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人生若能如初见 -- 第二十一章 杀手
晚上七点，街边的大排档。
吴杭，蒋山，阿刀三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因为有蒋山在，吴杭显得有些局促。整个白虎堂能够和蒋山坐在一起吃饭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而吴杭现在就坐在蒋山的对面，身边是沉默不语的阿刀。
蒋山喝着酒朝着吴杭问道，“如果我让你真的杀了阿刀，你会做吗？”此时的蒋山不像是开玩笑，而是用很认真的语气说的，仿佛他真的有这个心思。
阿刀还在身边，脸上丝毫没有异样。
吴杭被这句话吓了一跳，手中的筷子“啪”的掉在了地上。
“我就是问你到时候我真的这么吩咐你，你会做吗，即便要杀的人是阿刀？”
吴杭看了看蒋山，又看了看阿刀。
“会，我已经加入了白虎堂，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即便要杀死阿刀。”
“砰。”蒋山二话不说就在吴杭脸上揍了一拳，吴杭直接侧倒在了地上，座下的塑料凳子被蒋山踢了开去。突然的变故下了大排档里的人一跳，当他们看到蒋山凶神恶煞的样子吗，没有敢招惹。
阿刀只顾着喝着酒，仿佛和他无关。
“这种话你都说的出来，你还是不是人？”蒋山骂道，眸子里透出凶光。吴杭看到这样的蒋山想到了当初在酒吧他砍人的时候，就是这幅表情。自己回答错了吗？吴杭摸了摸自己挨了拳头的侧脸，他站起来扶好了凳子。
“我并没有回答错，只要你现在一句话我立马就动手。杀不杀的了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即便是死在阿刀手上。”吴杭回答道，做人吗？在他加入白虎堂他就不打算做人。
“坐。”蒋山对着吴杭说道，他的语气变了脸色转怒为喜，变化之快让人惊叹，他的心思正如阿刀说的令人难以揣测。蒋山亲手为吴杭倒了一小杯酒，“是不是被我吓到了？来喝杯酒压压惊。”
蒋山一时间热情，吴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烈酒辛辣，吴杭呛了几口。
蒋山笑了，这并不是蒋山在考验吴杭，而是告诉他了一个道理。
“走上这条路，千万不能留情，冷血就要冷血到底，不然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我希望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知道了。”
阿刀放下了塑料杯眯起了眼睛，眸子布满寒芒的盯了蒋山一眼，他是真的要把吴杭带上一条不归路，阿刀又看着吴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一切他无法阻止。
半个小时之后，大排档的人几乎都走完了。
整条大街上也见不到什么人影，天太冷没有人愿意出来走动。
也就在这种时候，街的另一边朝着大排档这边走过来了两个人。这两个人穿着大衣，双手像是护着什么东西插在怀里。他们穿过大街，骤然提速。
吴杭还没有注意到，蒋山却是阴阴的笑了起来。
阿刀饮尽了最后一口酒站了起来，他没有说什么而是离开了桌子径直朝着街边走去。
吴杭狐疑的问道，“阿刀这是要做什么？”
“你看。”蒋山伸手一指，吴杭朝着那个方向看过去。只见到阿刀已经和那两个穿着大衣的男人照面，忽然间一刹那，两个男人甩飞了大衣，两人双手各自握着两把砍刀，刀锋长五十公分，杀气毕露。
阿刀以一对二，而且用单臂。
“山爷，我们要去帮他。”吴杭喊道，他站了起来又被蒋山拉住了，蒋山示意他坐着看就行了。“阿刀不需要帮忙。”蒋山说出这话的时候，面带浓郁的嘲讽，“这两个人已经跟了我一天了，刚才在街那边盯着我们看了很久。”
对方的目标原来是蒋山，那是唐八的人吗？不过吴杭奇怪的是蒋山既然知道有人跟踪他为什么不出手解决掉他们，而是要等到现在。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不像是青龙帮的人，不过大概和青龙帮有关系。他们看准了我今天出门没有带手下，这个时候想要欺负我真是滑稽可笑，阿刀这个残废竟然被人小看了更是滑稽可笑。”
蒋山慢悠悠的喝着酒看着不远处打斗的场面，像极了观赏。
“吴杭，去超市里买瓶黄酒。”
吴杭担心着阿刀，却被蒋山吩咐着去买酒。
等到他买完酒回来的时候，打斗还没有结束。蒋山在鱼头锅里面煮起了黄酒，他一脸轻松写意，“吴杭，待会酒香就浓烈了，古有关羽温酒斩华雄，今天我就为阿刀煮一煮黄酒，这家伙还没结束吗？真是有够拖沓的。”
那两个男人的实力也不弱，吴杭放眼望去。
两人之间的配合甚是精妙，就连吴杭这个外行都看的出来，两人分左右攻击阿刀。阿刀失去右臂，只用左臂应战，右侧是他的弱势。砍刀划开空气，刀锋落下的都是致命的要害。
然而阿刀却是躲开了。
“差不多了。”蒋山说道，吴杭不知道他说的差不多是阿刀差不多了，还是他煮的黄酒差不多了。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一刹那，阿刀一只手扭断了一人的脖子，而后一脚将另一人踢飞。地上的砍刀被他一脚踢起刺入了那人身体中，将他钉在了地上。
“酒好了。”蒋山得意的说道，酒香扑鼻，浓醇无比，“阿刀，来尝尝看是不是以前的味道，我的手艺没有退步吧？”
蒋山在黄酒中打了鸡蛋和加入生姜。
阿刀一饮而尽，点了点头，味道没有变。
“为什么要把他们杀了，问出幕后的主使者不是更好？”吴杭不解，他的话语打断了继续饮酒的阿刀，蒋山朝着吴杭瞪了一眼，“小屁孩，你懂什么？这两个人摆明了是杀手，不会透露雇主的任何信息，所以只能送他们上路了。大家出来混都不容易，去，去路边撒杯酒送他们一程。”
吴杭很无语。
大排档的老板已经被吓跑了，或许现在已经报了警。
蒋山和阿刀还在两个人对饮，黄酒很烈，阿刀的酒量并不像他的身手那样厉害，和蒋山根本不能比。蒋山还喝着黄酒，吃着小菜，阿刀却脑袋枕着桌子醉了过去。
蒋山忽然对着吴杭问道，“你知不知道阿刀曾经是什么人？”
曾经？那么表示现在阿刀已经不是了。
“你知不知道阿刀脸上的伤疤和他的右臂是怎么回事？”蒋山的神情充满着悔恨，“脸上是我砍得，右臂是他自己砍得。”
一句话便使得吴杭倒吸凉气，阿刀和蒋山以前是敌对吗？阿刀为什么会自己砍掉自己的手臂？
蒋山还在说着，“他的右臂自己砍掉之后就再也没有拿过刀，一条手臂换来了自由，这真的值得吗？”
蒋山的眼眶中闪现出泪光，这样一个掌握着别人生杀大权的男人竟然在这一刻哭了。没有其他的原因，只是因为阿刀。吴杭听不懂蒋山在说什么，蒋山也没有再告诉他有关阿刀的事情。
蒋山最后饮了一口酒独自走远，他今天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想起了一些不该想的事，他也有些醉了。
吴杭看着熟睡着的阿刀，这个男人的身份或许不再是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