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七、心宇无边
七、心宇无边
那天下午，从“香•坊”回来的菊花，匆匆回到原地方，找了一帮姐妹说事儿。
不过，路上她就想好了，这事儿要慎重。先不忙说透，晚上回家问问大牛，再最后拿定主意。“你，你，你，还有你，咱们凑一边去聊聊？”
菊花按照自已想好的人头，凑近她们身边一个个的通知：“有事呢。”
扬柳青，曾英，肖何瞅瞅她，跟菊花走了；唯有谢幕，淡漠地看看她：“菊花，有事儿？”，“当然有事儿”菊花轻轻说：“大姐，你不是找活儿干么？”
“这关你什么事？”
谢幕冷冷的别过脸，掏出支皱巴巴的烟卷吸着，菊花心一抖，哦，她要抽烟？ 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居然会抽烟？还是不叫她了吧？
嘴里却下意识的说：“接了个大活儿，没人。”
“算我一个。”没想到谢幕一下捺灭了烟卷，珍惜的将大半截剩卷儿放进自已衣兜，拍拍手：“走吧。”
四个拎着小塑桶的女人，跟着菊花到了街角落。
菊花站定，就把别墅保洁的事儿说了，还特别强调到：“大家的衣服要穿整洁，要听话，到了别墅，莫要乱跑乱摸乱闯乱拿，说话轻一些，要文明，莫要让人家大老板看不起咱。”
四人都点头。
曾英说：“反正，咱是正经人，从来不乱拿别人的东西，也不乱摸。”，扬柳青问：“曾姐，乱摸？乱摸什么？”
曾英一下卡住了，想想，回答：“就是见了稀奇，要管住自已的手。”
一边的肖何听得一头雾水，和扬柳青相对瞅瞅，不知所云。“咋，还没听懂？就是，就是不要乱摸嘛。”曾英越想解释却越说不清楚。
菊花笑了，拉拉她：“刚才还说声音要轻一点，你看看，大着个嗓门儿，吵嘴哩？”
曾英忙捂住自已嘴巴，咕嘟道：“咱乡下人，说惯啦。”，谢幕瞪瞪她：“乡下人咋啦？你就该吵嘴一样嚎啕？城里人最烦这个，谨防一进别墅，就被人家赶猪一样赶出来。”
菊花拍拍手：“好了好了，咱可是先说好了，谁不照刚才说的办，结帐时谁的工钱就要扣下来。”
四人又点头，谢幕突然问：“哎菊花，你说要听话，听谁的话？”
菊花一楞：“听我的话呗！到了别墅，总不能闹哄哄嘛。”，“那，主人家的话听不听？”谢幕冷冷的瞅着菊花：“城里人看不起咱乡下人，就爱乱指挥。”
菊花想想，摇摇头：“不听，我说咋的，就咋的。”
肖何惊愕的瞅着菊花：“呃呃，我觉得今天的菊花真像个老板耶！”，“老板有什么不得了？”曾英瘪瘪嘴巴：“老板不过就是有钱嘛，菊花，你就当个老板，领着我们干得啦。”
谢幕却淡漠的别过脸，望着笼罩在落日金辉里的大街。
“菊花，快跑，城管的来了。”突然起了点小骚乱，七八个拎着小塑桶的妇女迎面跑来：“小妹儿，还站着干嘛？快跑呀。”
妇女们哒哒踢踢的跑了过去，一个身着市容管理制服的小伙子，也不说话地晃晃荡荡的跟在后面。
肖何曾英扬柳青拎起地上的小塑桶就想跑，菊花也有些慌张，一下也抓起地上的小桶，没想到谢幕纹丝不动，嘲笑到：“还想当老板呢？见了城管像老鼠，怕什么怕？”
菊花就站住了。
菊花一站住，肖何曾英扬柳青就跟着站住。
城管小伙慢腾腾的走了上来，扫一眼这几个妇女：“你们怎么不跑啊？”，谢幕笑道：“我们又没乱搅活儿，凑在一起说说话不行吗？”
小伙被呛得瞪瞪眼，想说什么，终没说出口，依然不紧不慢的摇向前去。
菊花笑了，朝谢幕伸伸大姆指，转身道：“手机联系，明天一早，我们手机联系集中。”
“一早？多早？”曾英咧咧嘴巴：“我起来得晚。”，“我没有手机。”肖何红着脸，菊花瞅瞅她：“那记下我的手机号，明儿一早打来问我。”
又转向曾英：“七点钟吧，七点钟总行？”
