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殇.陨落 -- 第五十八章 天下第一杀手
第五十八章 天下第一杀手
聂政将席航兄妹送到中都府，已是下午。他正暗自焦急，不知聂荣回去没有，如若没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昨晚自己也没回去，娘亲肯定着急得要命。现在不知是该回去，还是去找姐姐，也不知要上哪里去找。
有人拍他的肩，“聂政，你怎么在这里？”
他回头一看，是宗政容审。忙将姐姐的事说了一遍，未提席尽妍。
宗政容审笑道：“那她必然是回去了，你姐那么凶，谁敢惹她。”
“她会不会弹古筝。”
宗政容审忙道：“她见着谁都说这句话，她叫轩芜溪，说话虽然刻薄了点，不过古筝确实弹得不错。”
轩芜溪瞪着他，“谁说话刻薄了，我是为你们好，五十两银子对你们可是大数目。”
宗政容审无奈的摇摇头，“你看，好好的一句话，让她说出来就是那么难听。”
“本来就是，很多人听到都去了，不管会不会弹古筝。聂柘霁跟我又不认识，我干嘛要给他节约银子。”轩芜溪很不服气的样子，觉得宗政容审冤枉了她。
“你刚才说谁？”聂政突然变得严肃的脸，吓了她一跳。
宗政容审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拉住聂政，“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她说话虽然难听，不过人一点不坏。”
聂政推开宗政容审，“你刚才说谁跟你不认识？”
轩芜溪被他眼里的气势镇住，结结巴巴道：“他是霁然山庄的庄主，我本来就不认识他。”
“名字。”
“轩芜溪。”
“我是问霁然山庄庄主的名字。”
“聂柘霁。”
聂政的样子，连宗政容审也给吓住。
以前他从未见过聂政的这个样子，他们姐弟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孔，美艳绝能。
聂荣开朗活泼。
聂政温文儒雅。
他们相同面容，却给人完全不同的感觉。
聂政是大一号的聂荣，剑眉浓黑如墨，斜飞入鬓。轮廓清晰，是男孩子应有的俊朗和潇洒。
聂荣是小一号的聂政，眉毛也是浓黑如墨，是女孩子少有的超过了眼睛的匕首眉，看上去也是斜飞如鬓，像两把秀气的眉剑。她也是轮廓清晰，却有女子特有的婉约，明媚光华。
与他姐弟在一起，会觉得应接不暇，同一张面孔，两种不同的气度。造物主怎么可以如此鬼斧神工。
聂政眼像鹰隼一样微微眯起，这么多年田野生活，还是改不了吗？生气的时候，一样满脸凶恶，一眼杀气。
他只是眼里微微有些波涛，面容还是温和淡然。
“容审，我现在要去办点事，你去我家告诉我娘。让她不要焦急，在家等着就行，我与姐姐都很好。我们都记得她说的话，切记，不要告诉她古筝的事，也不要提聂柘霁的名字。”
聂政给宗政容审交代完，也不管宗政容审反应过来没有，转身就走。
听到刀剑之声，空气中便有浓烈的血腥味弥散开来。
持刀的男子一步杀一人，对杀气腾腾向他扑来的人，旁若无人。不闪也不避，仍然是一步杀一人。无人可避开，无人可幸免。
已经只剩一个粉衣女子，她提了剑，向男子飞奔过去。
突然从侧跃出两人，都冲粉衣女子而来。左面那人快一步，扣住粉衣女子手腕，向后一提，将女子抛到身后两丈处。
如此一来，右面跃出那人就落在了持刀男子刀锋之下。
左面出来那人手里拿了柄折扇，他将粉衣女子提向后侧的同时，折扇已戳在右面那人肩处。
右面那人被他力道一震，摔倒在地。
持刀的人已到近前，拿折扇的人避无可避。他折扇打开，扫来人面目。
来人身形一仰，刀横扫过来。
拿折扇的人忙向后避，竟已被持刀人的刀锋震得弹出去，吐出血来。
持刀的人看也不看一眼，就朝粉衣女子走去。
拿扇的人忙将女子护在身后，“人声去行，你不能杀她，你已误杀了她哥哥，就绕他一命吧！”
人声去行面无表情，冷冷道：“可她要杀我。”
拿扇的人急道：“根本没人杀得了你。”
人声去行眉宇跳了一下，看来他并不否认。他也并不走开，透过拿扇的人看粉衣女子，目光深寒而锐利。
粉衣女子没有躲在拿扇人身后，她傲然站在那里，狠狠咬着牙，恨意逼人眉梢，似要将眼前的人碎尸万段。
