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二十二章 下棋的老者
第二十二章 下棋的老者
“再来……”
在悉悉索索的流水声中，被人群围在里面的一名老者微不可觉的蹙了蹙眉头，然而仿佛根本不甚在意一般。下一刻，恢复平静的老者再次开口淡淡的说道。
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在将心中相关的想法以及前世脑子里就存留的一些东西告诉祝天颂之后。
随着祝天颂的离去，叶秋的生活又是再度变得悠闲了起来。
一日就着明媚的阳光，破天荒的叫上了自己的跟班萱儿在这江陵府之中无意识的游荡起来。感受那独特的悠闲和温馨。
神情惬意之下，叶秋干脆蹲在一个棋局面前看起了两个老者之间那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前世，那身能够成为叶秋病人的存在。纵然不是身居高位也必然大有来头。
正所谓饱暖思淫欲，人一旦有了地位之后，就会去做一些自己认为符合自己身份的东西。
修身养性也好，追俗风雅也罢。
毛笔字和棋，便是叶秋接触最多的两点之一。
当然，叶秋接触最多的还是以楚河和汉界来划分的象棋。但是其他的棋也不是没有接触过。
此刻对这铁朝中不同于象棋的棋自然也是相当好奇的。
然而，就在叶秋聚精会神的观看之时。战斗的双方之中却是有一位突兀离去。
面对那名被抛弃而显得遗憾不已的老者的邀请。
叶秋仅仅愕然沉吟片刻，就欣然接受。
刚一上场，最初的生涩期中，叶秋便是在规则不熟的情况之下，经受了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第一次迫害。
就在叶秋感叹到底是不同的世界，连棋的规则都是存在细微差别的时候。
老者一脸风轻云淡的一句到底还是太年轻了，甚是无趣之后。
一旁的萱儿便是犹如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神色张牙舞爪，目光颇为不善的瞪着老者。
接下来，怒气值蓄满的萱儿便是被老者一句不服？以及那就再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力所能及的小小条件两句话给绕进了陷进之中。
直到萱儿将颇为忿忿不平的目光落到叶秋脸上，和叶秋那笑吟吟的目光发生碰撞的时候，才是反应过来。
暗道一声上当了。
看着萱儿那略显尴尬和饱含歉意的目光，叶秋温和的揉了揉小丫鬟的脑袋上的乌黑秀发。再度坐了下来。
只是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温和的同时，目光却平静了。
萱儿不傻，只是到底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女，太过单纯，在祝家大抵上也都是做一些能够帮助到祝雨琪的幕后工作，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这些东西基本上是没有接触过的。面对老者挑衅，本能的想要维护自己这个姑爷。然后更是在力所能及和小小这两个词的引导之下跟着走了。叶秋明白，今天这老者怕是对自己来的。
毕竟，从老者的雍容的气度来看，也断然不是一般的人，丝毫不可能会和一个毫无干系的小丫鬟过不去。
老者的话不多，很是有些惜字如金的味道。
自从第二盘开始之后，除了五个再来一共加起来十个字之外。老者那微微抿着的嘴巴之中就再也没有突出过其他字了。
看到这一局结束，棋局旁围观的人面庞之上的神色亦是纷纷放松下来。
实在是因为，两人手下的棋局太过精彩。包括这一次在内，从第二局开始，两人便是打的难解难分，最后经过漫长艰难的厮杀之后。每次，叶秋都是以半招险胜。
当然了，每当这个时候。叶秋身后那个一脸紧张瞪着大眼睛仅仅盯着棋局的小丫鬟便会大声叫好。
能够看到姑爷狠狠的教训这个刚刚坑了自己的老头，给自己报仇。记仇的萱儿自然是最高兴的。
碾压是无脑爽，势均力敌才能让人为之倾注心神。
这般人数相当庞大的人群，自然就分了个先来后到。
先来的人，咋舌不已。后来半途加入的人，放松下来的神色便是被悔恨所取代，遗憾或多或少错过的不可多得的精彩棋局。
这些人大抵上都是因为这段时间整个江陵府之中的消息，这位祝家的赘婿一个人便是占据了大半。有所好奇，想要过来见识一下能够做出《水调歌头》以及《青玉案》这般惊世佳作之人的风采。
却怎么都没想到，才子风采是没有见到，却被那高超的棋艺给折服。
“老丈，这棋……您还下么。”叶秋静静的看着老者，神色依旧是那般的温和。
“再来。”老者张了张抿着的嘴巴，想要出声，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面庞之上闪现一抹挣扎之色。好半响，才是闭气眼睛，深深的缓了缓一口气之后说道。
说着，老者就着手开始收拾棋局，为重新开始下一局做准备。
听到老者如此说，周围观棋的那些人因为叶秋一句话紧张起来的神色才是缓了下去。
越是来的晚的，越是如此。
“老丈，今天就到这里吧。如果有时间的话，明天再来。”叶秋撵了撵手指，淡淡的说道。
他和老者之间进行的棋局虽然规则和他前世所知的规则有着细微之处的差别，倒也相差不大。
古人的智慧虽然不会输给现代人多少，但在某些方面，相比起来，古人的很多方面都处于短板。
在科技日新月异，信息大爆炸的情况之下。除非真的有一些不能公众于世的绝密，大部分的信息都进行了共享。
中华上下五千年，奇人异士，数不尽数。
专研，精通棋术的也不在少数。