曾英夸张的瞪起眼睛：“七点？哪这么早？九点吧，早上九点。”
扬柳青瞟瞟她：“七点天大亮了，真是个懒婆娘，还是乡下人哩。”，“妈懒，你不懒就行。”曾英一点不生气，笑嘻嘻的占着便宜……
菊花回到租赁房时，大牛还没回来。
这是利用城市河边背光的角落，一大片用木板石棉瓦搭的简易租赁房区。租赁房唐老板，一个瘦高弱弱的中年眼镜男，正在各租赁房间窜着。
唐老板据说是这座城市里的一个什么长，当初花了二千块钱，租下了这片拉圾区，搭起了这近五十间小租赁房，以月租金每间每人二百块的价格，对外出租，着实狠赚了一笔。
菊花打开门，摸黑点燃煤气炉，开始熬稀饭，然后端根小塑凳，坐在门口理菜。
“弄饭啦？大牛还还没回来？”唐老板站在面前，笑眯眯的：“怎么不开灯？”，“开灯？开不起呗。”菊花也不瞅他：“唐老板，这也太黑了，还是大夏天的。”
“莫法的事儿，忍着点吧。”
唐老板使劲儿摇着手中的黑绸扇，又拍拍胳膊肘儿：“透光风水好的地方，都给开发商高价买去修高楼大厦啦，你没看这房价，水一样朝上漫，中央想捂都捂不住。忍着点，有住的就不错啰。
啪啪！这儿的蚊子太讨厌，围着人咬。”
“那是你有油水，它咋不咬我们乡下人？”
菊花瞅瞅他，想想，又问：“唐老板，有事儿？房租我可交了一季度。”，“说什么呢？你把我看成什么人啦？”唐老板笑笑：“我看大牛回来没有？”
“不是给你说了还没回来？”
菊花理好了菜，站起来。虽然不过才六点多，屋子里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见菊花端着菜要进屋，唐老板忙叫住她。
“哎，菊花，麻烦给你家大牛带个话，明天，让他到办公室来找我，有钱挣呢。”
“要得。”菊花漫声答应，摸索着点亮了油灯。
见稀饭已熬好，菊花淘了菜就开炒。谁知油刚下锅，原先蹦跳得很高的火苗，突然嘶嘶的叫着矮了下去。
菊花就抱着液气罐使劲儿摇摇，然后抓过洗脚盆倒下一大瓶开水，再将液气罐放进盆里泡着。一会儿再开，那火苗就又跳得很高了。
菊花不喜反怒，一拍那钢瓶骂到：“狗日的气商，又在偷气。唉，什么世道？”
菊花炒好了菜，用大筛子盖着，把锑锅放进水里冰着。这样，大牛不管多晚回来，稀饭都凉幽幽的，不会因天热而变锼。
朝外面望去，一片晃晃荡荡的煤油灯亮，也夹扎着星点的灯光。菊花端坐在漆黑的门口，也不看就问到：“祝嫂，黑狗也还没回来？”
“没哩。”从旁边漆黑一团的租赁房门口，传来有些嘶哑的回答：“菊花，你身体好，我可感冒了多天，大牛也没回来？”
“没！”菊花轻轻叹口气：“现在城里的力夫越来越多，这活儿也不好找啊。”
另一间漆黑一团的门口，一个女音接口道：“是呀，我们乡下人没文化没钱，只有干这个呀。知道么，我家老王他外表侄女，从农村考出来读了大学，如今还没毕业就被一家什么外资企业要了去，听说每月工资一二万哟。”
菊花羡慕的说：“还是有文化好！下辈子投胎，一定投到城里有钱人家，读大学，找大钱。”
“下辈子吧。”
“下辈子吧。”
二个女人幽幽的接嘴，沉默下来。
“菊花，咋不点灯？”大牛站在了面前：“点灯点灯！”，菊花就蹦起来，熟稔的摸黑点亮了煤油灯。
大牛从身后摸出了瓶啤酒，小心的瞅瞅老婆：“嘿嘿，菊花，今天太热。”，菊花垂垂眼皮也不说话，算默认。
大牛松口气，小俩口就着跳跃的油灯，快乐地吃起饭来。
菊花边吃边计明天的事儿：“……说到底，我心中还是有点悬，要是到了大老板别墅，大家不听招呼咋办？弄坏了人家东西咋办？清洁做不干净咋办？”
“真是婆娘家，这办哪办的，干脆不做最好办。你想着做好就行了，不是最后给钱吗？做不好，不给钱，就这样简单。”
“大牛，还有个事儿。”
“说！别婆婆妈。”，“你看，我，能不能也当个老板？”，“啊？哈！好啊，我婆娘当老板当然行。真的，我认为你行的，说说看。”
