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九、不曾预料
九、不曾预料
大牛撩起衣褂一角揩着满头的大汗，接一钱，一楞，退回一张：“说好的不是十元吗？多给啦。”
小夫妻忙拦着他的手：“不行不行，让你这么辛苦，师傅，谢谢你哇。”，大牛就缩回了退钱的左手，想想，问：“你俩是到咱城市玩儿还是走亲戚？听口音不像本市人呵。”
“我们是东北铁岭人，沈阳铁岭，来这儿旅行结婚。”
大牛不好意思的搔搔头皮：“沈阳铁岭？在什么地方哩？很远吧？”，“东北，赵本山，小沈阳，知道呗？就是我们那儿的。”
“哦，赵本山，小沈阳，我知道，知道呢。”
大牛恍然大悟，捋捋衣褂子，又撩起褂角揩汗珠：“赵本山听说买了架私人飞机啊？喝油呢，啧啧。还有那小沈阳，为了挣钱，捏着个嗓门儿学娘儿们叫，累死累活的，真难为他啦。”
小俩口忙着要走，敷衍道：“那是那是，喝油呢。师傅，保重，我们走啦。”
瞅见小俩口转过了身，菊花就冒火的瞪瞪大牛：“还擦呢，一点没礼貌，当着人家小姑娘就露出肚皮，你花痴啊？”
大牛遭了老婆没头没脑的抢白，嘿嘿嘿嘿的笑着，呆头呆脑的发问：“菊花，你怎么啦？刚才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谁招惹你啦？”
“就你就你。”
菊花一下子将手中的扁担扔给他，她也不知道自已怎么会突然冲着老公发起火来？
“嘿嘿，我知道了，一准是机器和药水的价格太贵。”大牛自作聪明的想想，讨好地说：“贵？咱就不用呗，对不？就不挣这个钱，菊花，别着急，有我呢。”
“你？”
菊花转过身来，跺跺脚：“忙自已的吧，跟你说不清楚。”，一低头，跑啦。
菊花回到别墅时，姐妹们正忙着。还有一拨人也在忙着，那是公安局的。谢幕带着三个女人在二楼忙呼，公安局的就在一楼围着黄总，细细而严肃的讯问，调查和取证。
昨晚，菊花几个女人意外救了黄总。
送到医院时，医生检查后，郑重告诉夫人：“再晚送来半小时，患者就没救了。患者被人强迫灌了过多的白酒，患者已经显出轻微酒精中毒症状。”
好在抢救及时和只是轻微酒精中毒，黄总醒过来后，自觉无大损，便坚持回了别墅。
鉴于市人大代表，口碑载道和经营有方的本市民营企业家黄总，无端遭到绑架侵害，事关重大，所以，市局领导及一干刑侦专家，一早就到了“香•坊”，为侦破作前期准备。
最后，在黄总的要求下，公安局同意，我们忙我们的，女工忙女工的，齐头并进，互不干扰。
再说，菊花老板她们还是黄总的救命恩人呢，没有什么好违避的。果然不出谢幕所料，清洁做到了二楼，问题就多啦。
一些阵年积垢和污迹，光用洗洁精是不行的，必须要用洗洁专用药水。
这一来，大家都把眼光对准了菊花老板，手没停，嘴巴却开了锅：“菊花，你一早就去找朋友，药水呢？”，“现在要用哩，你看，洗洁精倒这么多，没用。”
“用洗衣粉试试。”
曾英一拍大腿，高兴的说：“我屋里的白墙，被我那狗娃泼了墨水，就是用洗衣粉擦掉的，要不试试？”
谢幕哼哼，瞟瞟她：“你屋里？哎，这是别墅啊，你看这金碧辉煌的，用洗衣粉？算啰。谨防当赔匠。”，一句话就把大家呛了回去：就是，你那乡下屋，能跟城里这别墅比么？咋比呀？
菊花感到自已的脑袋瓜子有些发疼，武总他妈，你来搅什么乱？
要不，我就马上来拿药水啦，真是的，事情都过去三年多啦，我都结婚啦，你却还惦记着。幸亏我真没和你儿子有什么，你要真是成了我的婆子妈，那还不被你欺侮得上吊啦？
肖何站在高高的椅子上，踮着脚尖抹窗台，一面不满的向下瞅瞅：“菊花老板，等着你拿主意呐，发什么楞怔哟？”
菊花醒了过来，老板？我就是老板啦？对，她们是我找叫来的，我得对她们和黄总负责，要不，我还是再去找找武总？可他妈还在那儿呢。
