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三章跳槽
第三章 跳槽
“刘婶，让我来吧，从今天起，我就在这里打工了！”牛小星有些兴奋地说。
“嗯？”刘婶一愣，旋即恢复了正常，不早说！”说着，放下了手中的碗碟，晃着一堆圆溜溜的大屁股走向了售卖台。
牛小星刚毅的脸上闪过一丝笑容。从现在起，他就能留在城里面了，这是多么令人兴奋又激动的事啊！
牛小星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收拾着桌子上的碗碟。只是有些碗碟实在是太过油腻，牛小星拿在手里的时候有些黏黏的，地上也滴答了不少油腻腻的脏水。不过，好在桌子上的碗碟已经不多了。
牛小星拿这最后一套碗碟，走向后厨。此刻，他像一个胜利者终于打扫完了自己的战场。他昂着首，挺着胸，他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将军，而那些碗碟便是他的战利品。原本以为很难干的活，没想到这么快就做完了第一个步骤。
正兴奋着，牛小星只觉得忽然脚下一滑，身子便不由自主向后倾去。他踩到刚才滴落的油水了！那油水太滑，而牛小星的千层底布鞋也没有防滑性能。
牛小星努力地保持着平衡，但他真的做不到！
“啊！嘭！啪啦！”
只听见一声惨叫，紧接着便是人摔倒的声音，然后又是一阵碗碟摔碎的声音。
“哈哈……”仅有的几个客人不由地笑出声了。
“这孩子！”刘婶慌忙从售卖台后面走了出来，双眼闪过一丝担忧，“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刘婶，我没事！”牛小星挣扎着用手撑了几下地，但由于手上也占满了油污，太过顺滑，一时没能站起来，只是歪过脸来，冲刘婶笑了笑说。
“哎呦，这些碗呢可是很贵的！”刘婶径直走的牛小星身边，捡起一块摔碎的碗的碎片十分惋惜地说。
“对不起，刘婶，我不是故意的。”牛小星发现刘婶不是来扶自己的，满脸的堆笑直僵在了脸上，愧疚地地下了头说。
“怎么啦，怎么啦！”里屋的牛村长和刘叔听到声音，也紧接着鱼贯而出，神色都十分慌张。
“没事，没事，几个碗碟而已。”刘叔拜了拜手，醉醺醺地说：“从工资里扣就好啦！”
牛村长的脸立马黑了，没想到牛小星第一天来上班就打了人家的碗碟。
“谢谢刘叔，我以后会小心的。”牛小星挣扎着爬起来，歉疚地说。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拿拖把收拾一下！”牛村长瞪了一眼牛小星，似乎很不满意他此刻的表现。心想你要摔东西也得等我走了啊！
天色渐渐地黑了，一轮圆月挂在天空。苍穹下面是都市闪烁着的霓虹。路灯与车辆也争相发出灿烂的光芒，这城市的夜晚似乎比白天更绚丽多彩。
但牛小星却无暇欣赏这城市的风光，他还有一堆碗碟没有洗刷。此刻店里已没有了客人，老刘夫妇交代完牛小星要洗刷完锅碗、打扫好卫生、锁好店门后便回家了。只有牛村长还在一旁吧嗒吧嗒地抽着烟，他要等明天才有大巴车回村里。
“小星啊，你说你怎么那么不小心，第一天上班就把人家的碗碟给摔碎了，老刘要是不要你，你让我回去怎么跟你妈交代。”牛村长吐了个烟圈，忽然说。
“对不起，村长，我以后会小心的。”牛小星一愣，紧接着又拿起一个油腻腻的碗刷了起来。
村长没有说话，整个房间里只有吧嗒吧嗒的抽烟声和哗啦哗啦的水声。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牛小星终于将所有碗碟都洗刷完了，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眼角露出一丝兴奋：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这刷碗打杂的工作虽然不累，但这一整天从农村到城市，又是坐车，又是走路的，将他折腾的不轻，此刻他有些困倦了。
“洗完了？”村长问。
“嗯，完了！”牛小星点了点头。
“你先收拾床铺，我出去一下。”说完，牛村长裹了裹衣服，消失在了夜幕中。
牛小星按照刘叔的安排，将几张桌子推到一起，一张活动的床铺就做成了。他又从里屋拿来了自己带来的被褥，铺在了桌子上。可是牛村长还没回来，他自己又不敢睡，只能坐在凳子上等。可是他太困倦了，一不小心便睡着了。
牛小星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赚了很多钱，开了一辆白色小汽车回家了。和自己一起下车的还有一位穿着红色超短裙的美女。那美女长发及腰，美丽动人，放佛在哪儿见过。
妈妈见了他们，一脸幸福地从家里迎了出来，一边称赞牛小星聪明一边称赞牛小星的老婆漂亮。牛小星更是笑的合不拢做。一群小孩正围着他的轿车转圈玩，乡亲们也都围了上来，每个人都在夸赞牛小星，说了一堆好听的话。牛小星便掏出一叠百元大钞，向天空撒去。钱币向天女散的花一样飘向了人群，乡亲们都争相去捡。
