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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长安歌 -- 第十章 伊始

类别:古典仙侠 作者:红豆饭 书名:少年王 更新时间:2015-04-16 18:30:43 本章字数:2787

长安街道上人满为患,各家商铺也是早早便开始营业,商人们川流不息的驻进长安,希望能在今天发点王公贵族的财。当人们往长春塔附近涌动的时候,画师正抬着头望着天空逆人流而走。

“东南么……”画师捏着下巴自语道。随即正欲过桥向东南方位走去,看见远方缓缓走来数排胄甲士兵,为首一人身着金甲昂首端坐马上,旗帜鲜明,号‘李’。

画师略一思忖,嘴角扬起邪魅的笑容,便朝胄甲军走了过去。刚近数米,便被士兵横枪拦住。

“来者何人。”士兵喝到。

画师笑了笑,对着远处身着金甲之人喊道:“吾乃李国公府管家,有事禀报皇家使者李将军。”

李将军摆了摆手,士兵收起枪闪开道路,李将军御马缓缓向前,看着面前俊逸妖邪的人儿说道:“堂兄府上的管家么,我虽早早便来长安,但因琐事和纪律并未与堂兄一叙,不知今日遣你来有何要事禀报。”

画师凌然,抱拳说道:“国公自知将军繁忙,不便相见。但是有可靠消息,有歹人从东南壬门窜入长安,国公希望李将军坐守天别河上三桥,斟酌诡异之徒,莫使他流窜王府附近,破坏祭典。”

李将军扬了扬眉毛,心里好笑,且不说没这义务,就算有他奶奶流动人口如此繁多,即使那人身上挂着我是歹人的牌匾都不一定能找得到。堂兄此人好大喜功,想出的幺蛾子一出又一出,好不容易避他到今天,又被他逮到做苦力。打算一口拒绝,但是暗暗斟酌说道:“我奉圣上命令来鉴证新的萧家储王,也是公务繁忙,告诉堂兄实在分身乏术,多多包涵。”

说完正打算催马前进,画师向前一步,说道:“望将军三思啊。”

李将军恼怒万分,心想你一家狗,还敢管老子。就将自己动手的时候,看见画师眼中奇异紫光一闪而过,后脑如被蜂蜇一般,脑海转瞬空白。李将军呆呆望着远处,眼神茫然空洞,听见远方一阵轻咳,这才猛然回神,敲了敲脑袋上的头盔,感觉脑袋没什么问题,对着画师哼了一声说道:“本将军为黎民百姓做任何事情都是理所应该,还用的着你这家狗来劝本大人。”

说完,李将军拉马回头,右手食指向天一指,喊道“听”。随即士兵一齐并步,竖枪震地,齐声道“诺。”

“分三路驻守河岸三桥,有不轨或者奇异举动之徒,一律不准放行。”

“诺。”

旋即士兵整齐划一分三路踏步而去。画师面带笑容,对着李将军行了一礼,向着东南方向走去。只留下李将军和几个亲兵留在原地不为所动。

几个亲兵对望了几眼,又看着略有所思的李将军,满腹疑惑,只是没人注意到闪烁在他眼角深处的紫色光芒。

画师一边观望天象,一边慢慢向着长安东南角落走去。心想虽然很久没有用此道法了,但果然还是自己的道法最为特殊实用,我的道法能在别人内心最坚定最狂暴的时候偷转概念,将自身的原始意图翻转掉,彻底换做我自己的想法,只是施法距离有所限制,而且时限上也只能作用十二个时辰,不过已经足够了,即使不能帮我挡一段时间,也能引起骚乱。不过看这空气的流向,或许这个后手也会用不上了。

与天别河、长春塔附近人山人海相比,越往东南走,越是冷清,商家小贩更是五处可觅。远处青石台阶层层相叠,寥寥钟声断断续续传来,黄墙古瓦,不大的牌匾上写着‘天青法寺’。

画师笑了笑,登门而入,寻着气体的流动绕过佛殿向后院走去。

“阿弥陀佛,施主为何事所来。”从拐角走来一僧人,橙朴的僧衣,年迈的面庞,手中把持着古铜色的念珠,虽是老态龙钟步履蹒跚,不知哪一步跌倒就不会再爬起来,但每走一步都给人一种坚持的信念,让人肃然起敬。

画师看着缓缓走来的僧人,感觉他散发庄严宝相香火类气息却又弥漫着骄傲和荣耀般甜甜的味道,内心也是相当诧异,没有想到此繁华人世间还大隐着这么一个人存在,只是他年迈的身体以及毫无修为的道

法让画师十分遗憾和失望。

画师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望了他一眼,说道:“吾为寻人而来,此人正在寺院之中。”

“阿弥陀佛,此乃我等出家人起居之所,只供佛友信徒,不便纳俗人进入。”僧人双手合十,颤音说道。

画师也不恼,说道:“大师可信佛?”