经过后世总结，一套套的战斗方法便是流传于世。
随便选择一两个，套入其中。
叶秋就有一种大人打小孩一般的感觉。
表面的势均力敌不过是为了替萱儿打抱不平而已。
一开始的时候老者可能不明白，但是在连续经历了五次这般的局面之后。老者的心里也是有数了，所以，每一次说出再来两个字的时候，对老者来说，都会比上一次更加的艰难。
毕竟，棋艺相当才能够称之为势均力敌。如此局面自然也不能称之为势均力敌了。
听到叶秋说明日再来，老者紧紧的蹙起了眉头，形成一个颇为刺眼的八字。
然而即便如此，老者眯着眼睛沉默半响之后，依旧是微不可觉的点点头。
“公子棋术超凡，出神入化。老朽一个不慎便是满盘皆输，棋局如战局，今天回去定当痛定思痛，明日再战。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老者没有想过，从来都给别人下套份的自己今天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着了别人的道。
看向叶秋的目光之中，极为隐晦的带着了些审视的味道。原本以为不过是一个沽名钓誉之辈罢了，现在看来应该用离经叛道四个字来形容或许更加贴切一些。
“老丈此言差矣，叶某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当不得老丈如此谬赞。”叶秋摆了摆手，神色颇为平淡丝毫没有因为老者的夸张和而面露得意之色。
“结局已是如此，输就是输了。没有纸上谈兵的高谈阔论，真的到了战场上，又凭什么能够统御全局呢。”说道这些的时候，老者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那瞳孔都是涣散开来，陷入回忆。
好半响，老者才是回过神来。目光颇为复杂的看了叶秋一眼之后，微微一抱拳，打算直接转身离去。
看到老丈离去，周围众人脸上的神色失望不已。
他们知道这两人虽然现在说的好好的明天来，但是双方就连时间都没有约，能够再次对弈的可能性根本不大。
相互之间也不过是随口之词罢了。
“老丈，等一下。”叶秋开口喊道。
这一声响起，周围众人的目光便是为之一亮。
暗道，有戏。
老者闻言便是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面色有些阴沉的看着叶秋。
在老者看来，叶秋这是打算得理不饶人，奚落他了。
然而，叶秋接下来的话却是让老者忍不住为之瞪大了眼睛。
“老丈今天特意找到叶某，那么必然是看中叶某身上的医术了吧。”叶秋看着老者直接说道。
叶秋心中虽然对老者欺负单纯可爱的萱儿有些不满，但是在连续虐了老者五次以及老者露出那仿佛便秘了一天一样的神色之时，他对老者所设下的一点小圈套便不甚在意了。毕竟，他并没有感受到多少恶意。
况且，叶秋也不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倘若老者真是为了医来的话，就医者仁心四个字而言，他也不会坐视不理。
自己平时根本不出门，今天第一天出门就被老者在这里来守株待兔。
这种计划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实行的。
这无疑说明，老者的老头必然甚大。
而且，后来的棋局之中。老者的棋路显得颇为谨慎。正是因为太过小心翼翼，瞻前顾后，所以才会连续五次被叶秋给设计打的落花流水。
叶秋知道，老者必然是心有顾虑。如果说叶秋和老者均是战场上双方的主将，那么此下两人对弈的情形就犹如老者的亲人称为了叶秋手中的人质一般。
行动起来，顾手顾脚，根本施展不开。
回过头来看着叶秋的老者目光之中霎那间犹如释放出实质一般的气势，对着叶秋铺天盖地的席卷而去。
然而，面对叶秋那仿佛根本感觉不到丝毫一般依旧平静的目光。好半响，老者才是攥了攥双手，转过身，面对着叶秋，居高临下 的说道：“叶公子果然慧眼。”
“虽说这段时间因为一些意外，叶某的名字在这江陵府传的……唔，怎么说呢，但是叶某到底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清楚的。”说道这里，看着老者的叶秋微微顿了顿，目光没有丝毫规律的左顾右盼一番之后，在老者那变得的极为难堪的神色之中，叶秋笑了笑说道：“能够被老丈看中，叶某也拿得出来的，也唯有是医术了。”
老者一直抿着的嘴唇，这个时候抿的格外的用力。那一直看着叶秋的眼睛也是彻底的眯成了一条缝。
忍不住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巴，老者才是说道：“既然也公子知道，那么老朽就想问一句。意下如何。”
“今日闲来无事，如果老丈明日还来下棋的话。叶某愿意一试。”叶秋摆了摆手，稍稍仰起脸，任由温暖的阳光打在脸上。
看着叶秋那在阳光调和之下，那带着温和笑容的柔和面庞。老者本能的瞪大了那紧紧眯着的眼睛，为之一愣，旋即便是反应了过来。
扯了扯嘴角，想要笑。但是努力了好几次之后，那笑容都是没有挤出来。
那有些皱纹的老脸扭曲了好一阵之后，才是露出一个宛如菊花般灿烂的笑容。
不过再那笑容之下，老者却是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巴掌。
早知道这小子吃软不吃硬，自己就直接说好了。何必搞这么多没用的，结果反过来让这小子给奚落了一番。
当然，这个的时候老者却是丝毫没想过。求人这种事，他是否能够胜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