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二十五章 震撼
第二十五章 震撼
“仔细算下来，这些时日过去，小公子也应该彻底痊愈了吧。”
清风拂面，杨柳翠绿。
艳阳高照，河水粼粼。
清澈的晴川河旁边，依依醉人的杨柳。随着清风微微摆动，偶然间抚在脸上，轻柔的好似伊人娇柔依恋划过相公面庞的芊芊玉指，且夹杂着淡到不仔细闻根本无法辨别出的泥土清新芬芳。柳条之间散落的阳光落到身上，不刺眼，不燥热，反倒温暖，心旷神怡。
两岸隐隐约约的有着孩子清脆，甘甜的笑声断断续续传来。
但凡走过此地的行人都是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一副流连忘返的慵懒姿态。
河面之上，一群白色的水鸟盘旋在晴川河天空。
宛如一副让人心动的美丽画卷。
春天还未彻底到来，春意都已经相当的浓郁了。
刚刚长出新枝嫩芽的翠绿之下，望着郭老那被洒满金色光芒的老脸，叶秋温的问道。
“这都多少天，其实早就没什么大碍了。只是一直都不太放心而已，毕竟这两个小家伙自小身体就不太好。这些年倒是为难他们父母了。这次去了汴京那边将两个孩子交给我，还好……没出什么意外。”郭老虽说没有说感谢叶秋的话，但是拿字里行间的意思却是不言而喻，颇为随意将手中的一颗棋子落到了棋盘之中，继续说道：“倒是你，昨天怎么没有过来。”
“昨天？昨天，昨天到提辖府去了……等到我赶过来的时候，你老人家都已经回去了。也是我……忘了让人通知你。”
老者手上的动作明显的顿了顿，微微蹙起眉头说道：“那孩子的问题上次不是你给解决了么？难道……”
“倒也不是……”叶秋笑了笑才是说道：“上次的时候林大人将老太爷请过去的时候，我也正好在身边，就一并去了。在场的前辈倒也不少，本也不愿意出个头。却是正好于那天答应了他人一些事情，自然不可能在那里耗着，最后无奈之下，只要出手了。说起来，小公子的病情说起来复杂其实倒也简单。诊治起来也不麻烦，只是所用之物……林大人和林夫人有些接受不了。当时便只是缓解了小公子的情况，这不……昨天就又找过来了。原本这些情况，当时就说了的，老太爷也知道。倒是老太爷……呵呵。”
“唔……”叶秋说的这些情况，大抵上他先前也是了解过的。只是当时在场也只有这么几个人罢了，这些内幕自然也是不可能知道的，此刻就有些好奇的问道：“莫非，真的如那些大夫所说的……是壁土不成？”
“……郭老知道此事？”叶秋当即便是抬起头来。
“呃……”
面对这般回答，郭老错愣了好半天才是反应过来。原本先前在调查叶秋的时候，郭老只以为那些大夫会这般说不过是妒忌叶秋罢了，当时还对那群大夫恼怒不已，却没想到这根本就是事实。
“呵……那昨天过去是？”
“这次我就束手无策了……反正这几天也没什么事，他爱关几天都行。”叶秋仿佛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叶秋虽说没有直接回答，但是郭老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毫无疑问的，这一次妥协的定然是那林达无疑。
这林达身为提辖，平素里的言行举止没有丝毫身为朝廷官员的觉悟，乖张的很。
倘若不是头上有一个身居朝廷要治的岳父庇护，说不定早就被人弹劾了。
想到这里，郭老便是忍不住挑了挑眉头。
如今距离叶秋那天上门为郭毅治病已经过去了好些时日。
虽说那天应允了叶秋的邀请，第二天继续过来。
原本在郭老想来，这其实不过是一些场面之话。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郭老却是对叶秋渐渐的有些兴趣了起来。
每每下棋闲聊的时候，上至国家朝堂，下至黎明百姓。
叶秋的一些言论在他看来虽说有些离经叛道，但是过后回想起来，认真分析品尝的时候。也不难发现，这些话往往都是一语道破本质。
权利的过于集中导致腐败也好……
商业的发达导致百姓战斗力下降也罢……
直到现在郭老每每想起‘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句话的时候，都是依旧忍不住震撼莫名。
“……你觉得那些女真人面对现在如日中天的辽国，真的有胜算？”老者徒然攥紧了手中的旗子，眯着眼睛问道。
“呃……”叶秋明显的愣了一愣。
铁朝在这方面的情况到时和他记忆中的北宋末极为类似。
更让叶秋震撼莫名的是，这里威胁铁朝的国家也是叫做辽。而现在的辽正在一个名为女真的部落的打仗。