“自然信得。”

“我也信。”

僧人抖动了一下眼皮,微微睁大了下他那仿佛万古不动的眼睛看了眼画师。

画师笑了笑,说道:“我所信的佛乃是吾自身之佛,所奉行的乃是吾之佛理,所遵守的乃是吾之佛义。佛家不是讲求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我所追寻的自我也正是自然的体现和本性的流露。大师说我是俗人也并非不对,只是大师岂可能只知俗世纳垢,岂可能不知不为自己求安乐,但愿众生得离苦之理。”

“冒昧相问,佛友又如何圆满佛果自利利与他。”

“以我之修罗产水之白莲,普渡众生之离苦。”

“阿弥陀佛。”僧人诵了一遍佛语,便不再多言,闪开道路,任画师自由行去。

远处画师刚刚消失在拐角处,一小道童急匆匆的从另一侧穿将而过,向着寺外奔跑而去。

“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孰是孰非就由后人来决断吧。”僧人看着小道童奔跑的方向,自语道。

画师感受着天道气息的流淌,登入客居二层,走到一门前。也不犹豫推门而入,殷道长还正处于冥思状态中,并未醒来。

画师漫步而入,也不看在床上打坐的殷道长,而是观察了一下这个佛家韵味浓厚而朴素的房间,映入眼帘的是房顶的一个‘佛’字,周围被精细的金色花纹所包裹,下面一桌,四椅,两张蒲团,桌子上放着一长明灯,油却已是耗尽。

画师边随手摸着桌子边说道:“阁下虽然修为一般,但是胆量却是一顶一的,敢在‘天忌年’如此敏感的时间做欺天之行为,真真可以算是震古烁今了。”

低下头又撵了一下枯寂的油灯,接着说道:“我的道虽然重修不久,但是包裹整个长安城却是绰绰有余,你要顺天道而施法,现在的我或许感知不到,但是你逆天而行,施瞒天道法,虽是精细,却绝无可能逃过我的眼睛,我这人天生就对‘不顺从’、‘反抗’、‘叛逆’这种行为相当敏感和敏锐。”

画师瞄了眼椅子,然后朝着蒲团走去,用手摸了摸,感觉余温尚存,心中想法得到印证,冷冷笑着说道:“此道法逆人,逆天,逆世,若没猜错,定是演法未来之道,虽然我也很好奇未来,但是未来本身不是用来猜测的,而是用双手去创造的。”

画师起身走到殷道长面前,能清楚的感受它还在冥海中无法醒来,说道:“你虽修为一般,我如今修为亦不如你,虽有人替你护法,但违背自己所修道义必然被自己信仰所反噬,我一路而来看天体流动更加确认你被困在冥海之中,本还担心你会斩破道锁强自醒来,如今看来,也无非是一死人,也算你走运,能死在我的手中。”

手指并拢,掌风如刀,朝殷道长脖子划去,身体普一接触,画师手掌即被弹开。殷道长身体周围逐渐现出火红的真气,整个身体被覆盖住,一团火红的圆球体真气缓缓从身体里出现,护在身旁。

画师握着自己的手腕,看着这股火红的真气道玉,妖邪的面孔渐渐狰,狞冷笑道:“执念还真是深重,‘走马屏铜’居然能潜意识触发,如此看来,确实也杀不了你了。只是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像你这种躲在阴暗鼠沟里试图清算未来的人类和我这种在烈日底下用双手创造未来的老鼠,哪个才是真理,今晚我拭目以待。”

太阳下,阳光洒在每个人身上的分量都是相同的。只是当夜幕来临时,有些人的眼眸却比其他人的更加黑暗,更加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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