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008章 排练

这样练习了几遍，大家基本上都能脱离油印纸进行朗诵。这天练到太阳下山就结束了，周老师让大家回去后，把自己朗诵的诗句背熟，第二天开始，谁也不准再看着稿纸朗诵。

第二天排练的时候，李俊龙还是与高芬芬紧挨着站在一起。他昨晚回去，到宅沟里洗了一个冷水浴。穿的还是这身衣服，但身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了汗味。

高芬芬换了一身新衣服，扎着两只羊角辫，显得越发稚嫩可爱。但那件新的连衣裙领口比昨天那件低，诱人地晃在他的眼皮底下。她身上那股醉人的麝香味似乎更加浓烈，看他的眼波也更加甜蜜了。

站在这样一个美女身边，他真的有些魂不守舍。高芬芬还不时给他暗送秋波，每次匆匆地瞥他一眼，他的身心就甜得要融化。

有时，周老师在指导别的同学做动作的时候，他们就站在一旁，近距离地偷偷对视。两对眼睛定定地对在一起，一直到两人的胸脯都起伏了才分开。那是多么激动的时刻啊，李俊龙完全被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幸福感淹没了。

有一次，他回头去看她，她还冲他嫣然一笑。她的笑容象花朵一样灿烂。这是她第一次冲他笑，以前从来没有过。平时，他们对视时，脸色都是很严肃的。

她笑过以后，李俊龙也冲她笑了笑，但笑得不够潇洒，也有些心虚。因为他感觉自己根本配不上她，可目光和感情却不听自己使唤。

理智让他觉得自己是一只癞蛤蟆，感情却又使他感到自己真的是一只鲲鹏。只要鲲鹏展翅，就可以翻动扶摇羊角，直上九万里云霄，把天仙般的美女高芬芬拥在怀里，先作女友，再娶为娇妻。

他们的感情随着排练的深入，在不断升温。

第三天排练的时候，高芬芬居然跟他说话了，还清清楚楚地叫了他的名字。这让他更加激动不已，也感到无比幸福。

排练进入个别指导，深化提高的阶段。周老师在指导茅觉飞和李俊龙的时候，李俊龙走到教室外面，去看场地上的花草。

一会儿，高芬芬从教室里跑出来，喊他说：“李俊龙，周老师叫你进来，要集体排练一次。”

李俊龙从来没有听到她叫过自己的名字，也没有跟他说过话，平时两人都是用眼睛说话的。尽管他在心里一直在对她说话，也一直想跟她说话，可实际却从来没有说过，只在发作业本的时候，喊过她的名字。

他激动地应答一声，就跑进教室。周老师让他们列队，从头开始认真排练一遍。他跟高芬芬又站到了一起，心里的那种爱的感应越来越强烈了。

是的，他闻着她身上的气味，就迷醉；听着她悦耳的声音，就激动；而只要一碰到她细滑而富有弹性的胳膊，就兴奋不已。

同学们都在全神贯注地朗诵着，并努力做着精彩的动作和丰富的表情。这时，高芬芬跟他甜蜜地站在一起，看着同学们朗诵。突然，他感觉自己的手背一热，高芬芬的手靠在他的手上。

李俊龙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要是他有胆子偷偷抓住她的手，她也许不会甩掉他。可是他当时哪有这个胆量啊？

当高芬芬的手背靠在他的手上时，他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几乎在同时，他看了高芬芬一眼。没有得到她的回应，他就移开了自己的手。

也许正因为他的腼腆和老实，高芬芬才看上他的。但让他胆子大增，进入铭心刻骨热恋的，是一次与高芬芬的意外路遇。

那天中午，李俊龙没有回家吃饭，而是带了一盒玉米粞饭，几块红烧土豆，在学校里吃的。吃好，本来应该伏在课桌上午睡，到一点半午睡钟声敲响才能活动。可他吃好盒饭就偷偷溜出去，一个人到镇上去买圆支笔芯。

他走出校门，沿着那条煤屑铺成的路往镇上走去。到了镇上，他到供销社里化五角钱买了五支圆支笔芯。见时间还早，他就在镇上参观起来。

小镇就这么一条弯弯曲曲的老街，背靠一条河道。街上铺着犬牙一样的断砖和碎石，高高低低的，自行车骑在上面就象跳舞。老街两旁砌着两排简陋低矮的房子，冷冷清清地开着一些店铺。

从街的东头走到西头，只要三四分钟就走到了。根本没有什么看的，可李俊龙却看得津津有味。因为它毕竟是一个公社的所在地，人来船往的比农村里要热闹多了。这是难得的旅游，所以他一个人这边看看，那边瞧瞧，很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