聪明的谢幕，早看出了菊花老板的尴尬和难堪，不禁摇摇头。
菊花的年轻敢干与单纯空白，其实她一开始就看在了自已眼里。谢幕对这个漂亮的乡下姑娘，说不上好感，也谈不上印象不好。
在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坊，这类姑娘太多啦，太多啦，多得如过江之鲫，在矗立的水泥森林和喧哗的五彩声浪之间，坦露着逼人的青春和可怕的天真，演绎着无数个悲喜剧。
那天下午，听了菊花的打算，谢幕就知道又是一个想当老板想发财的乡下姑娘，飞娥扑火般飞了出来。
想想自已站着散心也是散心，反正，又不差这几个小钱的，就答应了。
一二天来，毫无经验和雄心勃勃的菊花，给她的感概太多太多，百感交集之余，便暗自打定主意，一定要帮菊花渡过这个难关。
谢幕就跳下了椅子，借荡洗抹帕之机，凑近菊花道：“菊花老板，遇到难事了吧？”
菊花点点头，“是不是药水和机器没借到呢？如果是这样，原定的工期和质量就得不到保证，这是个问题哦。”
“我，我以为只要洗洁精就可以的。”
菊花带着明来的哭腔，别过脸去：“没想到这么麻烦啊，早知道，我就不带大家来啦。”，谢幕笑了，弯腰用力搓着抹帕。
“菊花老板，老板不好当啊，没这么简单的。不过，事情已做到这个地步，总不能让姐妹们笑话和主人不高兴吧？我倒觉得，这世间，只要你横了心，没有什么不可以克服的。要不，你再试试？”
菊花点点头，想想，又摇摇头，再点点头。
然后说：“大嫂，我看这实在做不掉的，我们暂且把它放在一边，先做容易的。反正，我估摸明后天就可以做别墅外面了。那时，需要梯子，机器什么的，可以一起做，节约时间。”
谢幕高兴的碰碰她：“这就对了，这才是老板所应该想和安排决定的，马上给大家安排吧，啵！吻一个。”，一面将自已的嘴唇呶过来。
吓得菊花一退，脸蛋红红的：“呀，你干什么呀？”
中饭后，大家就按照菊花老板的安排开始了保洁。
夫人见女工们扔了碗筷就拎起小塑桶，忙满面含笑的招呼到：“不忙不忙，大家歇歇吧，歇够了气，再做不迟。”
谢幕笑着答：“听了好舒心哟，夫人，你今天真漂亮！”
夫人一楞：“怎么，难道我昨天很丑？”
“女人装不得假的，一生气，就变了样。”曾英也大着胆子，笑嘻嘻的瞅着夫人：“夫人知道么，昨晚上我可是第一个发现黄总的。”
“噢，第一个？”
夫人乐了，指指大家：“谁是第二第三呢？”，曾英没听出夫人语气中挟带着的微微嘲讽，而是撅撅自个儿的水桶腰。
“我真是第一个，中午的肉丝面我吃胀了点，肚子疼，想拉哩。拎着裤儿跑过去，结果，嘿嘿。”，“哈哈哈！”夫人和大家都笑成了一团。
菊花和谢幕相互抱着跳着，互相拍着肩头：“宝器，宝儿，天下无比。”
夫人笑得花枝乱颤，眼泪都流了出来：“你你，你真有趣，有趣，哈哈哈！”，肖何和扬柳青呢，则早倒在了不绣钢桌子上，肩膀丌自抖动不停。
保姆从外面进来了，把嵌套着金边的大茶盘放在桌上，竖起一根指头：“嘘，大家轻点，张局皱眉啦。”
夫人住了笑，看看保姆：“嫂子，让姐妹们歇歇，对了，天气这么热，你去买点十滴水仁丹什么的，发给大家；雪糕在制吧？”
“在制，可能已制好啦。”
保姆拉开双开六门大冰箱瞅瞅，掏出几只制好成型的雪糕，分发给大家。然后，把托盘拉过来，又掏雪糕。夫人摆摆手：“公安就算啦，不要让他们为难。其实，天热，吃几枝案主家的冰糕也没什么违反纪律的。要不，大嫂子，你端出去试试。”
哎，这真是无心柳柳成荫，有心栽花花不开啊。
黄总一得救，夫人对大家的态度就来了个360度的大转弯。顿顿好菜好饭，饭后有水果，雪糕，途中有咖啡和各种饮料。
哎，直弄得菊花老板一班姐妹，像掉进了糖罐，晚上做梦都是甜滋滋的。
饶是如此，菊花却一再提醒：“黄总好吃好喝的款待咱，咱也要对得起主人家。姐妹们，手下重一点，脚弄干净一些哟。”
