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先祖佑我青云直上 -- 第107章 省委组织部王处长
“，这个骚娘们儿！”市委徐书记听说是齐有凌的上告信打乱了自己的人事安排计划，不由地骂了起来，尽管面前站着市委组织部的惠副部长，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在他的眼里，像齐有凌这种要能力没能力，要水平没水平的女干部，简直就是干部队伍里的败类，一钱不值。有马部长的保护，你就老老实实地当你的太平官算了，何必还要惹是生非呢？
不过，既然齐有凌这种干部能够存在，她就有其存在的理由。这位在市委宣传部文艺战线叱咤风云十几年的风流女士，好不容易盼望到了下派就职，原以为能到文化局、广播电视局弄个副局长当当，哪儿知道，由于那些个单位的“一把手”讨厌她，马部长做了多少次思想工作也不能奏效，她只好委曲求全，来文联这穷地方当个副主席，她之所以能够安心在这儿呆下去，心中的目标就是盼望将来能当上文联主席。现在，机会好不容易让她盼到了，市委却突然派来一个比她更年轻、比她更厉害的解文采，要是这样，自己当“一把手”还有什么希望？绝望加上愤怒，自然就要有出格的行动，这个行动就是写信上告。开始，马部长不同意她这么做，认为这样得罪了市委徐书记不会有好下场。可是，如果不这样，自己还有什么好办法呢？另外，她手里有一份熟读了十几年的中国文联《章程》，她就是靠着这个《章程》，靠着章程规定的选举文联主席的条款，才咬紧牙关在这儿混下去，慢慢培植自己的党羽和亲信，以便在选举时能取而代之。她想，有了这个章程，她就可以敢与任何人讲出自己的道理来，哪怕对方是市委书记。
实际上，对于这种事情，一个地方市委机关并不难处理。中国文联是个人民团体，对于地方市委、政府没有制约作用。也不会影响到地方官员的政治前程。他们向省委宣传部转来这封信，主要是讨个说法，要个面子，对上告者有个答复就算了。作为幽州市委，只要有个态度，做个解释，或者是道个歉，“下不为例”，也就可以蒙混过关了。但是，现在的事情，只要是涉及到了利益问题，小事也会变大，简单的事情也会变得复杂起来。
由于市委徐书记对解文采的安排带有排挤性质，他就不会轻易放弃这次任命；他必须坚持任命有效的说法。不能对齐有凌这种女人低头让步。而另一方，表面上齐有凌在告状，真正出主意的人则是马部长。马部长为了安排自己的女人，可谓精心考虑，步骤细密；这一次文代会选举，本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却让市委的任命干部坏了他的大事。而且，任命之前，因为怕他阻拦，竟对他封锁了消息，他就不能不对徐书记和组织部还以眼色。让你们知道我姓马的也不是省油的灯。这样，尽管省委宣传部的人在他二人之间游说来游说去，两个人咬紧牙关，谁也不肯做出让步。事情几乎就要僵住了。
这边，幽州市要开文代会，那边，中国文联催要结果，总这么僵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省委宣传部一看事情没有转机，干脆想了个绝招：求助于省委组织部出面协调。
如果是别人出面，市委徐书记可以置之不理。可是，省委组织部出面，事情就非同小可了。省委组织部是管理市级干部的部门，对他这个市委书记的前程有生杀大权，如果省委组织部提出解决方案，他就得无条件服从了。
省委组织部派来协调事情的是地方干部处的王处长。王处长管理地方干部多年，经验丰富，见识多，阅历广，处理这类事情简直就是小菜儿一碟。但是，这一次来幽州，王处长显得格外谨慎。他到了幽州市委办公大楼，没去市委组织部听汇报，反倒先来到市委宣传部，找到马部长。因为，王处长知道，这件事看似一件上访信的问题，实际上牵涉到地方党委与人民团体的关系，牵涉到组织部门与宣传部门的关系，所以，他不得不谨慎从事，先从宣传部开始了解情况。
