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十五)《谁人如此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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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谷音忙鞠躬道:「大爷请见谅,非老朽不愿让路,只是此径窄小,马车又如何掉转得过?」
红衣汉子眼尖,普通百姓见了他们,早当成拦路山贼,准是惊慌失措,哪有这般镇定?但他料对方亦非等闲,又见万谷音一身华贵,隐透慑人气魄,非富即贵,搞不好对方与什么高官贵族有相往来,有什么冲突,徒添麻烦。他心想:「本教重振方始,不宜跟官府打交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下粗声道:「即是如此,大爷就开开恩,让你们先行!」双手向两旁一张,示意其余人策马入林。
万谷音心下一宽,暗想:「这批人都是新教徒,故不认得咱们。」方才前进几步,忽然有人大喝:「站住!」
万谷音暗忖:「莫不是被人认出什么?」与李林二人使个眼色,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先下手为强。
一匹马从林中奔出,正是蓝衣者。他绕到马车前,一双眼盯住万谷音不放。端详良久,突而指着万谷音鼻尖,大叫:「是你!」
万谷音将对方仔细打量,年约廿三,皮肤略黑,相貌普通,任如何想也想不出在哪儿见过他,不禁惊奇:「我与他素未谋面,怎地他见着我这样激动?」拱手问道:「这位英雄……。」
话犹未了,蓝衣者一脸愤概,喝道:「少来这一套!纳命来!」手随口动,拔出腰间大刀,劈头就砍!
事出突然,不及细想,林一飞双足一点,飘出帐外;李桦则留在车上保护老海爷孙俩。
刹那间双方喊声此起彼落:「老么,你干什么?」「暂且停手!」「有话好说!」蹄声紧随叫声,团团将马车围住。
众人适才已见到林一飞在帐内,早知他相丑,如今看得更清楚,仍不免惊骇:世上竟有这等丑人!
此刻万谷音已然双手合拍,将来刀封住,刀锋离头顶尚有一寸。
那蓝衣汉目眶通红,像要喷出火来!万谷音心中不解:「此人对我极度痛恨,可我对他毫无印像,若说是仇家之子,能记得的现在也该已三十多岁数,绝无这般年轻!」
李桦双臂一张一拉,把帐布撕下。他环顾四周,人人手按兵器,有谁稍一妄动,一场厮杀在所难免。
双方保持原状一会,红衣汉高举双手,朗声道:「大家先别动手,待我来查问!」转首对蓝衣汉喝道:「老么,给我解释来!」
蓝衣汉也不知是没听入耳还是不能作答,牙关紧咬,身体不住颤抖。红衣汉心中大奇:「老么向来最是尊卑分明,这次怎地对我所言充耳不闻?」边想边踱马前进。
林一飞怕他偷袭万谷音,扬眉道:「你待怎地?」红衣汉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嘿然道:「你怕我么?」林一飞冷笑道:「谅你也不敢怎样!」
由于事端尽由蓝衣老么而起,所有人自然而然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
红衣汉到得老么跟前,喝叱:「老么!」
那蓝衣老么经此一喝,全身一震,目光闪烁不定,神情变化无常,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握着刀柄的手徐徐松开,胸膛起伏渐渐由快转慢,喘息渐渐由频而缓,脸色慢慢恢复正常。
红衣汉神情肃然道:「老么,这是什么一回事?」
蓝衣老么张口又止,怨恨眼神又一闪而过。他滑落坐骑,拱手道:「请恕在下鲁莽,一时间认错了人,得罪之处,尚请见谅!」
万谷音明知他口不应心,纵是心头大惑,此刻亦无暇理会,双掌微分,暗劲一吐,也不见他双手移动,大刀神奇般凌空飞起,于头顶三尺高处旋转,待得落至面前,十指一伸,托住刀背,恭恭敬敬呈上。
他露这么一手,一来已无需隐瞒,二则展示实力,要对方知难而退。
待得对方接过大刀,万谷音还礼道:「即是误会,那请各位让让路罢!」视线转与红衣汉接触。
红衣汉心中想道:「老么处事四平八稳,断不会鲁莽至此,当中必有蹊跷。哼,咱们教主除了聚神堂前任堂主之外,几曾畏惧何人?倘若此老头与他真有深仇大恨,无论何等身份,也要设法将这老头了结!为本教中人报仇雪恨,不管跟谁结下墚子,教主得知,就是不悦,也只会轻惩了事。」对蓝衣汉道:「老么,你再看仔细些,可别错放了仇人。」
紫衣汉道:「对,天大的事,咱们八人一块儿顶。」
林一飞心想:「八人?嘿,原来还有两个没到。」
蓝衣老么默然一会,说道:「确然误会。老二,咱们还是赶紧上路,免得误了本教事务。」
红衣老二自是不信,但老么即有此说,也只能作罢。他心中盘算:「老么不肯详说,似有难言之隐,就等他自愿透露再说。」又想:「老头儿适才那一手非比寻常,想必是江湖中知晓人物,打听他应该不难。」
正要示意余人让路,那青衣老六已声大大道:「老么你怕什么?现在咱们人多势众,对方不过三个,一个有人要顾,一个老衰垂死,再加一个……」望着林一飞:「一个邋遢怪胎……」
万李二人听得「怪胎」二字,暗惊:「不好!」
果然,林一飞色青似铁,激愤得鼻孔胀肿,足下一蹬,怒喝:「就让你知道怪胎的厉害!」声到剑到。
红衣汉叫声:「且慢!」万谷音叫声:「住手!」双双欺身而上。红衣汉乃对林一飞而呐,万谷音则是对红衣汉而喊。
刹时间,林一飞剑刺青衣汉,红衣汉掌拍林一飞,万谷音指抓红衣汉。
林一飞视线不移,半空中左脚一提,踢开红衣汉手掌,身势半分不减,直飞青衣汉。
红衣老二掌被踢开,转身格开万谷音指爪,跟着后跃三步远,就此停止。
万谷音见对方收手,亦不再攻。[玄幻小说网http://www.xhxs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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