现在，夫人朝大家笑笑出去了，菊花就拎起了小塑桶，姐妹们见状，也跟着拎起了小塑桶，大家各就各位，开始了下午的保洁工作。
果然，上楼时，菊花瞅见了一楼的公安在对保姆摇手，保姆陪着笑说着什么。公安还是摇手，保姆只好端着放雪糕的托盘，悻悻儿回了厨房。
“……这朱贵还是我亲手招聘和培训的哟，那时他像个啥熊样？好了，做了小车司机，跟我转了几年，就起了歹心。”
楼下传来黄总激愤的声音：“昨下午我就觉得不对，我在办公室清理帐目时，这小子老在我面前晃荡。下班后我照例钻进小车赴朋友约会，是喝得有点二麻二麻的，没想到，这小子早就有了歹心。”
“所以市局开会时，一再要你们这些老板去听防身教育课。可有几个愿意来呢？”
大约是张局在说话：“还是要按照《企业法》进行规范化管理和选拔才行，你们这些民营老板呵，就是引不起注意。”……
瞅瞅肖何竖起耳朵在听，菊花轻轻敲敲椅子：“干自已的，干自已的，小妹儿，这雕花你没擦拭干净哟。”
“我用了力的。”
“这些凹凸不平的缝隙，要使巧力，用蛮力哪行哩？你下来。”，肖何跳下椅子，菊花就站了上去，将抹帕裹成细条儿，伸进缝隙间擦拭，一边说：“要这样，看好啦，你再试试。”
跳下。肖何重新站上去，学徉着菊花老板将抹帕裹成细条儿，伸进缝隙间，高兴的叫起来：“真灵，全擦到啦，菊花老板，你真行。”
“这不复杂，你以前不是做过吗？”菊花有些纳闷的瞅瞅她：“手上的活儿，不用机器和技巧，只需要细心和认真。”
小妹儿红了脸，轻轻答到：“不瞒菊花老板，我拎了几个月的小塑桶，还没有一个顾客请我哩。”，
“不难不难，只要认真就行。”菊花笑了，没想到天天和小妹儿一起，站在老地方等主人雇用，对方居然完全是个门外汉，对这行一窍不通。
“你在家一定没做过家务吧，偷跑出来的？”
菊花在雕花的玻窗上细细喷点洗洁精，然后拿起刮刷平实的贴紧玻璃，找到一个相对的圆心，就向下左右的旋转着刮起来，一边随口问到：“没读书了么？”
“高中读完，大学没考起。家务？爸妈不要我做哩，要我嫁人，我就跑了出来。”
菊花将刮刷用力一旋转，迅速的用左手的抹帕往玻璃一扫，抹掉一溜冰黑乎乎的脏水，很有成就感的跳下来，将刮刷和抹帕伸进小塑桶的清水里搓揉。
直瞧着肖何得意的一眨眼：“小妹儿，本姐没猜错吧？你到底多大哟？就忙着要嫁人？”
“十七！不是我忙着要嫁人，而是爸妈忙着逼我。”
小妹儿委屈的申明到：“我才不呢，我还没耍够呢。这世界多大多精彩啊！这城市多热闹繁华啊！活了十七年，现在我才明白，这才叫生活啊！我爸妈真是白活啦。”
菊花就扭头瞅瞅肖何，突然发现她真像几年前的自已。
那时，自已拎着个蓝花布的小包裹，紧巴巴的跟在大牛屁股后面，颤微微的来到了这座城市。
过马路，认不得黄灯停绿灯行，被鸣着喇叭的车辆挤在了路中间；在种着一蓬蓬鲜花的人行道上，不经意的吐了几口痰，被义交员扯住差点儿罚款……
哦，青春，血气方刚又懵懵懂懂的青春啊，就在不知不觉中匆匆流落了。
现在，新的一代小菊花又冲了上来……菊花心情复杂的柔声道：“只要你愿意，往后，你就跟着我吧。有不懂的，尽管问，我教哩。”
小妹儿意外地看看菊花老板，一双总是充满迷惑的大眼睛，刹那间亮晶晶的：“要得要得，菊花老板，你懂得真多。”
一楼的公安终于走了，夫人这才长叹一声：“没想到朱贵是这样的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老公，往后你再不要自以为是了，有什么事情也给我讲讲，我帮你拿拿主意，少出漏子。”
坐在沙发上，裹着条薄毛巾的黄总听了不作声，伸伸手，夫人就把茶杯递过他：“你说是不是呵？”
黄总捧杯在手，呷呷香茗，淡淡的摇摇头：“公司的事儿，你最好别过问。否则，以你夫人的身份一介入，对企业可没有好处。往后，遇事我多注意成啦。
