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光荣万岁 -- 第五十一章：佣兵格伦森

我立刻被吊起了兴趣。如果说这个世界上除了我那神秘的老爹之外，对于我来说绝对可以信赖的人就只剩下了萨菲罗斯和那巴尔，圣战开始时，那巴尔曾经带领他的海贼团去骚扰了一下萨哥斯，但当新禅达陷落之后，那巴尔就立刻把队伍拉回了提赫洛格堡备战。这么久过去了，他一直没有什么动静，我还以为他打算继续就这么干他海贼王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没想到，他居然会举起大旗，鲜明地反对诺德合并。

他不是个海寇么，诺德怎么样，关他什么事？就算我是诺德人，但诺德合并对我来说根本就没啥冲击力。毕竟诺德王国和诺德族不是一个概念，在这个世界上，不仅仅是卡拉迪亚有诺德人的王国，天际大陆也有，更远处的斯堪的纳维亚大陆也有。

我冲萨菲罗斯使了个眼色，后者马上离座，提着一瓶阿尔托酒坐到了那些佣兵中间去。

“听说那巴尔在诺德的势力可大了。”萨菲罗斯说，“诺德好几个领主都要卖他的面子。”

“可不是么？”那个佣兵和萨菲罗斯碰了碰杯，“说起这个那巴尔，来头可就大了，听说他和光明联盟的老G阁下是结拜兄弟，他还是大哥！厉害吧。那巴尔起兵反教团，说不定这后面就有老G的作用，我看啊，这是光明联盟在和黑暗教团争夺诺德，那巴尔就是先锋军。”

萨菲罗斯接着捧：“兄弟看得太透彻，如此英才做一个小小佣兵未免太可惜了。照兄弟看来，那巴尔和斯勒汶谁会胜谁会败？”

那个佣兵被萨菲罗斯捧了几句，差点飞上天了，他一边大口大口灌杯子里的阿尔托酒，一边眉飞色舞地说：“照我看，那巴尔虽然是大名鼎鼎的海贼王，但那也只是和佣兵民团打出来的名头，斯勒汶是什么人，一代枭雄啊，他手下的可都是诺德最精锐的力量，还有黑暗教团这个大靠山。光明联盟都干不过黑暗教团，他那巴尔有几个兵？被干趴下是迟早的事情，唉，就是可惜喽，卡拉迪亚这回可是要遭大罪了。”

那个佣兵说完，又喝了一口酒，杯子已经见底了，他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神秘兮兮地对萨菲罗斯说：“小哥，我看你气度不凡，想必也有两下子。哥哥和今天和你聊得投缘，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哥哥从杰尔喀拉来的，经过杰尔喀拉大湖的时候，那是个晚上，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佣兵醉醺醺的，他的嗓门很大，虽然看得出他是压低了声音说话，但整个旅馆，包括在厨房忙活的大厨都探出头来看。

“我看到黑暗教团的人。没错，穿着黑斗篷，神秘兮兮地。我看到他们在湖边把一艘船推下水，然后他们——大概五十多个人，上了船，消失在湖心里。我不敢多待怕被他们发现，现在想想，他们潜入到罗多克这么深的地方，却只是去大湖里，这怎么也说不过去。”佣兵已经醉得满脸通红，粗糙的大手拍着萨菲罗斯的肩膀，“我想，他们一定是要找什么东西，那个湖里绝对有什么秘密！嗝——秘密……”

佣兵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头栽到了桌子上，发出了响亮的鼾声。

一时间，整座旅馆里，除了他的鼾声，什么声音也没有，大家瞪大了眼睛，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好像在等待什么。

突然间，一只木碗被人碰到了地上，刺耳的碰撞声一瞬间点燃了这死寂的气氛，争吵和呼叫一下子响彻了整座旅馆。南下的商旅们吵吵嚷嚷着改道——既然杰尔喀拉附近都出现了黑暗教团，那么这条路线就不安全了；佣兵们则争吵着要求加佣金——如果要改道，就要走更远的路，经过更多的危险。

只是很奇怪的是，却没有一个人提出要去看看那边有什么秘密。

这可以理解，教团办事，觊觎的结果只有一个——死！这些天大家用鲜血换来的教训已经很清晰了，好奇归好奇，但为此送了命，不划算。

萨菲罗斯苦笑着摇了摇头，走回了我们的座位，向我汇报。

但他还没说几句就闭上了嘴巴，因为一个三十来岁，身影像铁塔一般的罗多克汉子放下了手里的酒杯，背着一根手臂粗细，顶端熟铁打造的巨战锤，朝我们走了过来，一面大盾斜搁在他的座位边。

我们就那么看着他走到我们面前，大大咧咧地拉开座位坐了下去。

“诸位兄台，”他拱了拱手，“我叫格伦森，是一个佣兵。”

这是直截了当的自报家门，这个时候不管对方有什么意图，都不能不搭话了。

萨菲罗斯拱了拱手：“我，萨菲罗斯。至于这两位的身份，不好意思，我们有些难言之隐，还望见谅。”

格伦森点点头，“出门在外，有些话不能说，也不能问。这些规矩，我还是懂的。这位先生，我有桩生意想和你做。”

我有些惊讶，我和艾特•奇之前都没有开口，可他居然一眼就认出三人中我是主事者，不得不说，他的眼光还是很毒辣的。

我笑了笑，因为还有些中气不足，我轻声问：“什么生意？”

格伦森疑惑地看了看我，苦笑着说：“我本来想护送几位去杰尔喀拉大湖一探究竟的，可没想到这位先生重伤在身，恐怕这一趟是走不了了。”

我惊讶地看了看他，萨菲罗斯善解人意，先一步问了出来：“大家都对杰尔喀拉大湖讳莫如深，为什么你却好像一点不怕？还有，你凭什么觉得我们会对那个感兴趣？”

格伦森摸了摸脸颊下连成片的胡子，笑了起来：“不就是黑暗教团在那里么，我为什么要怕？说起可怕，那些自命光明正义的家伙远远比黑暗教团可怕得多。我格伦森可不是那么迂腐的人，我也看得出来，先生您也和我一样。这位兄台——”格伦森指了指萨菲罗斯，“这位兄台去套那个蠢货的话的时候，您听得很认真，应该是受您的差遣。而从问话上，这位兄台根本不关心北边局势如何，而更关心双方势力和分布，这明显不是一个普通客人的范畴了。联系到您的身份不让说，我想您一定是教团方某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至少也是一个不会害怕什么的人物，我说的对么？”

我笑了起来：“没错。你说的一点也没错。真想不到，小小一个驿站里也能藏龙卧虎。行，我雇佣你了，至于我的真实身份，必要的时候会让你知道，但在此之前，我希望你不要随便打听，否则，你一定不会很愉快的。”

“没问题。”格伦森举起手里的杯子一饮而尽，拍了拍放在脚边的战锤，“这一刻起，你就是我的雇主。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