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十七,平波无澜
十七,平波无澜
眼瞅着菊花一步步从梯架上挪下来,众人一拥而上,搀扶着她在草坪上坐下。
谢幕撩起抹帕,为她搧风;曾英掏出一大把软纸,为她擦额头……保姆拎起不绣钢壶。倒了姜汤递过来:“快给菊花老板喂点红糖姜汤,清清署热。”
谢幕拦住她的右手:“大嫂,生姜提热,夏天生火,你不知道?这不是帮倒忙吗?”
接了杯子喝得正欢的曾英扬柳青和肖何楞住了,肖何扼扼自已的喉咙:“生火?我怎么感到喝了解渴哩?”
“那你就喝罢,喝呀。”
谢幕冷笑一声:“夏天喝姜汤,是那些坐别墅吹电扇空调的有钱人的爱好。人家心急上火贪凉呢,有了风寒,姜汤驱驱正好。可你呢?你坐了别墅猛吹电扇空调啦?乡下人!”
这么一说,大家都放下了杯子。
保姆呆了呆,悻悻的垂下手说:“黄总小俩口是要喝姜汤的,我几乎隔二天就熬一次。”
菊花抬起头,软软的说:“保姆大嫂,你是好意,不怪你,谢谢你啦,还是给我们弄点儿淡盐白开水吧。”
保姆连连答应进了厨房。
菊花站起来,捋捋鬃角:“干吧,争取今天把外围做完,明天突击各房间地板,我估计,明下午就能全部完工啦。”
谢幕一步跨上了铝合金长梯:“曾英,我上,你下,走!”……
白花花的阳光兜头遍洒,尽管大家都用衣服搭蔽在自已头上,仍是汗珠滚滚而来,湿浃了全身。
然而,眼见得外围的大面积污垢一点点减少,胜利在望,众姐妹咬紧牙关硬撑着,有条有序的忙忙碌碌。
负责站在第二梯抹药水的曾英,实在被晒得恼火,也见外围就快做完,便急切起来。
乘底下的菊花不注意,曾英就从搁在梯杆上药水盆里,大把大把的捞起药水(药糊),朝最后的一片积垢一一抹去。
然后,快乐的一低头喊到:“让开哟,让开,我扔盆啦。”
一松手,小塑盆咚地扔下,砸起众姐妹的欢呼。小塑盆的咚咚落地,意味着四天来的艰苦奋斗即将完成,大家都松了口长气。
药水一抹完,接下来的清洗就顺利了许多。
菊花眼见得胜利在望,便兵分二路,肖何和扬柳青人年轻,这时可以留在外围,进一步清洗除尘。
自已带着谢幕曾英转战屋里,对污渍严重的一楼嵌套地板和二三楼几间轻微污染地实木地板,进行磨抛和除垢打腊。
菊花把磨石机拧开,这才发现黄总和夫人还坐在沙发上。
菊花说:“黄总,磨地板嘈声很大,有粉末,你和夫人是不是上楼避避?”,“哦,是这样。”黄总从思忖中醒过来,瞅瞅夫人:“你磨吧,不要紧的;我们坐坐,不妨碍你吧?”
菊花无言的看看磨石机和手中的小水桶,黄总和夫人对望望,双双脱了鞋,然后拎起放在沙发上:“这样行了,磨吧。”
嗡!磨石机开动了。
圆圆的磨头板在白玉色的大理石上轻快的蠕动,菊花蹲在一边细细的看着,时不时蘸点清水,再把磨石机左右推推。划着前进。
“菊花老板,今天就全部做完了吧?”
黄总嗓门儿闷闷的,有些苦涩一般:“我看这几天你们太辛苦了,隔行如隔山,我还以为这清洗服务很简简单单呢。看来,我孤陋寡闻了。”
“这只是力气活儿,只要肯吃苦耐劳,细心就成。”
菊花低着头,带着敬意轻轻回答:“哪像黄总夫人你们,做的都是文化知识的大事儿。”
“不,没文化不是你们的错。再说,有文化也不一定好。还是你们好呵。简单,安祥,又不惹事儿。”,菊花觉得黄总的话怪怪的,不同得抬头瞅他一眼。
黄总若有所思的皱着眉头望着窗外,眼神迷漓,游弋不定。
而盘腿坐着的夫人,却丌自低着头,单手托腮,一滴二滴三滴……
怎么了?一向高贵自傲的名牌高校硕士学位的夫人在哭泣?菊花忙低了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忽然,她感到了莫明其妙的担心,哎呀,莫不是黄总破产了?
