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二十八,凡尘琐碎·二、
丁烯不紧不快的说着,淑花觉得他的声音低沉,平稳,有一种让人怦然心动的磁性。
“你现在怎么样?胳膊肘儿好点了么?”
“好点了?正疼呢。”淑花生气的喊到:“整个右臂麻麻的,像不属于我自已的了,我正想给你打电话。”,“我现在不是投案自首来了吗?哈哈哈!”
丁烯在那一边爽朗的笑着,笑声像从他胸中发出来一样浑厚。
“你的情况,我已了解清楚。放心,淑花姑娘,真有个什么,我会对你负责的。现在,我先替我爱人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淑花红了脸,彬彬有礼,谈吐清新的丁烯,顿时让淑花觉得自已在他面前矮了一载。这才叫素质和文明,说话有礼有节,情绪自然平稳和不动声色的克制。
相比之下,自已,嗨,真要注意呢,莫要让人瞧不起呢。
“淑花,谁呀?”
一旁的老妈听得似是而非,忍不住追问:“是谁呀?”,淑花移开话机,习惯性的对老妈瞪瞪眼,又一呶嘴巴,换上微笑:“”一个朋友聊聊,妈,你自已忙吧。”
女儿的变化和克制,老妈看在眼里,当下轻轻一抚女儿脸腮,进厨房忙忙碌碌去了。
“也没什么,她也不是故意的,在那种情况下,也可以理解,对吧?”淑花柔柔的对着话筒说:“丁烯,我怎样称呼你呢?叫老师,可不可以呀?”
丁烯哈哈大笑:“随你随你。不过,老师我不敢当,我比你大,随你叫什么都行。”
“那就叫丁叔叔吧!,简称:丁叔!”
淑花淘气的卷着舌头:“丁叔,可以吗?”,“丁叔?”丁烯在那边沉吟着:“丁叔?丁叔?我怎么总觉得有点港台片的江湖味噢?我不是一呼百应的黑老大哦!”
淑花一下笑了,顿时感到自已和丁烯的距离拉近许多。
这丁烯。虽然看不出实际年龄,可这一句话却透露出了他的俏皮和年轻。只有年轻俏皮的男人,才有如此敏感和生趣。
“那,那就叫你丁丁猫,怎么样?”
淑花灵机一动,脱口而出:“又顺口又好听更好记,怎么样?”
“丁丁猫!好呀好,我就是丁丁猫。”丁烯快乐地笑到:“丁丁猫问候淑花姑娘,你右胳膊到医院看没有?涂药没有?别看一个小小的摔疼,不注意,保不准会发展成为一个大问题哟。”
淑花的心猛然一紧,丁丁猫提醒得对,也提醒得及时!
她记起高中班上的一个漂亮女生,小时候不慎摔了一下,崴了左脚跟。其父母只是简简单单的帮她揉搓揉搓,涂了几次红花油;她自已也感到不疼不痛,没有什么后,就都没把它放在心上。
结果,一进初中,学习环境一变,潜伏几年的崴伤就爆发了。
女生开始走路一跛一跛,父母急得面面相觑,相互指责,带着女儿遍访各大医院,朝着医生黑洞洞的血盆大口,扔尽了家里的积蓄。可越医越不得法,最终,还是留下了跛脚后遗症。
漂亮女生被骤变的险恶和流言飞语彻底击倒了,在一个细雨敲打校园梧桐树叶的黄昏,独自关进女厕服毒自尽……
“那,我明天一早就到区人民医院看看。”
感到了恐惧的淑花脱口而出。
“我一早赶到。”丁丁猫一口接上,淑花丌自宽慰的笑了,丁丁猫真懂事!真好!一早赶到?赶到做什么?还用问吗?付钱啊!
“好的,再见!”
趁淑花心思纠缠,丁丁猫恰到好处的告辞了。
淑花拿着手机惦惦,是不是向张良说一声?今天不慎得罪了他,可班长是个好人。班长在高中时就一直追求着自已,事事呵护,处处留心。
风花雪月,年少轻狂!
