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地六十七章 事难两全
第六十七章 事难两全
今晚的客不多，珍珍闲着无聊，便来到小石头的房间：“石头妹子，今晚没事来陪陪你。”
“珍珍姐，快请坐。喝杯茶吧。”石头急忙压住心头事，换上笑脸，让座又倒茶。“谢谢。我说石头妹子，看你这阵子总是愁眉苦脸的样子，姐姐这心里也不好受呢。你知道那郝爷为什么许久不来么？”
“珍姐，他来与不来已经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了，你就不要再提他了吧。”
只见珍珍摇摇脑袋说：“妹子，你可不要冤了郝爷，他对你可是真心的。都怪那该死的邓孝祖，是他看上了你而满心嫉妒郝爷，唆使几个人总给姓郝的吹冷风，他自己也在人前背后地使坏，是那郝爷一时没拿准主意，这才冷落了你。待我见到他。把这事一说开，他一准会来找你，你就别生他的气了。”
石头摇摇头说：“珍姐，满院的人都知道我把一切都献给了他，为别人的几句风凉话就动摇了自己的立场，这么长时间丢下我不管，这样的人靠得住么？我已经与他情绝义断，决心不再理他了。”
“话不能这么说，谁都有错的时候。等我见到郝爷，一定把邓孝祖吹冷风的目地说给他，姓邓的明明是想得到你又达不到目，而又不想让郝爷独自得到你，这不就在背地使了坏。他不想让你离开春月楼，当然就要千方百计地阻止郝爷赎你出去，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
石头听了点头说道：“珍姐姐，那该死的邓孝祖也在妈妈跟前说坏话，不让郝颜清为我赎身，还说让我再挣十年钱……哼，这可是妈妈亲口告诉我的。”
“哎哟！我的妹子，这不就得了么？我看这郝爷真的是误听人言了，你就别怪他吧。我让人捎信儿，他要来了，你且不要冷了他才好。”
石头摇了摇头：“珍姐，我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的心已经凉透了，不想再见他。你这信儿也别捎了。”
珍珍摇摇手：“这可不行，这几年你好不容易碰到这个可意的，并且已为他献了身，不能说断就断。不是有句话说‘多年的被窝凉不了’吗？你可得听劝才行。”
珍珍的言语粗俗，让石头的眉头也皱了起来：“珍姐，我有点头晕，想早点休息。”石头听不进珍珍的话，已下了逐客令。珍珍无奈地站起来：“石头妹子，你还是好好想想吧。我也真有点困了。”她倒也会顺水推舟，给自己个台阶下。只见她抻了个懒腰，打个哈欠，出门去了。
这一天，郝颜清又接到了舅舅的来信，说他今年秋天一定回家：“清儿贵儿，我的孩子们：我一个人远涉重洋身在异国他乡，钱挣的不少，不愁吃穿，只是，总觉得不如在自己的国家好。虽然在这里也有许多朋友，可还是挡不住思念我的两个外甥。正好，我的聘书今年九月到期，决定回去住一阵子看看形势。
舅舅还说：“孩子们，舅舅最大的心愿就是还要在自己的家乡开设一所医院，给家乡的父老乡亲们看病，替中国人解除病痛，尽快摘掉东亚病夫的帽子……还有一件心事就是希望你们能快些成家，年纪可都不小了，业已立，成家的日子还要拖下去么？”
郝颜清看着信，开始愁眉苦脸起来。他的心一下子就飞到了春月楼，扑到了小石头的身边……自从认识了石头姑娘，他心中便要定了她。只恨自己的立场不稳，难经风雨，连那场不算什么的小风浪也没能经受得住。苦就苦了那可怜的小石头，她这些日子可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现在，郝颜清面对舅舅的信，他心中倍感凄楚与难过，半天说不出话来。
戴向贵走进来，颜清把信递给他，他看完信却乐了：“哥哥，舅舅不在眼前，我们在信中几句话就搪塞过去了。这回呀，舅舅真要回来了，我看你怎么应付他老人家。”
“嘿！你倒躲清净了，舅舅在信中可说的是你们，看见没有？你们！”
颜清指着信上你们二字高声地喊了起来。
“清哥，你大我小，总得兄在先弟在后嘛。”颜清听了这话也只能默认了，心中却更加为难起来：“可也是呀，这两年舅舅每次来信都提这件事，看样子再长期拖下去也难了。这回他老人家回来会逼得更紧的。”
向贵点头道：“那可怎么办？哥，我看你就找个差不多的快娶回来算了。”一句话说得颜清的心又飞了，石头姑娘的身影就站在他身旁，正用一双犀利的目光望着他，脸色严肃，没有半点温情。
他努力地推开幻觉，长叹一声：“唉！你说的轻巧，问题是，这差不多的就很难找，也难想象得出这差不多的究竟该是什么样子。”向贵笑着说：“就是你瞧着有些顺眼，感觉尚可将就的那种样子。唉呀！我也说不好。”
郝颜清听了还是苦着脸说：“问题是觉得可以将就过日子的也没有嘛。所以呀，还是很难办。其实，你是很了解我的，现在我可是很难过的时期。春月楼的那个女孩最可我意，可我这许久没有去，她不会再理我了。再说，在那样地方找个姑娘回来，舅舅这一关就很难通过的。”
一缕似笑非笑的神情掠过向贵的脸：“哥哥，从古到今，耳闻目睹的婚姻，有相当一部分是与家庭对抗的，幸福和孝顺也很难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其结局也各有不同，无外乎悲喜两种结果。你的情况就很不好办。舅舅是老传统，我们要完全说服他就不容易。但是，如果你……”
见向贵停住话，郝清急着问：“如果我怎么样？快说下去。”向贵略微思忖了一下才说：“哥，其实我不该给你出这个主意，舅舅知道不恼死我才怪。就当给你作个参考吧。我是说，你干脆抢了时间，走到舅舅回来之前，就等于抢回了自己的幸福，等舅舅回来，生米早成熟饭，他老人也不见得非拆散你们不可，他气一阵子也就过去了。或者说干脆不告诉他也未尝不可。时间长了，有个美丽孝顺的外甥媳妇伺候他，老人家高兴还来不及，你说呢？”
向贵说出了这个主意，却见郝颜清苦笑着摇摇头：“我想过这样做，只是决心难下，也不想太违谬了舅舅的意愿。”
“所以我说不好办就在这里。按他老人家的想法，你看着吧，他回来见我们依旧孑然一身，就一定会急忙找上两个他认为很不错的、而我们却根本看不上眼的姑娘，软硬兼施地逼我们去入洞房，那才糟天下之大糕呢。要真这样的话，我可要逃了，宁可做个抗婚的外甥。”
颜清略带怯意地说：“我最怕就是舅舅这一手。所以想念舅舅却不盼着他回来。”
“现在已经不是你盼不盼的事，舅舅九月份就回来了，没见信上说，他还想在这家乡开医院给乡亲们看病。这可是他最大的心愿。”
郝颜“嘘”了一口气：“向贵，你知道这开医院还是有危险的，舅舅回来我们还是劝他别干吧”
“我们恐怕是劝不住，还是想办法抵住舅舅的逼婚吧。”向贵说完自己先笑了。
颜清也勉强地笑了一笑，却还是带着一脸的苦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