如果这样,那这工钱?
保姆过来了,蹑手蹑脚的为男女主人斟满茶水,借机悄悄的瞟瞟菊花。正巧菊花也悄悄的瞟她,二道眼光碰到一起,又飞快散开。
菊花心一抖,保姆一改高高兴兴的常态,而是愁眉苦脸的,糟糕,黄总真出了事儿?
“鸣!鸣!”
夫人竟然一掩脸,毫无顾虑的抽咽起来:“二天啦,你,你还是找人问问,看那人怎样了?要不,”
“找人?找啥人?”
黄总居然也一反常态的打断夫人话头,烦躁的反问:“问?怎样问?送上门吗?”,“鸣,怪我!我不该,我不该要你到那山道。不去,就没事儿,鸣!”
“好啦好啦,也不怕外人听见?”
黄总又忙心疼的劝导,一眼瞅见正在用力挪动着机器的菊花,改口到:“当然,这儿没有外人!没事儿没事儿,我看没事儿的,那小伙结实着呢。”……
挪了机器,听着这嗡嗡嗡轻捷的声响,菊花知道,大功告成。
外围的肖何扬柳青已完工,进到厨房休息;楼上的谢幕曾英,正慢腾腾轻轻的下着楼。只要这最后一块污染磨平抛光,就该请黄总验收,自已拿钱走人了。
然而,菊花感到自已的心怦怦跳动,惶恐不安。
黄总真出了事,拿不出工钱,自已还好办,可劳累了几天的姐妹们怎么办?
撕破脸和黄总闹吗?人家待众姐妹不薄,不要说四天来的好饭好茶招待,就冲着人家在这倒霉关头,也不好推石下海吧?
随着一小阵轻快的轰鸣,菊花轻轻一拧开关,磨石机停了下来。
“哦,完啦?”,黄总抬起头,惊醒般看着菊花。
“完了,黄总,请验收。”
“这么快?你们真是辛苦,麻烦啦。”黄总支起身,抓过一边的黑皮包,拉开锁链掏出一迭百元大钞,再一弯腰,从小茶机的抽屉里取出一台验钞机,一起递给菊花。
“这是工钱,点点。”
菊花感到意外,红着脸不好意办的说:“不数了,黄总,你还是行验收,我再收钱。有不舍格的地方,我们马上改进重做。”
“不用了不用了,菊花老板,我都看在眼里,你们做得很好,很负责任,不用验收了,你还是验验钞票吧?”
本来是准备验钞的菊花,听黄老板这么一说,反倒不好意思验了。
她就抓起钞票数数,不对,怎么多出了五百块?菊花再细细数数,依然如此。她逐把多出的五百块还给黄总。
黄总摇摇手:“这么大热天,给你和你的员工加发一人一百清凉费。收下吧,都不容易啊。”
菊花感到自已的眼睛仿佛湿润了,脸颊滚烫:唉,刚才还想着黄总倒了霉,发不出工钱咋办?自已怎么这样小心眼啊?
“保姆!”
保姆应声而出:“黄总,你叫我?”
“菊花老板她们做完了,今天的晚饭多弄几个菜。”,“好的。”保姆朝菊花眨眨眼:“菊花老板,我们到厨房休息,让夫人黄总单独呆会儿。”
她帮菊花抬了磨石机放到别墅外,瞅无人,便笑笑:“菊花,我用的那厕所里空气好,现在无人呢。”
菊花心领神会,笑到:“莫忙,我先打个电话联系车子。”,逐联系上了小丰田面包车司机,再进了厕所,随手拧紧了门。
看得出,保姆专用的单厕洒了空气清新剂,里面充沛着淡淡的香蕉味儿,好闻而怡人。
菊花掏出一迭还未开封的百元大钞,工钱14700+五人清凉费500,共一万五千二百块。扣掉一半7350,每人应得1470元+100,一千四百七十块。
四天12顿的饭钱共24块,扣不扣呢?
