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003章 导火索
第003章 导火索
大清早太阳还没有升起，内宫城的扫地太监们一边提着装满水的木桶一边拿小扫把，在宫墙之间来回洒水，一些宫女将便桶提出宫门倒进小推车上的大桶里。
上早朝的大臣们早早恭候在中宫城的宫门外，等候传召太监宣布何时可以进宫上朝。
这会儿，远远地一队轿子从外宫城宫门外面缓缓驶了过来，王鑫大司徒坐在轿子里，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因为昨天和老皇帝楚成功讨论陈王氏议和之事，很晚才回府睡觉,凌晨里被管家王全叫醒，换上朝服匆匆洗了把脸后就直奔中宫城来了。
中宫城外，许多朝臣都站列两侧，等候上朝的时间。王鑫下了轿子，懒洋洋的走到朝臣班列前排，路过的时候，几个低级官员给他鞠躬作揖，王鑫眯着眼睛简单的挥了挥手。南宫尚书来到他的身边，见王鑫无精打采的样子，笑而不语。
王鑫扭头去看文官队列旁边的军部将领们，武将们早已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等候上朝，各个神色奕奕，连岁数最大的诸葛战龙老将军也精神抖擞的站直挺好，这让王鑫感到有些惭愧，他本能的想打一个哈欠，这会儿也只好赶紧收紧嘴巴。
不多一会儿，传召太监走到南阳门下站，先鞠了一躬然后缓缓地喊道：“众臣早朝，按班进殿。”朝臣们按次序站好，一排一排的穿过南阳门两边的两个侧门，往勤政殿位置列队前行。南阳门正门一般只有皇家大型活动的时候才打开，供皇家仪仗队通行。
两班朝臣来到勤政殿门前，另一个传召太监站在大门外喊：“众臣止步，素面去履。”素面去履的意思就是，上朝面见天子，大臣们必须整理着装、不得邋邋遢遢的进殿，被皇帝看到会引起龙颜不悦，除了整理着装，勤政殿里都是檀香木的砌漆地板，还要脱掉鞋子，穿着袜子，还不能打赤脚进入大殿，对天子不敬。
就在朝臣们像往常一样纷纷整理着装、脱掉朝鞋进到大殿里的时候，大殿外两个身穿裘皮大衣的男人引起了大臣们的注意，那两个人穿着裘皮大衣、脸上威严狰狞、脑袋上全剃光了头发，只在中间梳着一字长辨留到后背上。虽然大家都没有问，但是大家心里都知道，这两个人一定是今日面见皇帝的陈王氏使臣。
按班站好，朝臣们紫薇朝服乌压压好大一片，景象蔚为壮观，按照皇祖训规定，凡正四品以上的京官必须参加每天清晨的朝会。
老皇帝楚成功从后殿走了过来，传召太监站在一侧大臣面前，大喊：“跪！”大臣们齐刷刷地都跪在地上。楚成功坐到龙椅上抬起一只手，传召太监又喊：“起。”大臣们又站起来，头微低，依旧不敢直视天子。
如果是平日里，传召太监此时就会说：“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可今天是召见陈王氏使者的日子，所以传召太监按照总管太监的指示喊道“宣陈王氏使者进殿。”
陈王氏国是大西楚王朝的北方劲敌，主力骑兵多达10万之众，为了能够抵御陈王氏骑兵的进犯，大西楚朝廷在北方成立了十三道军府、五十多个城堡要塞。后来，诸葛战龙老将军提议在北方边境修建边墙，皇帝楚成功命名为长城。
陈王氏使者大步款款的走上殿来，站在楚成功面前，右手放在左胸前，身子微微一弓腰，行了个游牧民族的礼节，礼部侍郎楚胄出班大骂：“好大胆子，朝见天子，竟敢不跪！左右卫士何在，将这两个蛮夷拿下。”
殿下卫士听令正要往殿上而来，南宫尚书止住，出班说：“请礼部侍郎勿小题大做，启禀陛下，陈王氏人常年骑马，双腿夹在马背上已成习惯，膝盖自然而然不能弯曲，请陛下恕使者不能下跪之罪。”
老皇帝挥挥手，传召太监喊：“陈王氏使者免跪拜之礼。”
楚成功继续说： “寡人念陈王氏为域外民族，风俗习惯迥异于我朝，今后，但凡陈王氏君臣入朝，皆免跪。”
大臣们听后，齐喊：“天子福威浩荡，真乃我朝幸事。”陈王氏使者听后却不做声，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楚成功，也不搭话。
左大司徒王鑫见状颇为不悦，出班来到陈王氏使者身边，面带不快的说：“两位使者今日来朝，可是为和平而来？在此直视我皇，却不感恩，可是贵邦为客之道？”
话说偷了黑金宝刀的楚朗还是没能耐住性子，约起楚明一道躲过管事的宫女，来到了勤政殿外的回廊里，回廊和大殿是用屏风相隔，屏风上画着风光山河图，楚朗和楚明从屏风的后面偷偷的向大殿上偷看，这也是楚朗有生以来第一次亲眼看到陈王氏使者。