“哎，醒醒！”
恍惚中，牛小星感觉到有人在拽他的衣服。
“别拽，好几千块钱呢！”牛小星流着口水说。
“好几千块？别做梦了！快醒醒！”
牛小星忽然听到村长的声音，一个激灵爬了起来。他揉了揉眼睛说：“原来是梦！”但村长身边赫然站立了一位长发美女。
只见那美女身穿一袭红色吊带长裙，透过一次薄莎可以清晰地看见尖尖的肩膀下面两个馒头高高地耸立着。
“小星，你到外面玩一会，大爷跟这位姐姐有话说。”牛村长对牛小星说，嘴角露出一丝奸笑。
“哦！”牛小星答应一声，不情愿地出去了。但他没有走太远，只是躲在一个角落里偷偷地向屋内看着。直觉告诉他，牛村长不会干什么好事。
牛小星刚一出门，两张嘴就紧紧地贴在了一起。牛村长的手也不老实起来，只看的牛小星心潮澎湃。
正当牛小星口水直流的时候，两个人钻进了牛小星刚才铺好的被窝。一会件红色衣服从被窝里丢了出来，一会又丢出来一件白色的薄莎，一会又是一件青色的大褂。那被子也兀自鼓了起来，一上一下地起伏着。
牛小星看的有些厌恶了，便沿街溜达了起来。夜晚的风有些凉意，但吹在脸上让人惬意无比。他看着闪烁的霓虹和传流不息的人群，忽然有了一种归属感，他感觉他天生就应该属于城市的。那个农村，那个到处是土，一到晚上就黑漆漆的农村，似乎只是很遥远的记忆，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大概过了三分钟，牛小星远远地看到村长把红衣女子送了出来，便回去了。
一进店门，一股刺鼻的味道便冲进了鼻孔，那味道是他从来都没闻到过的。牛小星敞开店门，让那股味道消散了，才进了店。
牛村长已脱了衣服，半躺在方才牛小星铺好的床上抽着烟。
“上来睡吧。”牛村长看了一眼牛小星说。
由于牛小星只带了一套被褥，今晚，他只能和牛村长睡在一个被窝里，但被窝里那股不知名的味道和牛村长嘴里的烟味混合在一起，简直让他呕吐。
牛小星拼命地坚持这不让自己呕吐出来。可是，牛村长的呼噜声，又不失时机地传了过来。那呼噜声不是一般的呼噜，简直就是惊天震地、震耳欲聋，已到达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境界。
牛小星是在忍受不住了，只能跑到里屋，把门关的严严实实，找了一条长点的凳子，躺在上面凑合睡了。
由于快餐店早上不营业，牛小星可以一直睡到上午十点。牛村长在八点的时候就去赶大巴车回农村了。牛小星才有机会躺在被窝里补一个觉。
“咚咚咚！”
牛小星刚睡着，便听到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原来是十点到了，刘叔正提着两袋子菜，在外面焦急地敲着门。
牛小星慌忙把门打开。刘叔安排牛小星将桌椅摆放好后，再去后厨洗菜。
过不大会，一道道冒着香气的菜肴便被刘叔制作出来了。牛小星不禁十分佩服，心想如果能学到这样的手艺，就能赚到大钱了。
外面刘婶已经准备完毕，一道道菜被端到了售卖台。
此时已快到午餐时间，店里已陆续有了人。刘婶在售卖台后面乐不可支地招呼着：“老板，您好三荤三素，还是两荤三素……”
牛小星乐不可支地一手收拾着客人留下的盘子，另一只手拿着抹布擦桌子上留下的油迹，动作是越来越熟练了。
客人们见牛小星年龄小，长相又可爱，经常就多问他几句。一来二去便牛小星便和很多客人都熟悉了。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两个多月过去了。牛小星渐渐熟悉了这种生活。但只是存的钱似乎没有预想的那么多，牛小星不免有些失落。原本他想一个月能净胜六百块，但谁知道，买几件衣服、几双鞋之后，兜里的钱所剩无几。照这样下去，何时才能衣锦还乡？他渐渐有些不满足了。
这天，一大早，店里来了两个带着安全帽的工人，两人似乎是在工地干活，身上都有些泥土。
由于早上通常没什么客人，牛小星便坐在一旁打发着时间。忽然听到一个蓝衣服的人说：“李大哥，你那边还要人不，我想跳槽了，我这边的工地是个坑啊，两个多月了老板还不给发工钱！”
“哟，这可不是好现象啊，不过我们这边钢筋工找招满了，现在只招小工，凭兄弟这身技术，做小工太亏了。”另一个黄衣服的人说，“不过现在国家对农民工的权益保障很重视，不行你就去告他，工资肯定是能拿回来的。”
“哎，这位大哥，你们工地上招小工？工钱怎么算？”牛小星忍不住凑过去问。
“一天一百。”黄衣服的人回答：“你要做小工啊？”
“不是，不是，我随便问问。”牛小星慌忙摇头。
“你要想做小工随时可以找我，就在前面左转那个工地上。”黄衣服的人说。
牛小星慌忙道谢去了后厨。但“一天一百”四个字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一天一百啊，一个月就是三千！三千，够在这里干五个月的了!
当晚，牛小星激动地一宿没睡。第二天，他便辞别了老刘夫妇，向工地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