菊花想想,毅然卷好五迭钞票,走了出来。到了厨房,众姐妹的眼光都盯了过来。菊花一一把工钱递过,大家拿到手中都爱惜的拍拍,兴高采烈。
肖何珍惜地把自已的工钱摊开,数数,卷起来,再摊工,数数,眼里竟然开始泛红。
拿到自已的工钱后,扬柳青第一时间给自已老公拨了手机。
扬柳青还高兴地说:“今晚咱出去看场电影,来这座城市几年啦,今晚一定得去,不然对不起自已。”
谢幕和曾英则只是淡淡的揣进衣兜,端起杯子继续喝水。菊花朝保姆眨眨眼,保姆便借口和菊花到了三楼。
菊花递过一卷百元钞票:“7350,数数!”,保姆接过,细细数数,又一张张的对着窗口照光检验。未了,仔细的揣进自已裤兜,然后抬起头。
“好了,不过,菊花老板,你还差我120块饭钱。”保姆伸出右手掌。“算了吧,我没扣她们的,累死累活的大热天。”菊花皱皱眉:“你实在要,我给。”
保姆讨好般笑了:“菊花老板即然如此,我咋好要呢?只是,刚来时说好的。现在你不要,不怕她们生疑?”
菊花缓缓儿摇摇头,保姆搭讪道:“也行,就说黄总主动不要,免得她们多心。回吧,今晚我多弄点饭菜。”
晚饭时,黄总和夫人照例单独在客厅,菊花一行在厨房。
由于顺利完成任务,拿到了工钱,众姐妹都很高兴。吃着吃着,在谢幕的倡导下,几个女人以汤当酒,相互敬起来。
这样闹哄哄一圈后,保姆看看大家,正色的说到:“都是乡下人,能这样一下子找到活路拿到工钱不容易。依我说呀,你们干脆以菊花老板为头,也搞一个家政服务公司算了。
我的经验,在这城市,个人单打独斗很难,抱成团,就比较好办些。”
话音一落,大家都嚷嚷起来:“行呀,赞成。”,“菊花,你就领着我们干吧,我们信你。”……
黄总和夫人端着酒杯进来了,黄总一扫刚才的焦虑和郁闷,扬扬左手的红酒瓶:“菊花老板,合作愉快,我和内人敬众位一杯。”
大家都站起来,菊花红着脸说:“黄总,夫人,我们不会喝酒。我们以汤当酒,也感谢黄总这几天的招待。”
“不行不行,好歹我们也算是合作方吧?来来,一人倒一小点,喝了不妨事的。”
黄总微笑着,硬是给众姐妹碗里倒上一点红酒,然后大家一起举杯,仰头同饮。保姆趁热打铁:“黄总,不如别墅就让菊花老板包下来,每年做一次保洁算啦?”
黄总笑笑,夫人问:“我们倒是同意,这要看菊花老板愿意不愿意?”
菊花一楞,没想到这事儿如此顺利,忙接上话茬儿:“愿意!我们都商量过了,大家都愿意。”
黄总就一捶定音:“那好吧,就这样定了,我这别墅就包给菊花老板啦。不过,不是每年,而是每月。嗯,菊花老板,每朋的保洁费和每年一次的大扫除费用,应该不一样吧?”
菊花还未反映过来,谢幕即接口回答:“对!每朋费用要低,我们可以商量商量的。”
黄总转向她:“你是?”
“是我们的谢副经理。”
菊花灵机一动,立马给谢幕封了个官衔:“聪明能干得很。”,“你们都聪明能干哟,好吧,合同你拟稿还是我拟稿?”
谢幕接嘴:“我们拟稿,拟好后,通过电子邮箱发给你确认签字。”,黄总睁大了眼睛:“哦,那好那好,那你记一下,我的电子邮箱是网易×A4444@163.com。”
夫人脸色暗暗的:“我看,是不是先不用这个电子邮箱?用新的。”
黄总顿顿,想想什么,然后一咬牙:“没事儿,就用这个,发吧。”……
从香坊出来后,又是一个星斗闪闪的疏朗夜晚。菊花先用手机联系到武总那个胖司机,得知所有东西都已入库,才放下心来。
她摸摸自已衣兜里厚厚一迭百元大钞,那可是真金白银的八千三百五拾块呀,不过才四天,就赚到了手,一切都像做梦。
保姆说得对,在这城市,一个人单打独斗困难重重,为什么不抱成团呢?
“谢幕,你会电脑?”她瞅瞅身边的谢幕:“我听说发电子邮箱,要会操作电脑的。”,“这事儿交给我。”谢幕闷声闷气的答到:“合同拟好,你再审,最后定稿,签字。”
菊花忽然有些担心。
想不到这个谢幕居然会电脑,能干哩。她会不会背了自已,单独与黄总拉关系?凭她的经验和处世,要找上几个姐妹组成公司服务,显然是毫不困难的。
“谢副经理,你咋会电脑呢?你家有电脑吗?”
