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五十二章 那些寂寥
各种小手段让赵若曦开门，赵若曦以一副“我理解你”的样子把话说出来，陈乐才知道原来看起来再纯洁的女神，也有不纯洁的一面。通常来说，赵若曦是个很聪明的姑娘，有时候胆子也很大，但陈乐真的没想到她会联想到那方面去。
“赵若曦开什么玩笑我像是那样的人吗？”
“像啊。”
正想说话，口袋里电话铃声响起来，陈乐暂时不跟赵若曦争辩，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说了一个喂。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话，语气听起来非常的冰冷：“姓陈的，你为什么要杀她？”
杀他？杀谁？陈乐有点蒙。难道是说陆凡？
“你不要再装了，小眉不是你杀的，还能是谁。”
陈乐听出来了，这是赵杨的声音，一开始还真没反应过来赵杨敢打电话过来。这小子也是吃错药了不成。“小眉是谁，我不认识。”，陈乐说了一句，又接着说道，“你说的是个女人吧？我没杀过女人。”
“你少跟我来这套！！！”赵杨在电话那头直接就咆哮了，似乎压抑已久的怒火终于全部喷了上来，陈乐直接把手机挂断了，嘀咕道：“有病吧。”
赵若曦在旁边听到一点，有些不敢置信：“是赵杨打过来的电话？”
“嗯，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陈乐淡淡说了一句，在脑海里寻找关于赵杨的资料，周羽扬后来还给了一份厚厚的资料，其中似乎就有一个叫做小眉的女人。想了许久才记起来，啊，那个小眉是赵杨不公开的女朋友。陈乐恍然记起，难怪这小子一副急了眼的样子，女朋友被杀掉了啊。不过，这种事赵杨怎么会联想到自己这边，杀小眉？开什么玩笑，记得自己一直就没杀过女人不说，像赵杨那样的，没准就是赵都梁动的手都不一定，豪门恩怨什么的，不是最喜欢这样教育的么？门不当户不对再缠着就杀掉啊，一场意外的什么的孩子就能懂事了。
陈乐摇摇头，虽然想是这么想，但不管怎么说既然赵杨都上火把电话打到这来了，估计也真的会跳墙也不一定。自己得做些防范。
电话的另一边，赵杨直接摔了手里的手机。
陈乐低估了小眉在赵杨心里的位置，这种低估，或许赵杨自己一开始也没有察觉到。再无岁月可回头。有些曾经以为无足轻重的事还人，在某一刻真正失去了，才会明白其中分量而至后悔莫及。事实上，赵杨现在就站在小眉身边看着她，但眼前的女人同自己已经阴阳两隔，法医初步鉴定，小眉在房间里玩电脑游戏时，被一枪致命。
狙击枪在干净的地面上开出一朵悲伤的玫瑰花。
隔开两百米的距离，东南方位，楼顶，那颗怀揣着全世界恶意的子弹，击碎的不只有小眉的生命，还有赵杨心底不为人知的净土。收到消息的时候，赵杨正在盯着股市大盘走向准备再小挣一笔，那头说小眉死了的时候，赵杨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小眉怎么可能会死？！
但这毕竟不是什么诅咒也不是一种玩笑，等赵杨赶到小眉住的地方，这个残酷的事实摆在面前，赵杨避无可避。刹那间回想的是很多东西，回过神来，赵杨直接哭了。赵杨从长大到现在，哭的次数并不多，但这一次，赵杨哭的时候自己都没发现，直到眼泪从下巴掉了下来，赵杨才知道自己拼命想要忍住的情绪，终于还是不能忍住。
刹那间的心酸心痛，普天盖地就砸过来了，砸得赵杨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赵杨擦掉眼泪之后，第一个电话打给了小眉的前男友，第二个电话打给家里，第三个电话是陈乐。尽管有过考虑是父亲那边出手杀死了小眉，不过，电话的回答却不是这样，因为没有承认。父亲会因为杀死一根没背景的女人而不敢承认吗？不会。
谁还能在两百米的距离杀死小眉，小眉那个废物前男友？先不说他敢不敢，他没有这个能力。
那杀死小眉的动机在哪里，除了陈乐的报复之外。
赵杨还记得陈乐当初在唐明远灵堂里说过的话，记得当时陈乐说话时那种斩钉截铁的语气。赵杨也知道陈乐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有那个本事。
可是，为什么要杀死小眉？为什么！！！
赵杨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这套房子的大门，看着小眉的尸体被搬上救护车，赵杨五指勾曲的拳头握得很紧，很紧。
陈乐，我和你，不死不灭！
与赵杨的愤怒不同，桃苑小区211房间内正掀起新一轮感情冷战，某对情侣正在开始新一轮的争吵······
“那你就去和她在一起啊，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带着稍许委屈的哭腔，眼睛里蓄满了泪花，赵若曦嘴巴扁扁。
