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造神运动 -- 第三十八章：荣誉之战（2）

这一场会战，不管是从兵力配比还是双方地势来看，占据攻方的斯瓦迪亚人都处于优势。目前米乔德伯爵手上的力量超过了六万人，其中骑兵机动力量就超过了两万，而对面的萨兰德人只剩下了疲惫的四万人。从地势上看，萨兰德人占据的尼美加还处于牧场平原，海拔低于对面斯瓦迪亚人脚下的徳赫瑞姆高地，也就是说，斯瓦迪亚人是居高临下的俯攻，不管是从气势上还是其他方面，都能给部队带来相当大的加成。

如果要说萨兰德人的优势，那就是依托尼美佳村庄建筑，有一段比较坚固的防御工事，还有，百战锐气和战斗经验远远不是对面仓促成军的斯瓦迪亚人可以比拟的。

在布阵上，经验老到的米乔德伯爵已经有意识地弥补己方的缺陷，宽达两英里的战阵正面，第一阵是由迪斯平伯爵指挥的接近五千的弩手，他们将以整齐的步伐向前推进，在进入射程之后，以跪站两种姿势进行滚动射击；在五千弩手被后，是足足两万的轻步兵，他们由米乔德伯爵的好友普拉伊斯伯爵和拉法奇伯爵指挥，主要是长枪手，他们的任务在弩手受到骑兵威胁时掩护弩手退入后阵，并对对方的骑兵进行杀伤。

在长枪手背后，是蒙特维尔伯爵指挥的六千重步兵，事实上，他们与其说是重步兵，不如说是失去战马的下马斯瓦迪亚骑士，他们绝大多数都拥有低级骑士头衔，几个中级指挥官还拥有爵位，他们是在累年的战争中从骑士团或野战兵团中退役的老兵，现在失去了中央牧场，优秀的战马优先供给了现役野战兵团，他们只好充当重步兵。即便这样，凭借他们的战斗经验和武技，米乔德伯爵相信他们一定会成为斯瓦迪亚战阵中最坚固的核心。

在重步兵两侧，是分别由戴格兰那伯爵和特瑞典伯爵指挥的两万轻步兵，他们人手一面盾牌，一把单手武器，两袋标枪。在战争中，他们的任务就是捍卫重步兵的两翼，并用手里的标枪给与对方的骑兵毁灭性的打击，他们会和重步兵一起，构成稳固战阵的三脚架。

在队伍的最后，是米乔德伯爵的一千将军护卫和由迪林纳德的侄子罗格斯子爵指挥的野战兵团，他们会作为一股存在力量威慑对方，一旦对方的战阵出现破绽，这支野战兵团会发挥出斯瓦迪亚人最引以为傲的重骑士的冲击优势，在最短的时间里破坏对方的方阵，既而横扫战场。

当然，最重要，也是斯瓦迪亚帝国现在唯一的一支成建制骑士团——血玫瑰骑士团，一如以往的作战风格，并没有出现在战阵之中，不用想也知道，他们一定是藏到哪个阴暗的角落，随时准备冲出来给萨兰德人一下子。

“一点也不地道，不愧是一群小娘们。”骄傲的罗格斯子爵不屑地撇了撇嘴，他对于暴发户般通过“要挟”国王而青云直上的新鲜“亲王”图雅斯相当不满意。

相比斯瓦迪亚人，对面的萨兰德方阵就单薄了许多，面对斯瓦迪亚人横宽超过两英里，直逼三英里的战阵，对面摆出的是横宽一英里多一些，外松内紧的半圆偃月阵，最外侧的是几乎没有盔甲，武器简陋单薄的六千奴隶兵，这可是真正的奴隶兵，他们中不少人甚至还提着简陋的投石带，只有很少人才拥有弓箭、标枪之类的武器。

在奴隶兵背后，是同样身披简陋皮甲，手持小盾铁剑的八千苏丹剑士，这些轻步兵以速度和剑技见长，但面对重骑士的冲击，他们手里的铁剑盾牌几乎毫无作用。

在苏丹剑士背后，是萨兰德轻步兵的阵列，相比起前面的两层阵线，他们才算终于有了一些样子，蒙面的裹布外面也套上了铁盔，人手一面宽大的盾牌，一把沉重的弯刀或长枪，沉甸甸的标枪背在背后。

在萨兰的轻步兵的两翼，是受创之后勉强恢复的大名鼎鼎的塞尔柱军团，六千剽悍的奥斯曼步兵和土耳其标枪手集中在萨兰德轻步兵的左翼，四千高机动性和高冲击力的西帕希骑兵和苏丹亲卫队集中在右翼。名将马利克沙的旗帜在如云的狼尾旗的簇拥下迎风飘扬。

在塞尔柱骑兵的背后，是集中起来的五千马穆鲁克重骑兵，对面的斯瓦迪亚军中，参加了当初乌克斯豪尔会战的只是少数，但绝大部分斯瓦迪亚指挥官都从那反射着太阳光的如同铁流般扎眼的全身铠甲上认出了这一王牌兵种，在簇拥的马穆鲁克骑兵阵中，本次萨兰德入侵军的总指挥安克苏元帅的帅旗也在高高飘扬着。