肖何大咧咧的问她:“听说一台电脑要几千块哟?”
曾英也说:“今天,菊花老板封了你个副经理。副经理是多大的官儿呀?那我们以后听菊花老板的,是不是也要听你的了哟?”
谢幕一口啐去:“臭娘儿们,就知道咋呼?知道么,听菊花老板的就行了。
我们是松散型,平时自个儿忙着,有事儿菊花老板一招呼,大家就必须来。不准到时你的事我有事的,否则,有了好处就管不着你。”
松散型?
菊花心一动,刚才一直郁结在自已心里的问题,豁然顿开:哦,顾名思义,就是平时大家忙自已的,接到活儿,就通知她们前来。活儿做完,大家又散……
“还有,我看大家在街上站了那么久,被城管追来撵去的,大半个月也没接到个活儿,挣到一口饭钱。菊花老板一招呼,几天管吃管喝下来,都挣到了近二千块。这感觉,爽吧?”
“爽!”三个娘儿们齐声回答。
“酷吧?”
“酷!”异口同声,清脆脆的在夜空震荡。
“还想更爽更酷吗?”
“当然!”
“那,现在,每人掏二百块诚信金,放在菊花老板手里。菊花老板有了活儿,谁喊到不来,这钱就不还了,我们也不和她继续合作啦。”,谢幕带头掏出了二张百元大钞,递给菊花。
菊花完全明白过来,不由得感激地连连看着谢幕。
松散型?
她就一直在纳闷儿:如果有事儿喊到人家,她不来又咋样?自已刚进城时,在武总的清洗公司就是这样做的。
当时的武总也像自已现在这样,和员工们都是松散型。相互事先约定,有事儿喊,就来;不喊,自已就忙着挣自已的工分。
结果,每当武总,不,当时也叫武经理,每当他搅到活儿喊各位时,大都不凑巧,都和自已一样,或正接了活儿走不了。
或者正拎着小塑桶呆在市场上,缠着好不容易搅到的顾客加几文,不愿意跑路。
现在诚信金一押,不蒂是对众人这种习惯性的茫目行为进行了约束。谁不来,诚信金就不退。二百块呀,对依赖着靠双手艰辛挣钱的保洁女工,就是二万块的大数目。
大家谁也不敢掉以轻心,赔不起的。
嗯,谢幕这主意好,这主意好!见谢幕当真掏出了二百块递给菊花老板,三个娘儿们沉默不语了。毕竟,二百块真不是小数目。
而且,菊花老板也没开腔,谢幕凭什么当了她的家?
谁知,菊花竟伸手接过了谢幕的二百块。
然后,菊花低沉着嗓门儿,说:“这只是个像征,钱,放到我这儿,不过是我先替大家保管,以后会还的。相信我菊花,接到活儿就喊大家。我们的活儿会越接越多,越接越大的。”
曾英咕嘟咕噜道:“菊花,不是我不相信你,实在是,嘿,咋说呢?”
谢幕捅捅她,嘲讽到:“还死嘴硬?这就是不相信菊花老板嘛,哦,怕菊花拿了你的钱,跑啦?你也不想想,你有多大能耐?
能单独接到活儿?顾客瞧你那老脸老嘴乡下人的窝囊样,早别过脸了。一句话,给不给?”
来自边远山区的曾英,其实也不过三十出头。只是艰辛和坎坷早早的在她脸上刻下了条条皱褶,让人乍看起来四十好几。
这样自然在现在年轻女孩儿成群的市场上,占不倒丁点儿便宜。
因此,大家都知道,曾英往往在市场上站上大半个月,均是颗粒无收,是姐妹们中的“重灾户”。
其实,这个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老相老实的“重灾户”,心里却雪亮,小算盘多多。
当谢幕一提出诚信金,她就明白,这才是约束大家的唯一好办法。俗话说,没做过,也看过。太多的失败,早让曾英暗自琢磨这世事人情。
当然,以她的乡下人思维惯式,自然也想不到更深更远的地方。
只是,有一点她明白,凡事都是假的,只有赚钱是真的。即然菊花老板是为了让大家赚钱,出个二百块的诚信金,有何不可?
只不过,这唯钱是能的凡世红尘,能轻易相信外人么?
再说,肖何和扬柳青是咋样想的?所以,谢幕一捅她腰间,她便下意识的溜出了口。“不给?不勉强。”
谢幕将曾英一推,不屑的说:“天生的站街命!你就天天拎着小塑桶站吧,你们呢?”
