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七十章 不知天高地厚

高思旺提出了异议，他是怕芮玉凤有伤在身，还要参加实验，学习化学有关的知识和操作，实在是负担太重。

胡晓月也有这样的怀疑，不过不好意思说出来罢了。

“那倒是，”燕姨的语气转了个弯儿，“你看呢，凤儿？”

芮玉凤想，说实在的，伤口没有什么，以她的物理学的基础和她的悟性，学这些不是本专业的东西，并不是问题。——学物理的，尤其是学理论物理的，往往有看不起学别的自然科学专业的人的毛病。不过她不想太高调地答应，怕引起胡晓月的不快。

“我试试吧，伤口不是问题。别的应该问题也不大，不是有晓晓姐，这个顶级专家的帮助吗？”芮玉凤说。

胡晓月心里可是大不以为然。就算你芮玉凤聪明过人，可是这是一门新的学问，你连那些字还不认识呢。尤其是有机化学，光是命名，就是一本厚厚的书，你能几天就搞得明白？当然，她的心机也很深，不会直接地表现出来。

提出这个问题的燕姨，却又有自己的想法。她自己年轻的时候，就是一个闻名遐迩的才女，全省有名的学霸。上大学选的专业，也是号称是最难学的理论物理。从在手术床上和芮玉凤的一番谈话，她就觉得这个芮玉凤简直就是自己年轻时候的翻版。

从她的直觉，觉得胡晓月的这一套药物化学，芮玉凤掌握起来绝对有富余。而且将来要完成更困难的任务，很有可能芮玉凤要指导胡晓月。

这样，她才提出一个简直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果不其然，芮玉凤并没有认为这有多难，她打心眼儿里高兴。

燕姨说话了：“那就试试吧。凤儿还是要注意伤口，康复放在第一位。我看四天以后，凤儿的伤口要是愈合的没问题，就可以行动了。四天之内，晓儿、凤儿，你们能不能把逍遥散的减活样品搞出来，而且凤儿要带到山南市，自己能够重复这个实验，建立工业实验的装置，并且调试成功？”

高思旺和胡晓月听了都大吃一惊：燕姨，您脑子没有进水吧。四天之内，要凤儿，这个肚子上刚开了一刀的十九岁的外行，学会世界上最顶尖的药物化学技术，达到自己能够独立开发样品，建立实验装置的水平。一般专业内的聪明人，都是好几年都做不到的事，要凤儿四天之内完成？

可是谁也不敢直接说。一时间，都不说话了。

芮玉凤打心眼里感激燕姨：这可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当然，燕姨也要真刀真枪地考查一下自己。看我到底有多少料。好，那就擎好吧。

她努力抑制自己的兴奋，说：“我就努力按照燕姨的要求去做。那么，等一会儿回到宿舍，请晓晓姐，把有关的背景资料的关键词发个电邮给我。能够给我一些主要参考文献更好。我争取今天晚上把背景资料搞清楚，搞不太清楚也弄个百分之八十吧，明天，就可以听懂晓晓姐的指导了。”

“关键词和背景资料发什么文种？”胡晓月问。

“发英文的吧，免得增加一层术语翻译的麻烦。如果原文是中文，就发原文和英文译文或者英文摘要。”芮玉凤说

什么？胡晓月连上大学到跟随尹教授学习研究近十年得到的学问，芮玉凤一个晚上就要搞明白？

这简直是太匪夷所思了！急得高思旺直往芮玉凤那里使眼色，替她着急。可是，芮玉凤倒好，眼睛转到别的方向上去了，根本就不理高思旺。

燕姨看见高思旺真的替芮玉凤着急，可是芮玉凤假装没有看见不理会，实在是有趣。说道：“那就这样吧，咱们散了，晓儿回到宿舍把有关的背景文献资料发给凤儿。凤儿你晚上还是要睡点儿觉，免得明天太困，还要睡觉。背着抱着一般沉，也节约不了时间。”

话说完，服务员们来收拾。各自散了，回到自己的宿舍。胡晓月赶紧把有关的关键词和背景资料用电子邮件发给了芮玉凤。她心想，凤儿妹妹，真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我抓紧时间把我该做的做了。免得她拉不出屎来赖茅房，往我身上推。

芮玉凤立刻回了一封电子邮件给胡晓月，表示感谢晓月姐的帮忙。

高思旺回到宿舍，心里还是惦记这芮玉凤：这个小妹妹可真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她一个晚上的学习，就能从完全的外行达到和药物化学的最高水平的专家互相沟通的水平？除非她原来就学过药物化学。可是从各种接触到的情况判断起来，不像啊。

他脱了衣服进卫生间洗澡，越想这个事儿，越担心。他知道这个时间可不能去打搅芮玉凤，更不能占她的时间来表示担心。高思旺心里没底，只好到胡晓月的宿舍里来，听听她的看法。

高思旺通过联系卡知道胡晓月已经洗完澡，就到胡晓月的宿舍里来了。

胡晓月让他坐在沙发上，劈头盖脸的第一句话就是：“旺旺，你怎么啦？好像丢了魂似的。是担心凤儿闹笑话丢丑是不是？”

“你哪儿那么多咸的淡的？燕姨也是的，非得提出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来。这芮玉凤也是不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这就把活儿接了下来。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儿，要是弄不好，丢人现眼是小事，耽误了任务是大事，祖师爷要是不满意她这样的不认真，拿着任务当儿戏，不是更不好了吗？”高思旺是真的替芮玉凤担心。

“对了，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要是凤儿觉得她有这个金刚钻呢？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有金刚钻？”胡晓月说。

“你在看她的笑话啊？”

“不，我是不会看她的笑话的，”胡晓月认真地说，“我把能帮她的都想到了。这是祖师爷交代下来的任务，我怎么会拿着祖师爷交代的重要事来在旁边看笑话。你可别小看了这位小妹妹。她不是不懂这个事儿的份量，也不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大能力，更不是赌气瞎逞能。”

“那你说她是怎么回事儿？”高思旺着急地问道。

“我跟你说句实话吧。我真的看不透她，芮玉凤，这个小妹妹，她不简单。说不定啊，我们都是为她干着急了。”胡晓月一边沉思，一边慢条斯理地说。

“看不透她？你这是什么意思？”高思旺也看不透胡晓月了。

“我是说啊，就许你旺旺有异于常人的本领，又能打架，又会治病，还会排毒，还会意念控制别人。就不许别人有异于常人的极端善于学习、分析、计算、理解的能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