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二十八,凡尘琐碎·一、
二十八,凡尘琐碎
虽然在手机里呵斥了大花,可放下电话的淑花,却想起来就感到晦气和担心。
唉,怎么又要和警察打交道?
呃呃,警察这东西离不得又近不得,离远了,坏人猖獗;近了呢,自已倒霉。上次所谓强暴一事的余波还未了,现在又要面临警察的询问啦。
小花呵小花,你怎么这样经不起问呀?
你还张牙舞爪的说“老爸最欢我啦,我要什么,就有什么。”哩?
唉唉,要是生在过去的革命斗争年代,你一准是个女叛徒,你怎么不当那个唱红梅赞的江姐呀?哼,讨厌!可埋怨归埋怨,还得面对现实。
没说的,小花当了女叛徒全招啦,警察马上就会出现在门口的。
没事儿,我也不犟嘴,乖乖儿跟着起走就是。
只要我态度端正,全说了,我想会没事儿的。淑花在心里自嘲着,屁股一斜,右臂碰到沙发背上,疼得嗤牙咧嘴。
她这才发现后果很严重。
今上午在大花店里被那耍泼的骚货推倒在地,原以为疼疼就过去了。可现在,怎么疼得揪心哟?真是屋漏偏遇当头雨,眼看要坐牢了,手却剧烈的疼了起来。
再想想下午和张良一起在商场,手虽然时不时的有点疼,却以为咬咬牙就算了。
早知如此,不如当时就跑到药房弄点药吃,怕还要好些……
都是这张班长,偏要拉着自已抒情。哎哟,淑花捧着胳膊肘儿轻声呻吟起来。咣当!门被推开,老妈开门进来,一缕明亮的楼灯光照亮了黑暗的屋子。
门复关上,啪!老妈拉亮屋里的开关。
灯火通明下老妈一楞。鞋也没脱就匆忙跑了过来:“淑花,你这是怎么啦?”,疼得满头大汗的淑花无力的摇摇头,“右手怎么啦?快,让妈看看。”
老妈着急的捏捏淑花右臂,失声叫苦不迭。
“哎呀,都肿啦?淑花,你自已摔的?怎么会弄成这样?”,淑花呻吟到:“给我一杯水,我渴。”
老妈又急切的跑到厨房,倒杯凉白开又跑转来,一手扶起女儿,一手把水递到她嘴巴,淑花张开嘴唇,咕嘟咕噜一气喝下。
老妈将淑花小心的放下,跑到厨房一阵翻腾,拿着小半瓶子红花正骨水跑出来,忙忙碌碌的替女儿涂上;等稍干,又像刷浆糊般给淑花涂上一层。
这么一折腾,淑花感到疼痛有些减轻,这才发现已是晚上八点过了。
看得出来,女儿的受伤让老妈十分着急,同时也很高兴。因为靠了它,终于打破了母女俩之间的沉默不语,她又可以在淑花面前唠唠叨叨啦。
“你呀,满二十啦,一天就这样无聊的玩耍虚渡时光吗?年轻轻的,总得有所打算啊。你看人家蓉容,和你一样大,可现在入党提干的,听说是什么局里的第二代接班人呢。”
淑花闭闭眼。
隔壁家的蓉容是和自已一样大,可人家老爸是局座,老妈是区妇联主任。蓉容承着老爸老人脉风水,高中一毕业,就被特招进了老爸战友的局本部,据说是带薪带职攻读大本呢。
还有,人家老爸老妈相亲相爱,一家三口和和蔼蔼……
“你哪来钱买的新衣服?”
老妈拎着那件春秋装瞧瞧,又看看,忍不住把衣服在自已身上比比,扭来扭去的细细瞅着,居然脱口而出:“这衣服像是给我买的,真合身。”
“就是给你买的,穿上吧。”
淑花也不知咋的,顺着老话头就回答:“合身吗?”
“合身合身,真合身。”老妈就脱了旧衣服,穿上试镜。
看见过母子俩的同学都说,淑花和老妈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像一对姐妹。所以,母女俩的衣服一直都是彼此相互试衣替代。
风雨如晦,这二年来,艰辛在老妈脸上刻下皱褶,可身材,却没多大变化。
当下,多年没买新衣服的老妈穿了春秋装,看着自已在镜中的倩影,高兴的转过身:“好看吗?”,淑花点点头,不管怎样,老妈毕竟是老妈,蜇伏在心底的亲情突然间就战胜了敌视。
淑花发现,和蔼竟然比愤恨让自已放松,那就放松放松罢。
年轻轻的就紧张得要死,还不就成了怨妇和老太婆啦?
老妈比试一会儿,又脱了下来,轻轻折叠整齐放在淑花枕边:“还是你自已穿吧,妈已经老啦,新不新衣服无所谓。可你正年轻,鲜花一朵呢。”
老妈虽然是随口一句话,可让淑花大为感动:毕竟是母亲,是世界上唯一时时刻刻真切关心着自已的人啊!这样想着,脸色和蔼了许多。
一直偷偷斜窥着女儿的老妈,这才在心里长吁了一口气。
自女儿高考失利,和早已离婚的前夫一直努力掩饰的假像不戮而破,女儿就没原谅过自已。想想心中也有愧。
高考失利后的女儿正需要父母的关怀,却碰上了这种难言的事儿,岂能不恨自已?
二年多来,青春期的女儿反叛盎然,事事相抵,恶语相向,令人伤心。不过,女儿再不懂事也是自已身上掉下的肉呵,岂能以错对错,火上添油?
现在好啦,二年多的委曲求全,终于换来了女儿的谅解,这太好啦。
“淑花!”
老妈走上来,一下抱住了女儿,无语而泪流。淑花呢,突然被老妈抱住,一时挺觉难为情,涨红了脸蛋。母女俩就这样沉默不语的相抱一会儿,骤然的手机铃声,让二人同时一惊。
老妈起身,捋着滑下的鬓角,幸福地瞧着女儿。
淑花打开手机盖,定定神,轻声问:“你好,你是谁?”
“我是丁烯呀?还记得吗?”,淑花皱皱眉,丁烯?丁烯是谁?“谁呀?我不认识你的。”,“小姑娘,你忘啦?今天上午,洗衣店,你被推栽了。”
哦,是他,就是那个泼骚货的男人嘛。
淑花大喜,提高了嗓门儿:“我正要找你呢?你倒找上门来啦,哼哼!”
淑花突然多了个心眼,警觉的问:“丁烯,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的?”
“淑花姑娘,自你被我老婆推倒后,我一直于心不安呢。那洗衣站坚硬的水泥土,不注意一下栽倒,再怎么着也怕要擦破点皮吧?下了班,我就到洗衣店一打听,这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