“我从这事儿中感到，只要我拉起几个姐妹一起做清洁，搞个小小的清洁公司，不也就是做老板了吗？”
“哦嗬，当老板这样简单？不过，活儿都出在自已手上，乡下人，勤快一点，吃苦一点，我看行的。”，“我要试试，你一定要支持我。”
“一定一定，我婆娘做了老板，我就给你打工，你要我吗？”
“你坏！咋不要？还有个事儿。”
“啰嗦，咋不一块说？”，“唐老板找了你。”，“咋？”，“让你明天一早去找他，说挣钱。”，“屁！那个龟儿子唐部长，好歹也是个管着几十号人，吃公家饭的劳什子长，可太抠太贪。回回让我到他部里办公室干活儿。
干了却要我签字和他五五分成。，连我力夫的血汗钱都要截一半，一准是个贪官。老子不去！”
“你还是去吧，我们租他的房呀？”
“又咋样？租房给租金。呃呃，菊花，你怎么啦？好好，我去，我去。他，活起真憋气。”
夏天亮得早，天刚亮，大牛就爬起来扛起扁担出去了，大牛刚走，肖何的电话就打来了。菊花瞅瞅确实还早，便说：“小妹儿，你就在外面耍耍等等吧，到时我叫你。”
“好的，我去公园跑跑步。”
七点半，菊花起来洗漱吃饭后，就拨开了电话。一个个拨过去，不是关机，就是茫音，连谢幕的手机也没拨通。菊花就只好又等。
好在没给黄总说确切时间，晚一点就晚一点吧。
直到快十点，才拨通了三个女人的手机，约了见面地点。关了门，菊花就匆忙朝大街跑去。
笔直的大街朝内拐，一直伸向城南。长长的路旁，是新建的一幢幢高楼小区；顺直再往里走半小时，登上一座小山恋，高档别墅小区“香•坊”就到了。
好不容易等齐了众女人，菊花瞅瞅手机，十点半啦，这会儿走去，不是刚好赶人家主人的中饭？一扭头，瞅见对面有一小饭馆，菊花就领了众人进去。
“不能让主人看不起。”菊花这样想着：“你早不到，晚不到，吃饭时间赶到啦？不，不能让主人看不起我们乡下人。”
进了饭馆，菊花就问一个高挑漂亮的女服务员：“有豆花饭不？”，服务员微微一笑，回答说：“有，四块一位。”
菊花要了五个豆花饭，她想，这是第一次约大家做活儿，这顿饭，我请啦。
可看样子，除了自已，四个女人根本就没有吃早饭。一个个捧着一大碗豆花，放开肚子吞得欢。看看她们饭吃了几大碗，豆花还舍不得拈尽，而是和佐料碟里的汤汤水水一起留着下饭。
菊花也有些心酸。
可不这样又咋办？乡下人，不能像城里人那样，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的。还是那个女服务员好，免费为自已到厨房要了一大盆河汤，中间还放了许多绿叶菜。
馋得姐妹风卷殘云般，连叶渣渣都捞了个干干净净。
哦，对了，那女服务员一准也是乡下人吧？要不，咋对我们这样关照？下次，还到她那儿吃去。这样，菊花领着大家赶到“香坊”门口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过啦。
别说，这高档别墅的保安素质就是高。
菊花让大家停下，一个人朝站岗的保安走去时，保安却早认出她，啪！一个标淮的立正敬礼：“你好！请进！”
菊花一怔：“我，我们是”
“知道，到黄总别墅保洁，请进！”，保安站得笔直，脸上笑微微的：“请到左边的小岗亭，把你们的身份证登记一下；然后，你们沿着右边的石板路直上，就是黄总的一一八号别墅了。”
一行人登了记，菊花领着踏上了右边的石板路。
芳草连天，曲径通幽，两旁高大的树梢在半空拱成一道长长泌凉的绿荫，把肆虐的太阳光拦在了外面。
众人行走其间，感叹不已，高兴万分。
当菊花在那扇大铜门前站住时，大铜门马上吱溜地朝两边自动打开，保姆迎了出来：“我还以为你们不来哩，怎么这样晚？”