至于在整个偃月阵的最后，摆着六千撒拉逊和阿尤布联军，这是整个萨兰德军阵中唯一的超长枪方阵，来自大陆外的超过六米的超长枪被阿尤布士兵们扛在肩上，足有半米长的枪刃斜指向天空，仿佛要把天捅成筛子。在超长枪方阵周围是撒拉逊轻步兵，这些撒拉逊人能把沉重的标枪投出八十米开外，他们和超长枪方阵一起，坐镇整个萨兰德军阵的核心，奴隶将军欧迈尔的旗帜就飘扬在超长枪的枪林之中。

当然，还有一只上万人的苏丹骑兵，在优秀的骑兵将领庞培的指挥之下，已经在几天前先一步执行大范围迂回去了。

9月13日上午八点，伴随着斯瓦迪亚军阵后的战鼓擂响，严整的斯瓦迪亚军阵从三个方向向萨兰德军阵缓步推进，决定斯瓦迪亚帝国命运走向的尼美加会战正式打响！

斯瓦迪亚弩手踏着整齐的鼓点缓步前行，每走三十步就停下来调整一下横列，之后继续前行，整个斯瓦迪亚方阵就那么不急不缓地逼近了萨兰德军阵，整齐得就好像是一个人，不论从哪个方向看过去，斯瓦迪亚方阵都好像是用刀子切出来的奶酪一样整齐。

很快，伴随着前排基层指挥官低沉的口令声，弩手在距离最终位置三十米的地方最后一次停了下来，仔细检查了一下手中的十字弓，腰间的弩矢和背后的双手战斗镰。之后，一通鼓响，斯瓦迪亚弩手整齐地冲入预定攻击位置，前排立刻蹲下，与后排一起，同时斜举十字弓，朝向斜上方的空中，整齐地射出了第一排弩矢。

紧接着是第二排、第三排，足足五千弩手分成了三阵，进行滚动式射击推进，密集的弩矢在空中连成了一条黑色瀑布，借着地势提供的额外射程，源源不绝地落在对面奴隶兵的阵线中。

就在斯瓦迪亚弩手射击的同时，从萨兰德战阵后方传来一通鼓响，挡在最前面的奴隶兵不等人传令，就统统掉头向后狂奔。因为身上几乎没有任何盔甲，这些之前就靠着一双腿跑动如飞的奴隶兵立刻没入了背后苏丹剑士的方阵中。

但即便如此，还是有数百跑的慢的，被从天而降暴风雨般的弩矢射倒在地，一蓬蓬血花在苏丹剑士们的面前瞬间暴起。

斯瓦迪亚军队士气大振，前进的速度立刻加快了起来，甚至有些轻步兵已经开始出现了奔跑的迹象，鼓声对于全局的指挥能力不断削弱。

坐镇最后的米乔德元帅立刻发现了不妥，他迅速向各个指挥官派出了传令兵，再三强调一切行动听鼓声的前提，但还是晚了一步，本来就顺风顺水的弩兵队被身后的轻步兵们一催，已经开始了冲锋，三阵弩手这时候已经快要混在一起，分不出波次来了。

米乔德刚喊了一声糟糕。对面的萨兰德军阵就有了动作，苏丹剑士继奴隶兵之后，也加入了狂奔逃窜的行列，几乎是所有的苏丹剑士都把小盾背在背后，没命地向后狂奔起来，原本往外突出的偃月阵此时已经变成了向内凹陷的偃月阵。

就在这个凹陷的偃月阵中心，就是已经冒进到与背后掩护的轻步兵拉开了两三百米距离的斯瓦迪亚弩手！

斯瓦迪亚军阵后列立刻发疯一般擂响了针对弩手部队的三长一短的撤退鸣锣，已经热血上头的迪斯平伯爵被锣声一激，立刻清醒了过来，一眼就看到自己身后超过三百米的兵力真空区，脑袋也是嗡的一声。

就在锣声响起的同时，萨兰德军阵右翼的塞尔柱军团骑兵突然吹响了号角，机动性最高的西帕希骑兵一马当先，如离弦利箭般从右翼飞射出来，眨眼间的功夫就切入了这三百米的真空区，借着马力，还在八十米的距离上，成百上千的重标枪就从西帕希骑兵们的手中飞掷出去，如滚滚死亡的黑潮，在斯瓦迪亚弩手方阵中掀起一层一层的血浪。

斯瓦迪亚五千弓弩手一瞬间就被打懵了，一部分人调转十字弓瞄准滚滚奔驰的西帕希骑兵，但寥寥几次散射并不能对裹在盾牌里的骑兵造成多大伤亡，倒是趁着混乱，先前拔腿逃窜的奴隶兵这时候又飞奔了回来，他们手里的标枪和投石带在奔跑的过程中就向弩手们倾斜一空，不少弩手在干扰中寻找目标，但还没等找到，就被一块从天而降的飞石砸倒在地。

迪斯平伯爵眼里快要流出血了，他策马冲到弩阵后侧，指挥附近的几个百人队向对面的轻骑兵做压制射击，期望能打开一个缺口，和背后两三百米外的轻步兵们汇合。但一轮齐射过后，西帕希骑兵是驱散了，却从被驱散，或者说是被对方主动让出来的缺口里，冲出来一彪脸色狰狞，挥舞着狼牙棒的苏丹卫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