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造神运动 -- 第二十七章：哈尔玛之殇（7）
五天前，罗多克国土西北边缘的依帕希，从依帕希村门口的界山河下游，一支神秘的舰队从薄雾中慢慢显出了轮廓，那是一只庞大到足以与任何一国的官方舰队相抗衡的舰队，出现在舰队最前列的，是一艘巨大的镶嵌铁冲角的三层龙首战舰，战舰的船帆上，高高飘扬着海盗王的旗帜。
那巴尔，和他救援出来的禅达军民，沿界山河上溯，最终停靠在了依帕希村附近的河段，数百艘战舰绵延十数里，包括那巴尔的海贼团在内的近七万从惨烈战火中冲破出来的民众，在经历了十数天漂流之后，最终选择了进入罗多克。当天，海贼王那巴尔亲自手书的庇护申请书经由驿站八百里加急的传递，于晚间送到了伊莉娅公主的案头。
那巴尔，和从禅达冲天战火中逃出来的幸存者，仿佛胜利的英雄一般，在杰尔喀拉民众疯狂的夹道欢呼中，穿过了杰尔喀拉北城的凯旋门，进入罗多克的都城。直到此刻，第二次圣战中具有里程碑意义的禅达之战才算终于落下了最后的帷幕。尤蒙冈德的中部集群和诺德仆从军进二十五万，在一个半月的禅达之战中，付出了超过十万人的惨重代价，损失了包括第八军团长加姆、第十三军团长阿诺德、第十九军团长托德在内的三位军团长，以及军团长以下超过半数的中低级军官，尤蒙冈德本人重伤，短时间内已经失去了继续南下的力气。
而在二十五万虎狼之师围攻下的十余万禅达军民，三万余守军损失两万余人，原禅达驻军损失殆尽，自由骑士团除去前期派遣出城策应外围的两千骑士之外，尽数殉难。六千豪杰斗士团战殁近五千人，禅达最最精锐的光明圣堂武士千人团也蒙受了半数以上的损失，更有两百余人落下了终生残疾。至于战前捻合起来的近万自由联盟，最后只有两三千人逃过一劫。居民伤亡更是数以万计，但最最让人无法承受的是，禅达方牺牲了雪原之王奥古玛，自由联盟副指挥鲍勃这些极为优秀的将领，更多将领如烘干机、彼得、罗格重伤，罗尔夫、梅尔瓦、凯与乱军之中不知所踪。跟随那巴尔进入杰尔喀拉的禅达军高层中，除了谢瑞娜和德朗顿之外，雷迪尔斯、杜伏龙等新一代的耀眼将星正逐渐崭露头角。
当然，这一战中，最最耀眼的，锋芒最盛的，还是当之无愧的雷迪尔斯，可以说，如果没有他，禅达根本无法保全。
而老G直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我缓缓合上手中的信笺，那巴尔带领禅达遗民进入罗多克，还是倾城而出，他的提赫洛格堡怎么办？不要了？这是谁的主意？简直……打在我的死穴上了！
在和尼坤支持的萨兰德交火之后，我打算把整个罗多克变成我的后勤补给基地，以免受到尼坤的制约时，那巴尔居然会舍得抛下自己的全部基业，来到罗多克寄人篱下。如此一来，就等于将多年前老G对伊莉娅的影响一遍一遍无限放大，更无异于将一个失去父母的孤儿丢给孤儿父母的至交好友，可以想见，只要这股势力还在罗多克，我能从伊莉娅和罗多克人那里得到的利益和帮助就会尽可能地被削弱。
那巴尔绝对想不出这个办法，我脑中转了无数个名字，雷迪尔斯？不，不可能，从情报上看，那家伙打仗有一套，但像这样玩谋略，还不太擅长。而且，这样的做法里，怎么都有一种熟悉的味道……
莫妮卡！威利的女儿莫妮卡！一定是她！
我猛地想起这个女娃娃来了，虽然只有十几岁，从法律意义上来说，今年她才刚刚成年，可是两年前她可就用她的歪脑筋把我们耍得团团转，听说她作为禅达方和那巴尔的联络人，一直在那巴尔身边出谋划策，这次的事情，一定有她的手笔！
太麻烦了，伊莉娅估计现在也在恼怒议会的事情，估计会和这个莫妮卡一拍即可吧。
