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莫欺少年穷 -- 第六章 说服老爸

饭桌上，张茂时和小姨夫周建明喝着小酒，和方萍方云一起听着周青说着在山上摘山莓的趣事，张扬也没有把周青碰到蛇的糗事说出来，被周青的眼神一阵赞扬。一家人显得其乐融融。

酒过三巡，周建明和方萍又提起了造纸厂的事情，张扬这才有机会插嘴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方云和丈夫周建明家里做早饭生意，两口子勤劳又节俭，收入稳定，日子是越过越好了。方云想到自己的姐姐方萍因为嫁到农村，姐夫张茂时又是老实的庄稼汉，家里收入都来自于田地里，日子过的捉襟见肘。方云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这次听方萍在电话里讲起张扬落水生病差点没钱送医，后来幸亏老道士的出现才得救的事情。方云就和周建明偷偷商量了下，打算想办法帮一帮她姐姐一家。周建明想到儿时一起长大的朋友周春来现在是吴县新光造纸厂的厂长，新光造纸厂的厂址就在张扬所在的镇上，算是吴县老牌的中型国有企业，厂子效益一直都还不错，以他和周春来的关系，安排个人进去应该没啥难度，于是就打算推荐张茂时去造纸厂上班，也总算是给张扬家增加一份稳定的收入来源。于是就趁来探望张扬的时候，就把这事提了出来。但是没想到张茂时出于谨慎考虑最后还是拒绝了。但是方云还是不甘心，打算再劝劝她姐夫。（98年固定电话开始普及，免除了初装费，从那个时候开始几乎家家户户都装了固定电话。但是手机在90年代末还是大众的“高档消费品”。）

新光造纸厂在张扬前世也有耳闻过，90年代的新光造纸厂生产效益好，工资福利待遇挺高，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国有企业，当时的镇上的居民都以能进入新光造纸厂工作为荣。

但是1997年下半年开始，新光造纸厂其实已经开始走逐渐在走下坡路了，污染严重被周边的居民抱怨，生产设备陈旧不更新，生产的纸纯度也不高，在市场经济的冲击下，已经逐渐被市场抛弃的产品当然会慢慢被市场抛弃，而且人员冗员，铁饭碗使得工人工作积极性都不高，经济效益逐渐下滑，完全靠前几年的收益在强撑，陷入了发展的困境，后来新光造纸厂也尝试着进行改革，但是最终没有找对方向解决根本性的问题从而导致了改革的失败，大量职工下岗闹事，过了四五年终于彻底拖垮了厂子，最终破产倒闭了，厂长周春来最后不得不负罪自杀，这在当时的吴县属于轰动一时的新闻。

在1998年，新光造纸厂已经渐显疲态，只不过一般的工人还蒙在鼓里，还以能去新光造纸厂上班而沾沾自喜。周建明也是不了解真相的其中之一。其实张扬若不是重生了一回，也不敢相信这么大的一个厂子没过几年居然会彻底破产倒闭。

虽然知道了新光造纸厂的最后命运，但是张扬还是希望父亲能去上班，这也是目前来看能改变他们家庭条件的最快的办法了，而且周春来厂长还是小姨夫的朋友，父亲去新光造纸厂上班，也不会受到欺负，而且周春来自杀后小姨夫可是伤心了很久，张扬也希望有机会能用前世的经验去改变下新光造纸厂和周春来的命运。

饭桌上，方云说了一大堆，但是张茂时还是雷打不动。方云气呼呼的对方萍说：“姐，你看，你劝劝姐夫。”

方萍放下筷子，为难道：“阿云，你说的这些姐也不懂，所以主要还是要看茂时自己的意思。”

张扬在一边吃饭一边想清楚了这事，便开口说道：“爸、妈，我倒是赞同小姨说的。”

方云正在气头上，听到有人赞同她的观点，一看是张扬，马上支持道：“扬扬，真不愧小姨这么疼你，嘿嘿，你说说看。”

方萍头疼的看着她的妹妹，说道：“小孩子家家的，能说出什么鬼道理。”

张扬在脑海里稍微整理了下思路，在方云的期待中不快不慢的说道：“我认为第一点，小姨和小姨夫都是为了我们家好，我们首先要感谢下他们；第二点呢我听说新光造纸厂是咱们镇上乃至县里都能排得上号的国有企业，能进入里面上班那都是不容易的事情，而且我们学校的老师也说了在国有企业里上班那都是有了“铁饭碗”，我们班就有个同学的老爸就在新光造纸厂里上班，平时在班里特别神气，嘿嘿，要是我老爸也去了新光造纸厂，那我在班上也能特别神气了呢；第三点就是……”

说到这里，张扬突然支支吾吾起来，红着脸说：“第三点呢就是我这次落水生病后，觉得自己的身体太差了，就弄了个锻炼计划，妈也挺支持我的。嘿嘿，而且我还在发育期呢，运动量大，吃的会特别多呢，可是咱们家里的条件……”

张扬终于说完了，心里也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方云听完张扬的话，眼眶都红了。

“姐、姐夫，你看孩子瘦的……再看看我们青青，都成小胖妞了。”

周青听方云这么说她，顿时不乐意了。

“哼，妈，我哪里胖了。”

张茂时和方萍听了张扬的话，都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一会，方萍才对张茂时说：“茂时，你看，要不你去试试？”

张茂时其实也被张扬的话给打动了，父爱如山，别看平时父子俩的交流不多，但是张茂时对张扬的爱却一点都不比方萍要少，只是平时不知道怎么表现。前世张扬不懂父亲对他的爱，重生回来后才觉得父亲一直都在默默的关心着他，而他却平时连电话都懒得打，只有缺钱用的时候才想到问父亲要，父母亲总是不问原因，每次都会把钱寄给他。重生前父亲因为这些年太劳累，五十多岁的人看起来就和七十岁的人差不多。而张扬因为毕业后混的不好，加上拼爹思想的影响，有次在电话中就狠狠的埋怨了父亲，彻底伤了父亲的心，但是后来父亲也没怪过他，只是比平时更加沉默了，张扬现在只要每次想起来就泪流满面。

听了方萍的话，张茂时终于不在沉默了，对周建明说：“建明，那麻烦你帮我问问周厂长的意思，如果同意的话，那我就去厂里上班。”

“好的，好的，我下午回去就给他打电话，姐夫你等我的好消息。”

张扬看到父亲答应下来，也不禁暗暗感到兴奋，重生回来带来的改变，第一步终于是迈了出去，张扬也对即将改变后的生活充满了期待和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