菊花笑道：“我们吃了中饭才来的，不想给主人添麻烦。黄总在吗？”
“哦，是这样。黄总到公司去了，夫人在家。跟我来吧。”，一行人就小心地跟在保姆身后，朝别墅走去。
踏上铺满落叶的木阶，迎面就是雕成欧式拱门的大门。雪白的门楣之上，二个硕大的祼女雕像，让众女孩儿相互瞅瞅，都感到不好意思。
进了正屋，大家都站住了。
富丽堂皇的家俱，精美典雅的吊灯和跃层式的三层楼阁，让这些从没有做过高档别墅保洁的乡下女孩儿，眼花缭乱，惴惴不安。
保姆拿来了绣花的绸缎鞋套，示意大家罩上。
一直没吭声的谢幕忙摆摆手：“不行，不能换。换了无法爬上踩下的，我们把鞋脱了就是。”，于是，大家就把自已脚上的鞋脱掉，在门槛外堆了一地。
进了会客厅，保姆领着大家一层楼一层楼的看，边看边介绍；大家就啧啧啧的称赞，余音不断。
保姆十分骄傲的瞅着大家，菊花暗笑笑，知道保姆从心里瞧不起大家，也不在意。只是想，你又比我们高级一些么？不一样是乡下人吗？
很快，整幢别墅内外都看完了，也知道个大概的保洁面积啦。
菊花就拍拍手，开始分配任务：“咱们一层楼一层楼的朝上做，先内后外。每人间隔十五米，相互照料，不留死角。注意轻拿轻放，不要损坏东西。”
曾英瞅瞅地下，说：“菊花老板，没有拖帕和磨机，这地上咋办？”
“先做可以手做的，机器，明天我再去想办法。”，大家同意，逐散开，正式开始了保洁。直到这时，菊花才明白了，自已单独做和几个人一起做，完全是两回事儿。
自已单独一人做，是随心所欲，想怎样做，就怎样做，无所顾忌。
可现在不行了，也不知是自已太负责或是技术好等方面的原因，反正，除了谢幕外，菊花瞅着另外三个人都不放心。
瞧吧，肖何缩手缩脚的，一张干净抹帕，在清水里逛荡不了几下，就又拎着仍然可以用的干净水，朝洗漱室跑去。
瞅吧，扬柳青跪在地上，看似认真对待，其实由于姿势不对，使不上劲儿不说，并且做不干净，一会儿就会累的。
再看吧，那曾英大咧咧的，拿着抹帕蜻蜓点水一样，东擦擦西抹抹的，不用说，屁作用没得，纯粹是做给别人看——磨洋工的。
菊花就跑过去，一个个的纠正，做给她们看，直到正确有用为止。
做着做着，女孩儿们纷纷嚷嚷起来：“菊花老板，这墙头上的污垢擦不掉耶，咋办？”，“涂点洗洁精试试。”
“菊花老板，沙发上的脏点擦不掉耶。”，“涂点洗洁精试试。”，“试了，没用！”
“菊花老板，”
“菊花老板，”
“菊花老板，”……
菊花一下扔了手中的抹帕，坐在地板上：“你们都喊我，也不自已想想办法，我一个人哪能行？”，“你不行？我们更不行，咋办？”
谢幕这才问菊花道：“你以前没当过老板，召集过大家吧？”
菊花点点头，“没有工作经验不要紧，只要多动脑袋瓜子就行。”
谢幕拿起抹帕，细细的边抹边说：“家庭保洁，一般的污垢，用洗洁精就可以对付；可对大面积的别墅，洗洁清起不了作用的，就只有用药水了。”
“药水？哪儿有卖？药水不腐蚀墙壁吗？”
菊花依稀记起，是听别人这样说过，就问：“用药水，那是很大的保洁面才要用的？主人同意吗？”
“药水好坏，全看配对率。对除污垢和老迹有用，主人咋不会同意？一般都没意见。”
“谁说主人没意见？”脑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嗓音：“药水蚀墙呢，我这儿就不准用。”，大家回过头，一个珠光宝气，双手抱肘的年轻女人，似笑非笑的站在身后。
菊花恭恭敬敬的叫道：“你好，夫人！我们见过面。”
夫人注意地瞅瞅她：“哦，昨天见过，你就是那个做清洁的？”，“这就是我们的菊花老板！”谢幕不动声色的介绍：“今天我们只来了五个，包你展焕一新，放心。”
“是吗？”
夫人笑笑：“那要看我真的放心还是假的放心啦。”，大家听听夫人的话不顺，一下都存了小心。“你多大？”夫人站在肖何面前。
