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雪.巨阙 -- 第四十三章 疯圣君魔

第四十三章疯圣君魔

使锤那人的大锤就要去削徐属面门，徐属手腕一翻，盾横了过来。

那盾少说也有八九十斤，在他手里，却如同一块普同铁片。小巧灵活，神出鬼没。

盾横了过来，使剑的人见疯圣君魔胸处露出一个空门，就是一剑刺了过去。

且知疯圣君魔可是浪得虚名，他的剑还未刺出，使锤的人已被盾撞上。一股强力自盾传至肺腑，他五脏碎裂而死。

就在同时，徐属的盾已转了过来，剑刚好刺在盾上。

徐属吐气开声，剑从中折断飞了出去，使剑的人只觉剑上传来的力排山倒海，延绵不绝。胸口一热，一口血喷出。

聂柘然咬住段阳的耳朵，使劲摆脚，意是让聂柘霁快走。

聂柘霁看到姐姐此举，甚是凶险之极，那里肯走，就要拔段阳的剑。

段阳的手已按住剑柄，手腕一抚，将聂柘霁弹飞了出去。反手一掌，打在聂柘然头部。

聂柘然受他这一掌，飞射出去，倒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段阳的耳朵，血淋淋的掉在雪地里，像极了一簇繁盛的梅花，红艳娇嫩，如火如荼。

段阳捂着已没了的耳朵，眉头紧锁，额头上渗出了汗珠。血透过他的手指一滴一滴流在地上，绚烂无比。

他足尖一点，就去抓聂柘霁。

手刚伸过去，就是凌空一个翻转，退开一丈。原来是使刀和使剑的那两人从身前窜过去。

他又是一跃，去抓聂柘霁衣领。

突然一掌将聂柘霁推开，身子不住的向后晃，他还要向前，想要走到聂柘霁身旁。刚走了两步，脚下一软，倒了下去。

使剑那人的剑被疯圣君魔的盾折断，飞射出去。聂柘霁被段阳一推，摔倒在地，手正好撞到了折断后飞射过来的断剑。

段阳抓住他衣领的一瞬，疯圣君魔正好飞掠过来，盾正好挡在了段阳身前，盾过去，聂柘霁的断剑就刺入段阳心脏。

是段阳该死，还是巧合，聂柘霁一点都不想关心，现在，他只想着姐姐。

他向姐姐爬去。

永远是这样吗？这样的无休无止，聂柘霁都感到厌烦了。

风后面是风，天空上面是天空，道路前面是道路，死亡后面是死亡。

可对他，死亡后面是虚无，永远都剩下他一人。剩下两手空空的他，悲痛时握不住一颗泪滴。

如此伤痛，如此凄宛，还不够吗？

难道，他所感受到的痛楚，都是虚妄，虚妄到不能理解生命的意义，只好继续在阴翳里漂泊，到天涯海角咀嚼，九转回肠吗？

绝望和横祸的汹涌波涛没有压倒他，他正视命运的尖酸刻薄，忍受最难堪的痛楚。坚忍不拔迎接这些不能避免的事。

每天，他都在上拼搏，活在日出日落之间，每天，然后又每天，去追逐浊流一般的命运。

他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在希望什么，也没有资格在希望什么。可是，他还是希望，希望他的姐姐，拥有简单的幸福。

可是，希望，又能怎样？

这是泪水中一个悲伤的世界，让大地上布满哀伤的村庄。

姐姐，一人，会不会孤独。这样冰凉的世界，她会不会也害怕呢？

大雪又开始落下来，遮天蔽日，却是无声无息。

白色的雪花，游移而又奇怪。所有的风都向他吹，所有人都离他而去。

只有姐姐，姐姐在等他，姐姐就在前方。

前方，前方是他一无所有的地方。前方，除了前方，一无所有。

更前方的地方，都长出了血，那些不能触摸的血。

可以触摸的，幸福，他要抓住，姐姐的手。

他向前爬一步，终于抓住了，衣袂。

“娘子，娘子，你怎么了，娘子，你冻着了吧！你冷吗？我们回家，回家。你的手好凉，你一定冻着了。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跟他们玩的，让你等了这么久，你的手都冻僵了。”

他抓住的衣袂不是聂柘然的，是疯圣君魔徐属的。

疯圣君魔把聂柘然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衣服裹着她，“娘子，我们回家。”

“你把姐姐还给我。”聂柘霁抱住了他的脚。

疯圣君魔用力一踢，将聂柘霁抛了出去。

聂柘霁的身子在悬崖处停顿一刻，不偏不倚，顺着崖壁，掉进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