你也别担心，像朱贵这种见利忘义的小人，毕竟是少数。”
“不行，我就要介入。你忘啦，我可是名牌大学毕业的硕士研究生。”
黄总搂搂老婆，又突然想到楼上有人，逐放开，丌自笑到：“名牌大学毕业的硕士研究生又怎么啦？很骄傲很完美很时尚吗？
我还是海归博士呢，可这次不一样栽了大跟斗，还差点儿送了小命。如果企业搞成了夫妻档，注定不会有好大的发展前途。”
“那我就这样在家窝起？当你的金丝雀？”
夫人将身一扭，撅起了嘴唇。黄总将茶杯放下，扳扳她肩膀：“这话可不对，我不是拨了款，让你办个小公司，自已去折腾的吗？现在怎么怪我把你关在笼子里啦？”
“你那主意我从来没同意，我就是要守着你。现在的坏女人这么多，你支开我，就是居心不良”
“嘿，越说越远啦。小声点，也不怕被人听见？”
俩口子正在有一句无一句的斗嘴，外出买药的保姆回来了。拎着一大包各式药品的保姆，没进厨房，而是径直走到夫人面前，把药品摊在桌上，让夫人检查。
“都是按你吩咐买的，夫人请看看，还有什么遗漏了的？”
夫人淡漠的瞅瞅，伸出手来。保姆就把药发票递过去，一面把药口重新拎在手中。“一包药，这么贵？”
夫人皱眉看看，扔还给保姆，吩咐道：“大嫂，把药分给她们吧。还好，我们还年轻，不吃药的。”
夫人扭头对老公笑笑，说：“一包药，花了五百多块钱，现在这物价，真不像话！”
保姆就在厨房里，把药分成了五小包，然后拎上楼，一人给一包，给的时候有意无间的说到：“别忘啦，这是我们夫人特地吩咐给你们买的，大家好好干活儿啊。今晚，我弄五菜一汤伺候大家。”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一楼的夫人听得见。
拎给菊花时，对着菊花抿嘴一笑，轻声道：“你的多了瓶维生素C，广告上说，多C多漂亮！菊花丫头，自已要对得起自已哟。”
菊花就把小包的带子细细地拴紧，放在自已脚下：“那就谢谢大嫂了哟。”，四下瞅瞅，又低声问：“这清洁黄总还满意么？夫人呢？”
“黄总当然没意见，夫人开始不高兴，现在，不说啦，菊花老板，明后天就该别墅外了吧？”，“嗯！”，“那需要很多工具药水和机器哦，我有个朋友是专开这个的，如果”
菊花打断她的话：“我已租到起了，明后天就送过来。”
“哦，真的租到了？那当然好！”
菊花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厌恶，为了钱，这保姆真是不择手段。这五包普普通通的常用药，就花了五百多块？哄鬼吧。
像黄总和夫人这种高智商的人不了解，我未必还不知道？
大牛常年在外当力夫，风里来雨中去，难免不咳咳嗽，磨破皮的，我就常到药房买这些十滴水呀仁丹呀破立妥什么的，充其量也就十几块呗。
我们五人，也就五瓶/盒吧？我刚才掂了小药包的，也不过就四样药水，五四也才二十瓶/盒呀，你就敢报帐高达五百多块？
现在，又想乘我要药水机器之机，介绍过来，从中收点介绍费？太馋了吧？做人怎么能这样啊？菊花忽然替黄总担心起来。
哎呀，海归博士和名牌大学的硕士研究生别墅里，该有多少值钱的东西呀？要是这贪婪成性的保姆大嫂……
“真租到了，就行啦，不会误工啦。”
保姆像看穿了菊花的心，淡淡一笑，用屁股碰碰她，转身下了楼。
别墅内的清洁进展顺利，按照菊花老板的安排，实在擦拭不掉的老积垢就先留着，因此，到晚上八点多时，五个姐妹，居然连三楼包括所有的房间，都做了下来。
这样，明天就需要从别墅外开始啦。不用任何人提示，大家都明白，外面的清洁难度等于三个里间的工作量。
因此，晚饭后，保姆送大家出来时，特地讨好般说：“明天的梯子和药水机器一定要落实，不要怜悯钱，要租好的。大家都是乡下人，没医保的，又是口头协议。真出了事儿，自已害自已。”
