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二十二,下车伊始·二、
呼的下掀开了马桶盖,拉着老公的手按按水箱键,哗啦啦,一股股压力很大的流水喷了出来:“记住了,不管大便小便,解完后这按这个键冲洗。要不,屋子里会很臭,记到没有?”
被憋闷得差点儿发狂的铁柱,狂吼一声:“记到了。”
然后把秀花轻轻一拎,拎到屋外,一屁股坐了上去。
当小俩口把自已简陋的东西一一放好后,才发现基本的床啊桌子啊衣柜啊凳子什么的,还没有。于是,秀花决定动用自已宝贵的存款,立马拉着老公上了街。
忙忙碌碌一直到深夜,小俩口才睡了下来。
可一进被窝,秀花又跳将起来,恶狠狠的将铁柱推下床:“天杀的,又没洗脸洗脚,一身酸味,滚一边去。”
先上床正睡得迷迷糊糊的铁柱跌坐在地板上,歪着脑袋瓜子:“你,你又怎么啦?呼——噜!呼——噜!”
“从今天起,再不记到洗脸洗脚,你就睡地板。,真是个乡巴佬,宝气。住租赁房是这样,住自已的新房也是这样,纯粹个乡巴佬!宝气!”
秀花气板败坏的嚷嚷一阵,也不管老公听见没有,一埋头拉上被子扯呼去啦。
第二天,二人习惯性的早早醒来,天刚蒙蒙亮。
秀花一翻身坐起,骤然微笑:自已这是干啥?上班时间是上午九点,就在屋前面,五分钟就到达。就是说,再也用不着一大早就匆忙赶路啦……马部长说了,后天正式上班,今天全天属于自已……
几年来,从没有个一个整天属于自已,总是忙哪忙啊匆匆忙忙的……
这人真是怪呢,骤然的改变还真不习惯呢。靠了陈总,一个晚上全变了。乡下的爹妈老说“贵人贵人!”,陈总可真是咱的贵人呀……
别说,这新的二室一厅真是好,光堂明亮的,它真是属于我们啦?这不是在做梦吧……
听爹讲说岳传,教导我要精忠报国。眼下,陈总就是我们的国呢,给了我们这么大的照料,我们应当对她感激不尽报恩的……
“铁柱!”
“嗯!”
“我们今天不能忙自已的,应该上班去。陈总对我们这样好,只要尽力做事来报答,明白吗?”
“嗯!”
“起床吧,我记得还有一把干面,下了吃理理家,就差不多啦。”
秀花跳下了床,一眼看到老公抱着胳膊肘儿在地板上蜷缩成一团的狼狈样,不禁笑了。
“该!谁叫你老毛病不改?铁柱啊,记住了,这是在城里的大公司,在我们自已的房里,这些乡下习惯不改是不行的。要不,会让人看不起,丢陈总的脸。”
“嗯!”
秀花刚把干面下到锅,铁柱拿着手机跑进来:“秀花,陈总叫我,我走啦。”
“面一会儿起锅了,好好,陈总喊你你就去,快去快去。”秀花跟在老公后面,替他扯扯衣服角:“保镖要精精神神的,事事听招呼。记住了,陈总喊干什么?就干什么,除了犯法事不干。”
“嗯!”
铁柱走了,秀花吃了面,又收拾一会儿屋子,瞅瞅手机八点过了,便不慌不忙的锁上门,跑进了电梯。
新房新生活新感受,秀花容光焕发的赶到酒店时,大堂还一片狼藉。
值班保安歪歪斜斜的半躺在厅角,一盏没熄的角灯,懒洋洋的照射着台上零乱的桌椅板凳;玫瑰红的帷幄半卷,露出粉色墙板上的亚克力透明大字“新婚快乐”……
秀花穿过大厅,走到办公室开了门,立时倒退几步。
不算宽大的办公室,四张桌子被拼成一张大木床,赵花副理和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赤身裸体的紧巴巴相拥着,睡得正酣。
窗帘蔽住了外面的天空,屋里一片泌凉……
秀花赶紧退出,却不料习惯性的一关门,砰!空寂的大厅犹如雷鸣。保安蝗虫一样跳了起来“谁谁?小姐,你找谁?”
“我,我是这儿上班的。”
“哦!呃呃,你好像是新来的秀经理?”
保安懒洋洋的伸个懒腰,忽然明白过来,脸上迅速堆满笑容,扯扯自已的衣角,立正敬礼:“秀经理,你好!我是李达。”
秀经理侧侧脸,还不习惯别人的敬礼和问候。
这个李达上次赵花给自已介绍过,一个五十多岁的独身男人,专值大堂的夜班,每月一千二百元大洋呢。
她点点头:“昨天很忙?”
“人家有钱呵,1300块一桌的摆了四十桌,酒水烟尽管上,一直闹到深夜一点过。秀经理,你也来几颗。”
李达从包里掏出一把花花绿绿的糖果瓜子花生什么的,往秀花面前直递。
“赵经理说,你不是明天正式上班?今天怎么来啦?”,秀花摇摇手:“我牙齿不好,自已吃。”,是呀,今天怎么来啦?
看见了自已不应该看的,那男人是谁?
赵花结婚了?上次她不是自介绍才20岁吗?城里的姑娘20岁就安家?比咱乡下还早哩。
“你好,秀经理!”身边有人轻咳一声,清爽地问候,是赵花。“你好!赵经理,”赵花安之若素,秀花倒红了脸:“我,我先来啦。”
“马部长通知我说你明天正式上班,所以没迎接你。”
小丫头片子不动声色的微笑,说着:“服务员一般早晨八点报到点名,昨天的婚宴大家都累坏了。没请示你,我就让她们今天晚半小时来。现在,八点十分,一会儿就到了。秀经理,办公室坐。”
秀花对李达说:“你忙吧,李师傅,注意休息哦,看你眼圈下发黑的。”一面转身跟着赵花向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的窗帘早已拉开,桌子也物归原位,空调关了,一屋初升太阳的明亮光芒。
自已的桌子堆满了红文具用具,崭新的工作服。一台硕大的液晶电脑还没开封,神气十足的蹲在桌边。
“我当天就替你领好了办公的用具,需要我帮忙吗?”
赵花迎着秀花讨好般笑着:“秀经理自已看看,还差什么?我再帮你申领。”,“我自已来,你忙吧。”秀花飞红着脸坐下。
这一大堆精巧的办公用具,对自已来说闻所未闻,看倒是好看,可是什么用途?
至于电脑,咳,自已根本就用不来。秀花知道赵花正偷偷瞟自已,刚才那一幕二人彼此心照不宣。现在清楚了,那个男的肯定不是她男人或男朋友。
要不,为何这么迅速就散了场,布置好了办公室?也不介绍介绍,人就偷偷跑了?
不过,早听说城里姑娘开放,管它呢,就当没看见算啦。
赵花已经肯定很不好意思了,不要让人家不了台。这种事儿在咱乡下看来,是真正的晦气哩!
秀花把文具分类理一阵,就全部放进了自已的抽屉。接着,换上工作服,再戴上了挂牌。门外传来了喧扰,财务和出纳也推门进来,八点半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