陈乐脸偏向一边，态度很冷淡，不想说话。只不过是打烂了一只碗，就被赵若曦上升到喜新厌旧的问题，女人这种生物，陈乐实在无法理解。是，那只碗的确是赵若曦常用的没错，也是一起买的，但是——她不洗碗也就算了，自己又不是故意摔的，她发什么脾气。
“我现在就走！”赵若曦见陈乐不说话，狠狠一跺脚，手巴掌朝眼睛上一抹，抬起脚就往房间里走。房间里悉悉索索一阵，陈乐知道她在收拾衣服，往那个新买的双肩包里塞。没多久赵若曦就出来了，气冲冲推开门就往这边过来，眼睛不转一下，陈乐伸手就拉住她。
赵若曦面色一冷，语气也很冷：“放手！你去和周羽扬在一起，是啊，我反正又没她那么好看，又没她那么有钱，也不能帮到你什么，你和她在一起啊，放手！”，边说着，头垂下来，眼泪扑簌往下掉。
陈乐干脆把她另一只手也抓住了：“别闹了，碗我们等会出去重新买过一个就行了，扯什么周羽扬。再说了，你比她好看一点，这点我敢保证。”
“你骗人！放手！”
陈乐不理会赵若曦的挣扎，干脆把身体也贴过去把她挤在墙壁上靠着，眼睛盯住赵若曦。
突然俯身嘴贴过去。
赵若曦头一偏，躲过这一吻，愤愤骂道：“这不是骗人这是什么！我告诉你，我要离开这！”
陈乐有些无奈，谁他喵说的女人发火时一顿猛亲就可以了，完全行不通啊，大家都知道的东西，起不来效果。
“嗯，你别这样，有话咱们可以好好说，现在赵杨那边女朋友死了，你出去他们一定会把你抓起来。”
“要你管，你去找你的周羽扬就好了，凭什么摔我的碗！”
“都说了不是摔，”陈乐手上的力气放松一下，生怕按疼了赵若曦，“只是想事情的时候不小心掉在地上而已。‘
“你还狡辩！”
陈乐突然松开手放开她，看了两眼，转身回去房间里了。门是轻轻掩上去的，没有用什么力，甚至很轻柔。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坐在床沿点上。光线照进来，泛着氤氲光圈。这还是第一次在房间里抽烟，以前最多都只是在隔壁的房间里抽，怕赵若曦受不了那种烟味。这次是真的没办法了。感觉心累。
“是不是我们都还不够成熟，也许吧，我以前都没谈过恋爱，不是很懂要怎么样，才能经营一段感情。”手上的烟灰一直在掉，心也往下沉着，虽然没有没有太多哀伤，但总觉得疲惫，这就是陈乐现在的心情，“我开始在想，我们一开始，是为了什么。是无止境的烦恼吗？吵吵闹闹的相爱，亲亲热热的怨恨，无中生有的一切，可是真是很抱歉，我不是莎士比亚，也许真的······”
陈乐没有说出最后那一小段话。
很努力的去过这一生，也许也还是谈不好一场爱情。
多少也会无奈。
房间的外面，还是一片沉默。
脚步声离开的声音，门被关上。
她离开了。
陈乐长叹了一口气。电话铃声又响起来了，陈乐想也不想就接通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很冰冷。
“陈乐我告诉你，小眉的事我绝不会——”
“赵杨，想死吗？”
“好，你还敢威胁我，等——”
“我操你妈我迟早杀你全家！你给我等着，今晚我就到你家把你一家全杀光！”陈乐把手机挂断随手一丢，日他仙人的板板的该死赵杨，搅屎棍！
陈乐把烟头丢了，仰躺在床上，眼睛没有焦距看着天花板。往日的天花板没这么单调的。
“要换掉它们啊，太难看了。”
楼下不知道谁家的狗叫了几声。远处的地方，好像也有谁家的小孩在哭闹，一声更比一声长。令人烦躁得很。挂在阳台在小珍珠同样叫了几声。陈乐从床上下来，走到阳台，顺手从放在方便的小瓶子里倒出一点米，握在手心里。
“赵若曦走了啊，你就别伤心了。”
“啾啾”
“没办法啊，我也没有办法啊，我是喜欢她啊，但是······”
“啾啾啾”
“不要叫了，我给你米吃，今后我们俩兄弟就这样子——相依为命吧。”陈乐把手心的米一点一点丢到鸟笼子里，但小珍珠却不吃。自从把小珍珠挂到这里之后，都是赵若曦在喂它。雀师把小珍珠当做工具，赵若曦却只是把它当做宠物养着，什么鸟食都会买一些，过了这么一阵子，小珍珠已经肥胖了不少，生活如此安逸，它怕是早已忘了如何追踪一个人了。
“啾”
“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喜欢她，那你就跟她去吧。”陈乐打开鸟笼子的小门，小珍珠飞了出来，头也不回就飞走了，沿着墙壁，拐角就看不到影子了。
真是够无情无义了，生活太残酷了。
陈乐站在阳台上，抬眼望了望天空，正面的风吹过来，天空也挤压着一大片黑色的云，看起来，又像会下雨了。
“也不知道带把伞，唉。”
目光拉远到空旷地方，城市都变得有些荒无人烟了。
如同这里一样寂寥。
呜呜。
不知道是不是风也在叹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