果然，一到宣传部，马部长就诉苦一般讲述了事情的经过：“这件事啊，是市委在干部问题上太草率了。呵呵，我不是在背后说徐书记坏话，但是，在这件事上，他起码应该是工作失误吧！我们宣传系统，工作难啊！没有实权，没有财权。遗留问题一大堆，安排干部更是困难重重；不说别的，就拿宣传部机关的干部来说吧！有的人干了十几年，连个局级干部也混不上。怪不得大家发牢骚说：‘在市委机关啊，‘跟着组织部，年年有进步；跟着统战部，越干越舒服；跟着宣传部，越干越糊涂。’这个齐有凌，原来是我们宣传部的文艺处处长。当年，人年轻漂亮，又有才华，那是幽州机关一支花啊。后来，应该下去任职了；本来，我们提出将她安排到文化局当副局长，可是，市委组织部坚决不同意，就委屈她到文联任副主席；而且组织许诺，几年后文联换届，可以解决她的正局职务问题。这一次，她的机会来了；人家正准备要在文代会上竞选文联主席呢，可是，市委不征求我的意见，一下子就把解文采安排过来，这件事，不要说齐有凌同志有想法，连我都觉得不公平、不公正呢！人家中国文联《章程》明确规定，主席人选要通过文代会选举产生。咱们也不是不懂这件事，为什么就硬要委派干部呢？当然，我们是执政党，有权向人民团体推荐甚至委派干部，可是，这也得讲究个方式策略吧，现在，市委组织部这么干；还要我们宣传部干什么？我们也是市委机关，我也是市委常委啊！”
“那……马部长，你的具体意见是？”
“我觉得，市委应该收回成命，将解文采作为候选人提交给文代会参加选举。齐有凌，与解文采同时竞选主席职务。”
“哦……我明白了。”王处长呵呵一笑，明显地感到，告状的人是齐有凌，实际上背后操纵她的人就是这位马部长。
可是，到了市委徐书记这里，话就不是这样说了。
“齐有凌这个人，只是顶了文联副主席一顶帽子。自从她到文联当了副主席，一件正经事儿也没干；天天忙活自己那个洗浴中心。有人反映，有时候，她还亲自接客按摩呢！我们不去查她，就够便宜她的了。现在，她还想竞选文联主席，门儿都没有！”
“既然这样，为什么马部长还力挺她参选文联主席呢？”王处长毫不客气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呵呵，马部长？他当然力挺她。她是他的姘嘛！”市委书记信口开河，一不小心就将心里想的事儿说了出来。
“书记同志……”王处长听到这儿，觉得这有点儿近似人身攻击了，就提醒他注意说话方式。
“哦……这是群众的反映，”市委徐书记尴尬地笑了笑，“不过，据我观察，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不一般啊！难怪群众有反映。呵呵……”
嗯，王处长听到市委徐书记这么说，心里为难了。原想这一次来个快刀斩乱麻，赶紧处理完了回去交差，没想到这件事情麻烦了。看来，在齐有凌的问题上，市委徐书记与宣传部马部长的观点针锋相对。如果将这件事情分析一下，那就是幽州市委班子里出现了不团结现象。这种问题，可不是自己一个人能够解决的。
第二天，他找来了齐有凌，想看看这是怎样的女人，竟挑拨自己的宣传部长与市委书记“掐”了起来。
可不得了，一听说眼前的人是省委组织部的干部处长，齐有凌就激动地热泪盈眶了。她先是叙述了自己当年在幽州文艺界的伟大贡献：组织了多少次文化活动；搞了多少次文艺演出；在省里拿了多少奖项等等等等。她的表扬与自我表扬充分表明，她是幽州文艺界独一无二的伪军人物。文联主席的人选“舍我其谁”？市委徐书记也曾经当面表扬过她的工作。还说让她当个副主席有点儿屈才了。可是，临到市文代会召开之际，市委却突然将解文采这个外行派来当主席，不仅夺了她的位置，还抢走了她竞选的机会。这简直是对中国文联章程的践踏和蹂躏。“是可忍，孰不可忍？”作为一个弱女子，自己除了告状，还能有什么别的出入？最后，她还毫不隐讳地谈起了自己与马部长的战斗友谊和特殊感情：我们之间，实际上什么也没有。因为，我们两家住邻居。马部长与我父亲关系特别好。我就把他当叔叔了，有时候生病住院，我就去护理几天，病中的人啊，感情脆弱；有时候，我免不了尽一下晚辈的义务，为他打水、喂药什么的……可能是因为这种事儿吧，有些人就造谣生事，说我们之间如何如何了……王处长，我冤枉啊！文联主席，我当不当无所谓。可是，你们要公正评价马部长，他可是个正人君子啊！呜……”
这个场面，让王处长觉得十分难堪。他并没有问起她与马部长的生活作风问题，这个女人怎么就勇敢地自我介绍起来了呢？还有，她还声明自己开了个洗浴中心，只是想补贴点儿家用，自己从来没有“接客”过，更没搞过什么色情按摩……这都是些什么玩艺儿啊，乱七八糟的！
这个女人，真是不寻常。看来，徐书记遭遇了这个女人，是要出现点儿麻烦事儿了。
进行了几次谈话，王处长自以为弄清事实，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见了。但是他总觉得意犹未尽。不知怎么，他还想见识一下另一个涉及到的人物：解文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