谢幕就看看菊花：“大嫂说得对！没有问题吧？”
菊花点着头“放心，没事儿。”
她已打定主意，今晚回去，不管多晚，马上给武总打电话。她相信自已只要给武总一拨手机，他肯定是要回而且同意的。
唉，感情这玩意儿真是说不清道不明。回想三年前，身为“干净清洗公司”老板的武经理，对自已的点点滴滴，菊花心中犹如鸟语花香又迷雾翻腾。
曾经以为自已忘掉了的变了色的记忆，居然又鲜活的钻了出来，撩拨着自已的心。
哦，为什么当我们青春时毫不珍惜和留念的东西，会在成长后的某个日子中突然复活，成为再也无法复制经历的忧伤叹息？
在过去的放荡不羁和不暗人事里，埋藏着多少令人感概回眸的一瞬啊！
武总，这不能怪我。我当时只是个走投无路，为了生存而拚命干活以求养活自已的乡下女孩儿。我连笑都是苦涩和勉强的，又怎么知道贵为经理老板的你，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
现在，我没有办法了，我已经走到了这种不成功便成仁的关头，我只好不顾你老白眼和愤怒，又找你来啦。
如果你真不理我，哪，哎呀，我该怎么办？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呢？
谢幕又瞅瞅菊花，扭头对保姆说：“大嫂，放心吧，咱们菊花老板说啦，一切没问题，明天见！”
“明天见！做外面费体力，这大热天的，明后天我给大家多炖点南瓜绿豆汤，炒几个新鲜蔬菜，好消消署热，化化油腻。”
大家都感激地朝保姆举举掌，以示自已最诚挚的谢意。
晚风扑面，星斗闪闪。收工回家的时辰，是最让人轻松高兴的时辰。大家边走边唱，叽叽喳喳。
小妹儿像只快乐的小鸟儿，二只手向后掠起，学着小鸟儿飞翔的模样，沿着青草丰茂的山道小跑着：“咕咕！咕咕！飞高啰，回家啰！”
曾英就大叫：“小妹儿，飞呀，你飞到下面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人被捆绑着扔在那儿哩？最好是个大老板。”
很少于开玩笑的谢幕冲上去，快乐的推推她“八婆，还有这种好事儿？你是盼望有人被捆绑倒霉吧？心眼坏啊。”
曾英则认真的回答：“谢大姐，我说了我是第一个发现的黄总，还以为大老板要赏个千儿八百的。呃呃呃，居然不理不睬，像忘记了一样。
别说，城里的这些有钱人，就是吝啬。以后，老娘再碰到这种事儿，对不起，头一昂，没看见！”
菊花猛地站住了，忍住笑，指着曾英：“头一昂，没看见？你只怕吓得裤儿都拉不住，光着个白屁股嚎啕哩。”
“莫说城里？”扬柳青也接茬道：“就是我们乡下人有了钱，不也一样吝啬？有钱人，都不是好人，都是吝啬鬼。”
“呃呃，怎么一杆子打死一大片？都成了怨妇啦？”
轻松的走在最前面的谢幕，边回头边挥舞着双手，歌唱般的问：“大家说，像黄总这样对待我们清洁工的大老板，多不多？”
“不多！”整齐划一，清晰有力。
“像保姆这样为我们清洁工着想的大嫂，有没有？”
“没有！”声音清脆，山野回荡。
“那就行啦，大家知足了吧，认真干就是！”
菊花兜里的手机忽然震荡起来，她忙掏出贴近耳边：“大牛，什么事儿啊？”，因为，这手机只有老公一个人知道号码。
再说了，在城里举目无亲的菊花，实在也没有其他给自已打手机的朋友。
话机里咕嘟咕噜的，听不清楚。菊花就往一边窜窜，离兴头正浓的姐妹们远一点，立时听见了确是大牛：“哎哟，菊花，你怎么还没下班哟？”
“大牛，你怎么啦？怎么哎哟连天的？”
“哎哟，你快回来，回来就知道啦，哎哟！”，菊花心里猛窜上不祥的直觉，莫非是大牛出了事儿？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