“我要杀你，没人杀得了你，我就替所有人杀了你。”她恶狠狠的说话，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清清楚楚。
人声去行微仰着头，似在回味。可他的脸，有一种清冷的蓝色光芒，妖艳而诡异。
“你就不能假装说现在不杀他，以后在慢慢杀他。”走来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身后跟着个中年男子。
粉衣女子杀意又增，“我就是要他记住，每时每刻都记住，我沈荀要杀他，他一天不死，我就一天不会罢休。”
刚才被拿扇的人戳倒在地的正是聂荣。她已爬起，揉着肩，刚才要不是拿扇的人推她，她已经做了人声去行的刀下鬼。
人声去行的刀势一出，绝不会有不伤人的偏锋。
“你在这样激怒他，你自己先死了，怎么报仇。”
聂荣说的没错，人声去行的目光已放下来。
刚来的女子道：“你不能杀他们，我是赵国王女，赵朝暮，我命令你，放了他们。”
人声去行抬眼，风雪夹杂着深寒扑面而至，看过去，有无数细小的淡蓝色冰凌从他眼中飞射而出，一根一根从毛孔刺进去，凛冽而生疼，不敢企及。
赵朝暮被吓得不自然的往后退一步。
中年男子忙护住她，“小暮，这不是在赵国，不能这么说话。”
赵朝暮拉着男子衣角，“何叔，我要救他们。”
男子转身对人声去行道：“人声去行杀人，必有买主，收了买主的银两，绝不负买主，他三人可有买主？”
人声去行没说话。
男子又道：“既然没有，我现在就买他三人的命。”拿出银票，扔过去，“这是三千两，一人一千两，够了吧！”
人声去行接了银票，转身离开。
沈荀也不道谢，提了剑就走。
拿扇的人道一声谢，跟上去。
赵朝暮忙追上去，“你叫什么名字？”
“燕古摄。”
“燕古摄。”赵朝暮眼底有了笑意。“何叔，那个人声去行是谁？”
“他是天下第一杀手，无人知道他真名叫什么，叫他人声去行是因他杀人的姿态。”
赵朝暮见还有一人未走，侧头看她，“你是谁？”
“聂荣。”
赵朝暮眨了眨眼，这个女子好秀丽，眉毛干净青黛，面容清澈明丽。
“什么姿态？”
“一步杀一人，当面不闻声。事了拂衣去，千里不留行。他的名字，就是每句话的最后一个字。人声去行。”
“姑娘说的没错。”何叔捋了捋胡须，“一步杀一人，说的是无论多少人围困他，他必能每走一步杀一人。只要他动一步，便无人可躲过他的步闻刀。当面不闻声，他杀的人就算在你身前，你也绝听不到喊叫，因为他还未叫出声就已死与步闻刀下。事了拂衣去，千里不留行。他杀了人就走，无人可寻到他的踪迹。”
“这么厉害，刚才还好他一步都没动。”赵朝暮想起他的眼睛，现在都还有些后怕。“他的眼睛也好恐怖，一抬眼，就有一种淡蓝色的冰凌飞出来。”
聂荣奇道：“你刚才看他的眼睛了，还好没事。听说很多人宁愿被他步闻刀所杀，也不愿被他眼睛看到。步闻刀杀人快而无痛，他的眼睛不但可以杀人，而且可以使人骨骼碎裂。”
“就是，就是，一种很小很小的冰针全都刺进毛孔里。何叔，我会不会马上死掉？”赵朝暮惊恐的看自己的手。
何叔捏了捏她的手，“那是对付平凡人的，你是王女，怎么会有事呢，你看你的骨头不是好好的。”
赵朝暮听了他的话，才算安下心来。
聂荣无奈的摇摇头，这个小姑娘，还真好骗，看来是第一次行走江湖。
“不过很奇怪，他是勒卫门最出色的杀手，不知勒卫门为何也要追杀他。”何叔若有所思的捋着胡须。
聂荣摇头，“这，也是他身上的一个谜。”
赵朝暮道：“这还不好懂，什么天下第一，他就一贪财的杀人恶魔。必然是杀了人得的银子，他自己私藏了，不给他们勒卫门的掌门，所以掌门派人杀他。”
聂荣和何叔对峙一眼，哭笑不得，这个姑娘，什么都不明白。
赵朝暮听得不耐烦了，向燕古摄去的方向走去。
何叔忙道：“小暮，霁然山庄在这边。”
“我现在不去了。”
“你不是要去霁然山庄看聂柘霁吗？”何叔奇怪的跟上去。
赵朝暮回过头，一脸神经质的笑意，“他有燕古摄高大英俊吗？有燕古摄气度高雅吗？”
何叔捋着胡须，“我又没见过他，怎么知道”。
赵朝暮明媚光华的笑起来，无限的眼神，“他就是我要找的人，我谁也不去看了，就要他，燕古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