这些东西倒是他前些天在与郭老的聊天以玩笑话的形式颇为随意的提了一句‘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原本大概已经忘的差不多了。却没想到今天郭老这么突然的提了起来。
沉吟了片刻，叶秋蹙着眉头想了许久，张了好几次口，都是不知道如何去说。
看了郭老一眼，叶秋才是笑道：“这种东西谁又能够说得准呢？”
这些天的接触之下，郭老虽然没有直接告诉过他自己的身份。但是他大抵上也是猜到了一些，曾经必然身居高位。
现在虽说是隐居在江陵，但是谁又能保证现在没有弟子后辈之类的还在朝廷之中呢。
在这些方面，铁朝和宋朝的情况虽然很像，但到底不是真正的宋朝，未来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他随口说一下倒是无所谓，倘若郭老只是自己感兴趣随意的听一下或者影响力比较低那还好，要是真的因为他的几句话而影响到国家的方向，毕竟正常发展倒还好，如果判断错误从而导致无数人流离失所……可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你的看法呢？”郭老继续问道。
叶秋当即便是再次看了郭老一眼，蹙起了眉头。
郭老也是面色淡然的对视。
在朝廷的掩盖之下，这安居乐业的江陵府基本上自然是不可能知道关于北方的战事的。
但是对于他老说，想要知道这些东西还是相当简单的。
原本叶秋上次玩笑般随意的说来一下之后，他也不是很在意。
但是回去之后却是鬼使神差的写了一封信，回信是今天早上才收到的。
当看到那信上的结果之时，他的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唔……既然郭老这么知道的话，我也就简单的说一下罢了，呵……”叶秋松开眉头，颇为温和的轻笑一声说道：“如今的辽国倒也如郭老所说的一般，如日中天。不过这天下的大势之所以会分分合合，就说明无论多强的势力都会有衰弱的一天……不得不说，那辽太后是个厉害人物，可这天下到底还是以男人为主，那北方名族的彪悍，恐怕更是如此。至于这辽大帝……唔，治理国家倒也说得过去，但是个性实在是太过……懈怠，喜欢游山玩水……呵呵，否则当年澶渊之盟的时候就不是燕云十八州了，二十四州？三十六州？都不是没有可能的，毕竟北方名族的彪悍的确不是这边可以比拟的。自古以来，但凡只要这些马上民族形成了规模，版图扩大的速度便是最快的……当然，失去也是最快的。这般时候大抵上能够制约他们的也只有自己了。自古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手段不错，方向也对了……但是养虎为患，养虎为患。养的终究是虎啊，这东西可是会吃人的……”
“……呵。”说道这里，看着郭老那惊骇的神色，叶秋愣了愣，尴尬一笑：“玩笑话，郭老千万别当真，这只不过个人的一番看法，郭老当玩笑话就好。”
好半响，郭老脸上得表情才是回复平静。轻轻的将手中的棋子放下，却没有开口说话。
当年澶渊之盟，其中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没有问叶秋的这番话是自己分析所得，还是道听途说。
因为即便是是在当年签下澶渊之盟的时候，知道全部情况的也只有那么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罢了。
倘若这些是叶秋自己分析所得的话，最后的养虎为患实在是让他心神震动。
看着郭老的背影，叶秋不自觉的蹙了蹙眉头。
他所说的这些东西的确是宋朝的历史轨迹，原本的确如他所说也没有太过在意。
纵然这是大势所趋，但是这种细节的东西也不太可能会有人信。
然而，从郭老的反应来看。叶秋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东西。
目光偶然之间落到那棋盘之上，有些心不在焉的打算落子之时才是发现，这局对弈依然结束。
刹那间，叶秋便是有着愕然。
随着这些时日的不断对弈，所说郭老表面上看起来已经对他的棋数相当的熟悉，却也从来没有赢过。
今天还是第一次，然而这第一次却是明显在分心的状态之下完成的……
叶秋突然觉得自己一直都有些小看了眼前的这个老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