红尘滚滚,不解情缘。多少呵护关切在一笑中淡去;多少记忆和甜蜜在奔波里泯灭。谁曾想今日的邂逅相遇,竟解开了生生死死的前世缘分。
让淑花感动的是,张良居然一直在苦恋着自已,这不蒂是往淑花苦涩郁闷的心田,扔进了一粒催根发芽的翠绿种子……
可我是一个姑娘,就像老妈口琴吹的那首,前苏联经曲歌曲“红莓花儿开”唱的一样:“我是一个姑娘 /怎么对他讲?”……
淑花拿起了手机:“大花呀,我是淑花。”
“听着呢,大姐大,哎,错啦错啦,淑花,我在家里哪儿也没走哦。”
“怎么啦?你老爸又说你了吗?”
淑花挺挺胸,换个姿势的靠在沙发背:“要不,咱三姐妹又来玩个失踪六天?”,“嘘!轻点声,老爸耳朵灵呢,你有事哟?”
“没事儿,明天一早我想到区人民医院一趟。”
淑花故意没说完,等着大花接上。大花一定会说:“哎呀,你肯定是胳膊肘儿摔伤疼吧?真对不起,你是为了我家店呀,没说的,我陪你去。”
“你怎么啦?一早要到医院?生病了?”大花笨笨的问:“你一个去吗?”。
淑花生气了,呃,装懂不起嗦?你不知道我今天是在你店里,为了帮你爸而被那骚货推栽的?你不是还跑出来大惊小怪的扶起我,连声问我摔痛没有?
这么快就忘啦?小心眼!笨家伙!木脑壳!
“去看胳膊肘儿,就是今天被摔伤的右臂,疼得很。”
“哦,我明白啦,我陪你去。你是为了我家店摔伤的,我来付医药费,瞧我这脑袋瓜子,真是的。”,淑花笑了。
淑花呶呶嘴唇:“医药费倒不要你来付,我找到付钱的主儿啦。这样,你打这个号码告诉他,我病了,明天一早到区人民医院,其他的,就什么也别说,知道了吗?”
“谁呀?是你男朋友吗?号码挺好的,尽是发发发的。”
大花在那边咕嘟咕噜的记着,淑花没再搭理。
真是乡下人,遇事就爱问个明白,怎么教也教不会。唉,大花大花,这个花花绿绿的大千世界,你能什么都弄明白吗?
所以你老喊累啊郁闷啊什么的,该!都是自找的。
第二天八点过,淑花就到了区人民医院。
为了加强给丁丁猫的第一印象,淑花特地穿了白底上圈着淡绿点的短袖衬衫,下配洗旧的了牛仔裤,整个人儿看起来更加高挑曲线。
可是,昨晚被老妈涂膏药一样,涂了无数道红花油的右胳膊肘儿,因为药水的强烈浸渍,本是雪白柔嫩的皮肤,显出了黄黄的肤色,令淑花感到恐怖。
所以,早上一起来,她就逼着老妈在家里翻箱腾柜的,找出了一条大毛巾包了右臂。
这样,整个形象看起来,更像一个病人啦。
淑花刚到离医院不远处的车站口,大花便迎了过来。她小心地看看淑花毛巾包裹着的右臂,一起朝医院门口走去。
二个中年妇人拦住了她俩:“妹儿,摔得重不重?骨折没有?”
哪壶不开提那壶?讨厌!
淑花白她们一眼,往里走。中年女转到她面前,淑花只看见一张扁平的麻脸上,又大又厚的嘴巴虫子般蠕动:“我给你找个骨科教授,包好,收费也便宜,行不行哦?”
大花皱眉斥责到:“让开呀,你老拦着干什么?谁要你介绍医生?鬼托儿!”
一挤,二女孩儿进了门诊部大门,一个胖乎乎的保安满面笑容的迎过来:“小姐,挂骨科号,请这边排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