先是加昂，然后伊莉娅，再是萨迦，之后是阿米莉雅，现在年纪轻轻的莫妮卡也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便一鸣惊人，卡拉迪亚现在的走势，已经让这些智者们谁都抑制不住染指的欲望，要想让它按照我的规划走下去，我有太大太大的挑战和压力了。
窗外的白雪和迷雾越来越重，已经有很多白灰顺着窗缝钻了进来，外面的街上开始有人惊恐地尖叫了起来，咳嗽声此起彼伏。
我的思路被拉回了现在，看着外面白茫茫一片的异响，我冷笑了下，要开始了么？
这个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了叩门声，一个头发花白的库吉特人推门进来，恭敬地向我行了一个礼，说：“阿巴苏见过高贵的尼扎阁下，那颜刺幕克有要事想要与阁下商议。”
“他现在在哪？”我冷冷看着面前这个谦卑的书吏。
“那颜大人现在就在外面。”阿巴苏更加恭谨地俯下了身。
哦？刺幕克居然亲自来了？
我整了整衣服，“刺幕克老兄既然来了，既不要拘礼，进来了吧。”
阿巴苏怔了怔，“是是是”地退了出去，过了几秒钟，刺幕克打着如雷一般的喷嚏闯了进来，眼里几乎要喷出火。
“在怪我太嚣张？你都亲自来了，我还不出去迎接？”我笑了笑，“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刺幕克老兄，说出你的来意吧。”
刺幕克一怔，我能听见他的牙齿磨得咯咯响，他干笑了两声，说：“果然什么都逃不过尼扎老兄的眼睛，其实，的确是有点麻烦，这个，昨天晚上，我们和赤兀术的万人队失去了联系，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今天早上，哈木何朵在哈尔玛正北防御的阵地遭到了自由库吉特人的偷袭，虽然最后我们又把他们打退了，但我这心里还是焦急啊……尼扎阁下，我想问问，您的这个计划，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当然不会有问题。”我偏过头去，“我的人都和你们一起行动，那可是我们家族的精锐，你以为我会舍得拿来给你的人陪葬吗？”
刺幕克的脸上一阵尴尬，他哈哈干笑了笑，说：“说起来也是没错哦，呵呵，可是怎么感觉好像你不敢看我似的，呵呵……”
我轻咳了两声，把刺幕克的注意力拉了回来：“赤兀术不用担心，自由库吉特的进攻色厉内荏，说明他们已经紧张了，怕了，忙不迭的要把压迫他们的这支力量打掉，他们的注意力越放在这上面，赤兀术那边行动起来就越容易，成功率就越高。你放心好了。”
刺幕克终于放下了心，他咧开嘴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掸肩膀上沾着的白灰。
“说来也是……既然尼扎阁下你这么胸有成竹，我就，呵呵，对了，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刺幕克问。
“算算时间，应该是今天吧。”我笑着说，“通知哈木何朵，今晚可能会有自由库吉特人的袭营，让他最好迎接的准备……至于赤兀术那里，你放心好了，他们出发之前，我已经安排好了，算算时间，他们现在应该就要得手了。今天晚上，你就可以看到结果。”
刺幕克完全放下了心，他站起来，把身上的白灰拍的蓬蓬乱飞，笑着说：“这么一来就太好了，兄弟要是能混个亲王做做，一定给你大大的好处，哈哈……我说尼扎老兄，今晚我在领主府摆宴，你也一起来吧！咱们边喝酒边等好消息！”
我微微笑了笑：“当然，求之不得，今晚我们就一起等好消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