一直沉默不语的小妹儿和扬柳青还是不说话,不过,二人同时站住,掏出钱,递给了菊花。小妹儿嚅嚅着,咕嘟了一句。
菊花和谢幕都没听清,菊花便问:“肖何,你咕嘟什么呀?是后悔不情意吗?我说过,不要勉强的。”
谢幕就喝道:“说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最讨厌当面不说,暗地咕嘟了,说!”,扬柳青借此机会说:“我听见小妹儿问,签不签个字?证明你收了她200块诚信金。”
菊花笑笑:“不用!我收了,就在心里记着哩。做人全凭个诚字,相信我,就这样;不相信,就算啦。”
扬柳青忙说:“相信,我们当然相信。这次活儿,就是个证明。菊花老板,我们跟着你不会吃亏的。”
这么一来,曾英绷不住脸了,也忙忙的掏腰包:“我就说,菊花老板是顾我们乡下人的。给,这是我的诚信金。”
谢幕一把抓了过来:“手都还在抖哩,你个死八婆,没了菊花,我看你真是只有站街命。”
曾英笑眯眯的反驳道:“谢副经理这是抬举我哩,现在只有年轻漂亮的小妹儿站街赚钱,我一个老太婆,想站街都不行,站街让人烦。
你没见都惹得城管边撵边骂我,一个丑老太婆不在家好好呆着,也跑出来破坏审美,有妨市容观瞻。,我现在都没想明白,什么是审美?为什么我就有妨市容观瞻?为什么没见他几爷子撵小妹儿时,也这样嚎过?”
大家都哈哈哈大笑。
笑罢,曾英像想起什么,问到:“菊花老板,你不是说二元一顿的饭钱么?怎么没扣呀?”
菊花说:“人家黄总说免啦,不好吗?硬是扣了才舒服?一人24块哟。”,谢幕淡淡的说:“大老板有钱,当然不在乎这丁点儿。就当做了善事儿啦,得了便宜,就忍着吧,嚎什么嚎?”
夜幕掩映了她脸上的嘲讽,可作贼心虚的菊花,怎么着也觉得谢幕像知道了这事儿的来龙去脉,便故作镇静的咳咳嗽。
然后她说:“今天是我们第一次成功合作,我说,干脆我们到上次那小饭馆坐坐,以示庆贺,我买单。”
居然无人响应。
看来,人人身揣近二千块现金的“巨款”,不敢掉以轻心。
曾英响亮地打个嗝儿:“今晚那红烧狮子头好吃极啦,我拈了不少,现在还胀呢。”,众姐妹纷纷称是,连谢幕也说:“那保姆弄的菜有味,不吃白不吃,瞧我撑的。”
菊花就推推她:“我就瞟你只顾拈,现在也胀着?”
“胀!真胀。”
“我也是。”
“我也是。”
菊花就叹口气:“好吧,21世纪啦,有人买单请客白吃,都没人愿意上座啦。世界进步啦,消费观念转变啦?”
“菊花老板,你少酸了,还是快回去让你那口子高兴高兴吧。”谢幕也反手推推她:“我呢,我回我那小屋继续失眠去,失眠万岁!”
菊花就正色道:“我有个偏方,专治失眠症。”
谢幕笑呵呵的挥挥手:“谢谢你老人家了,你那个二两猪泡二两虫草二两蜂蜜加二两童子尿,本小姐试过,越试越失眠,越失眠越试,你害人不浅哩。”
大家又笑起来,快乐洒落一路,踏着夜寞,奔向各自的归宿。
回到租赁区的菊花,远远就看见了自已的小屋子亮着油灯。
奇怪,一向节约的大牛今天这是怎么啦?菊花紧走慢赶到屋子,才看见唐老板笑呵呵和大牛面对面坐着,中间的木方凳上放着一包猪头肉,一包花生米和几个鸡翅膀。
二人正举着啤酒瓶对碰着,说笑着。
见菊花回来,唐老板居然站起来招呼:“菊花回来啦?菊花越来越漂亮;大牛,你好福气哟。”,呛得菊花直纳闷不已。
上次二人才动了手,吵吵闹闹的,今儿个居然又坐在一起喝酒啦?这是哪跟哪呀?见菊花迷惑不解,唐部自豪的一拍胸脯:“咱们是老少爷儿们呀,怎可能像女人一样尽憋闷啊?明白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