楚明小声说：“站在左侧年龄稍大的叫耶齐纳，是陈王氏国的左贤王，经常来我朝和礼部官员打交道，旁边那个壮汉••••••不知道是谁，以前没见过。”
楚朗怀疑的说：“你咋会认识这个外国人？你不是一直都和我一样在内宫城里不得到前面来的嘛。”
楚明笑了笑说：“你以为只有你经常沿着城墙底下的排水渠往外面偷跑呀！”
楚朗回头通过屏风去看那个耶齐纳，矮壮的身材、大腹便便，圆圆的脑袋上几乎没有头发，再看身边那个壮汉，身材匀称、双目炯炯有神，完全一副武士的模样，倒是有些大将的气场。
“那个武士，感觉不像普通人。”楚朗说，“你看他握着刀把的右手从未没有离开过，可见绝非等闲之辈，仿佛瞬间就能拔出刀来，把人砍倒。”
“以前从未见过，估计这次也是第一次来天朝上国，所以紧张也是难免的。”楚明十分肯定的说。
“我看未必。”楚朗感觉出了这个人与众不同的地方，但是总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耶齐纳听了左大司徒王鑫的话，用西楚国的语言说道：“我王新登大位，有意与中原西楚国缔结友好合约，今派我等二人为使，特来朝觐见，送上国书一份，以及我汗王贴身用物——黑金宝刀，以示修好诚意。”
番仪馆参赞长孙鸿出班对殿外一挥手，一名身穿深绿色五品官服的官员手捧一个盘子从殿下屈步而来，楚朗看到那个盘子上蒙着一个金黄色的锦布，很扎眼。他眉间一皱，长久以来，他在期望发生的事情很快就有结果了。
官员向皇帝一鞠躬，将盘子端到眼前。一名传召太监快步走过去，端过盘子，再递给到楚成功面前。番仪馆参赞长孙鸿的额头此时不经意流下了几滴汗珠，谁都不知道，其实他是这个大殿里最不想打开那层金色锦布的人。
就在另一名太监正准备伸手将金色锦布小心翼翼的除去。
“且慢！”殿下一人大喝一声。传召太监伸出的手本能的停住了，楚成功定睛看过去，他也也愣了一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西楚国名将诸葛战龙老将军。
西楚国群臣们也是一愣，心里都在嘀咕这个老将军到底要干什么。楚成功看看诸葛战龙，又看看那个盘子，对诸葛战龙说：“诸葛爱卿，这是何意？”
诸葛战龙出班说：“陛下，请容许老臣问陈王氏使者几个问题，再请陛下御览贡品。”
楚成功一挥手，虽然脸上带着不悦，可是诸葛战龙毕竟是三朝老臣，而且他和这个将军有着不一般的感情，如果他提出什么要求来，自己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尤其三十年前的那场不流血的军事政变，如果没有诸葛战龙关键时刻的倒戈投诚，今天坐在龙座上的估计就是他的哥哥了，楚成功从深思中醒过来。
诸葛战龙面朝陈王氏使者说道：“敢问使者，你身边的武士是何人？”
使者耶齐纳说：“此人为我的副使，此次负责我的安全。”
诸葛战龙说：“你可知进大殿，除皇帝特许，任何人不得带刀。这位武士不仅带刀上殿，而且从始至终都手握刀柄，一副随时拔刀姿势，这让人不得不担忧。”
耶齐纳说：“那就让他退出大殿就是了。”
副使武士向天子和耶齐纳行了个礼，转身大摇大摆的走下了大殿。
眼见武士已走下殿，诸葛战龙突然大喝一声：“左右侍卫何在？！将此人拿下！”
两个侍卫冲上大殿一把将耶齐纳反手拿下，殿外另几个早已准备好的侍卫手拿长毛围住刚退下殿的副使。
楚成功先是一惊，然后站起来，问：“诸葛爱卿，此为何意？！”
朝臣中也分成两种表情，南宫尚书吃惊不小，一些朝臣也慌张的瞪大眼睛，只有武将们看惯了生死场面，虽说不吃惊，却也是满脸疑惑。
诸葛战龙朝传召太监说：“请公公掀开金色锦布。”
传召太监看看楚成功，楚成功也很想知道结果，所以说了句：“掀开。”
众人伸长了脖子来看，传召太监缓缓掀开金色锦布，众人看后大为吃惊，大殿里传出了各种交头接耳的声音。
楚成功低头看时，那是一把很普通的北疆游牧猎刀，普通的刀柄上都有了锈痕。
楚成功毕竟是一朝天子，虽说未见过黑金宝刀是什么摸样，可眼前这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猎刀，怎么都不会是一国的礼物吧！他顿时生出了一种被欺骗的感觉，盛怒之下，拿起猎刀使劲一丢就扔到了耶齐纳的面前。
耶齐纳也不知所措，他拿起猎刀，左右看看，赶紧说：“请陛下明鉴，我等怎会这般行事。”
诸葛战龙质问说：“你的意思是我天朝还能偷了你的宝刀不成！请陛下置使者欺君之罪！”
楚成功愤怒的脸上怒不可言，他回头给传召太监点点头，那传召太监便朝侍卫说：“拖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