都顿住了，不知是什么时候，一位身穿白色道袍，发型颇似和尚的短小青年，从山脚的另一头踉踉跄跄的登了上来。来到峰顶时他嘴里依然不住的自言自语，看到此下景像，揉了揉眼睛，之后神色大惊，他心怀庆幸拍了拍胸口：“还好我来晚了，”他又呼喊道，“师父！”着朝鬼中道挠了挠头说道：“弟子昨天回来的时候您老已经不辞而别了，我知道是弟子的错，可这没留个信条这叫弟子好找啊？总要留给我一点线索嘛！这个月住在城里的时候，弟子发现，这座城里的气温太过异常，所以上个月出走的时候打算仔细调查一番，向城里的人多方打听结果认识了一个大夫，想起您平日里老是自言自语的，根据我的推断您一定是得了什么怪病，巧了！我问那大夫，谁知道他也说是，这证明我的推测是正确的！虽然他也料到了但是我一点也不介意，我们学道之人``````对了，那位大夫听夸我是个得道高深的道士，非要我到此地来看看，说是七年前这里曾经闹鬼，据说全村人都死了，可是我在下面什么也没发现，所以就上来看看咯``````”。
黑衣男子正强忍着站起，忽然间一失力，倾倒下，兵刃被顿插在地，他倚在身后的一颗树下，气若游离的扶着胸口。
“莫言！”鬼中道说。
“师父您又忘了，徒儿叫莫白”。
鬼中道闻言喝道：“莫白，带上你尺玥师弟离去！我令你。”。
在上来时，莫白早就发现了那个和自己同袍的师弟。鬼中道言罢，莫白便已经神鬼莫测的闪到了尺玥身旁，扇生一惊，正在尺玥欲言下，莫白抢言快速的说到：“你没听到师父说，我令你，还说什么废话，”，他又顾作思索的说：“据我推测地上不安全，天上不保险，用遁地！”说罢拖着尺玥“刺溜”一声钻了下去。，扇生此刻见状，朝着山崖跃身而下。
在他们走了之后，一道套影随之扑来。看着来人渐近，鬼中道静待一棍破胸而出，手执棍末，男子对视说道：“轮回玥！”。
鬼中道不语，缓缓指向天空，执刀男子半跪着顺势朝天看去，原来那轮回玥已经不知何时，悬在了空中，“你若执意要取，也便随你去吧！”鬼中道轻声的语气，不禁让人犹豫。
尺玥暗暗叫苦，此刻的他居然被那山峰上的几块岩石给卡住了。莫白，先前同他一起钻入后，便一个人飞快的离去了，却不知这个师弟虽会“遁地”但是由于身体限制只能“缩地``````”。尺玥心下不想就此离开，可也不想在此时冒头，怎么说也是师父的意思，只是这般被折叠着身躯，也实在是难受至极，只得缓缓的向上挣扎着。
环顾之下，能够拿到这轮回玥的也只有执棍男子一人了，他犹豫了一下，转而弃棍挺身跃上。
黑衣男子与鬼中道同时朝这袭拔高的身影望去，眼看就在触手之际，一柱黑光直冲天际，天空被刺破一个洞冥的缺口。黑柱不一片刻消逝怠尽，而那缺口却成旋涡状蔓延开来。自转的轮回玥依旧悄无动静，高空中聚起的黑色旋涡却愈渐做大，呈吞噬天地之势，执刀男子惊怒交加望着这一切。接着，只见到在这山峰可见之处，无数魂体状气流，如浩袅青烟纷纷伸向这诡异旋涡。
正在无数魂体升空的同时，一名男子的躯体瘫软的落下。
（五）
尘土漫天飞扬，沙石卷天。尺玥忽然在山顶凭空出现，一身洁白抖荡的道袍“簌簌”做响。灰石迷眼，先前交战之处，仍见一人在那强争意志。尺玥快身纵过，鬼中道半撑在地，眼看师父随时都会被反面意识支配，尺玥静在一旁，不知所措。
鬼中道强忍一笑，说道：“为师果真没看错你，我终于明白！原来你不属于这天地。你早非你，你昔日死去的亲人，也只是你历经这尘世的过眼云烟``````切误诸多挂怀，望你将来切勿被这世间的一切蒙蔽本心，除此以外我心已无所挂碍。”，尺玥虽然不解其意，但看到此刻师父的样子，不觉中噙出了泪水。他把原本要说的话连通泪水一并咽了回去，颤声道：“因果报应天命循环，弟子今生既然如此，便是来还这前世债的，天命如此我便受了这孽报！”。
“呵，因果报应，天命循环，哈哈````”鬼中道不住的苦笑着，鬼中道闻不到前世，也算不准今生，更看不到来世，古往今来的一道命理，却深深的印入世人脑海，虽不透，也挥不去，是谎言还是真理？说是谎言，谎言若是需要无数个谎言来证明，然而那用无数和谎言和时间来证实的真相又需要多少个真相来拆穿它？若是真理，它又如聊斋说书？为何却又如此的让人挥之不去？
“五道之内必有轮回。我神即毁其躯不灭。愿你将来可以道明六道真意，那是我们有缘再续之时。你要时刻切记，我也就能安心的去了”。
“恩！师父的话，弟子记住了！”尺玥说。
鬼中道定了定神，忽然叹道：“也罢也罢，是也罢，非也罢了，既然人世间已无处容我，我也以无心再留恋这人世之间！”回想过去师门时的种种，他转睛对尺玥说道：“这件道袍已经跟随了我大半生了，纵是精通唯今玄法的我也无法将它开启，呵！而我却为盗得到它迫离师们。为师厚颜，如今就转传于你吧！或许那魔派的逆道真言才能将他释封，如若不然那真就是天大的笑话了！哼！”言罢鬼中道把仅余的灵力卸开了身长袍。被耗尽灵力的鬼中道，随即被一阵刮来的微风吹破，一道黑影疾飞而去。
四周寂静无声，噙忍了七年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滴落了下来。这些年，几乎已经让尺玥忘却了眼泪，那人去，犹如他精神孤灯的泯去，换来的是眼前无尽的漆黑。隐隐环绕在尺玥周身的光圈正逐渐缩小，天上一颗黑冥的珠子，失力般滴了下来。
尺玥撤手扔掉那怪异的珠子，那是他噩梦的根源，起身拼命的将它踩进土里。
一时间，山石抖动，乌云盖天，脚边的黑珠立即大作。白光刺射出珠体，青气瞬间从珠中奔涌而出，尺玥矍然咋舌，此刻的一张脸正被绿光照射得忽明忽现。只见那青气不断的向四周弥漫，放肆的吞噬着周遭生物的驱体。尺玥惊呼一声，被那扭曲的带进了青气的源头。久而珠子随之黯淡，消失在了半空之中，四周的一切也跟着暗淡了下来，青气渐渐淡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