“未成年人吧？你们老板黑心呵，这么小，就要你出来干活儿？”
“不是这样，我是志愿出来干活儿的，我已经十七岁啦。”肖何有些害怕的低下头，使劲儿擦着墙上的墙纸。
“哦，十七啦，法律上不是指十八岁才是成年人么？你还是未成年人呵，可以告你们菊花老板，要求赔偿的。”
一面突然跺脚向扬柳青喝到：“你擦的啥墙壁？墙纸都给我擦破啦，这墙纸是法国货，一千多块一个平方呢。”，扬柳青吓得停了下来，不敢再抹。
“你哩，丧起个脸，好像主人欠你万儿千块一样。”
夫人又朝谢幕凶去：“你是来做清洁，还是来卖骚的？看你穿的，像个啥子？”
菊花这才注意到，谢幕穿了一身很好看的浅灰色衣裙，掺杂在伙伴里，一点看不出来；可现在一人独自站在水银灯下，就显出真正的成熟女人身姿。
只见她擦拭得又快又干净，一点点的向前推进，与自已三个落后者，形成了单兵突击的姿势。
夫人又转向了肖何，吼到：“莫明其妙，我就站了这一小会儿，你换了二桶水。真是不用你出钱，不知心疼吗？”
肖何吓呆了，可怜兮兮的望望夫人，又瞅瞅菊花老板，欲哭无泪。
“问你哩，呆着傻啦。保姆，保姆来一下。”，早躲藏在一边瞅着的保姆应声而至：“夫人，啥事儿啊？”，“这家公司是谁请的？这么不尽力。”
“是我。”
保姆只好硬着头皮答：“可黄总审查后，同意了的，这才让她们进来。”
“黄总？黄总同意就行啦？”夫人不知咋的，瞪着肖何，大光其火：“我还没同意哩，瞧这小狐狸精骚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家正经公司。”
菊花死死地盯住自已手中的抹帕，才没跳将起来。
而肖何扬柳青和曾英早吓得呆住了，不知道自已哪一点得罪了这母夜叉？唯有谢幕冷笑笑，依然不紧不慢的忙着。
谢幕竖起二根指头，敲敲夫人的高跟鞋：“请让让，莫耽搁我们工作，保质量赶时间呢，请让让。”，夫人一跺脚，扭着水蛇腰上了三楼，呯！传来用力的关门声。
保姆见惯不惊的瘪瘪嘴巴：“更年期综合症提前犯啦，神经病！”
一扭身：“大家莫怕，莫理她。菊花老板，莫怕啊。”，“黄总多久回来？”菊花腔调里带着哭音：“我们又没得罪夫人，她这是怎么啦？”
谢幕就鼻孔哼哼：“什么怎么啦？瞅人家小妹儿比自已年轻呗。年轻的小妹儿，谁不喜欢？只有怨妇看了生气。”
肖何脸一红，往菊花老板身后躲藏。
曾英笑了：“莫躲莫躲，出来，气死那母夜叉。”，保姆手一抄，居高临下的瞅着有些六神无主的菊花：“这就怕啦？菊花老板，还早哩，才刚开头呢。”
菊花为难地摇摇头：“我没想到会碰到这种不讲理儿的主人，我们已经够小心的了。”
“小心？你就再是小心又怎么样啊？”
保姆有些生气了：“谁叫你们是乡下人？乡下人就是再小心，城里人依然看不顺眼，这不是明摆着吗？那还出来混什么混？干脆回家窝着算啦，真是扶不上墙的阿斗。”
谢幕注意的看了看保姆，又瞅瞅菊花老板，忽然将洗洁精瓶子一拎，悄无声息的爬上了三楼。
然后，又飞快的跑下来，若无其事的重新拿起抹帕：“呆着干嘛？做啊，不做，拿不到工钱的。”，大家就又都小心谨慎地做了起来。
保姆没走开，而是看看谢幕，又望望三楼，好像在思忖什么？
现在，因为被夫人呵斥了一顿，菊花老板就监工似的，一边做，同边看看这个，瞧瞧那个，纠正着，督促着。
谢幕边做边悄悄用胳膊肘儿碰碰她：“菊花老板，怕啦？钱，不好找吧？”
菊花说：“怕倒不怕，不过，我最听不得别人说自已尽力。”，谢幕一笑：“关她哩，自已对得起自已良心就行。”
哗！三楼传来拉开房门的声音，又呯地关上，上了锁，然后，叩叩叩，高跟鞋声响了下来。
“哎哟，我的妈呀！”传来有人摔倒顺楼梯而滚下的惨叫。
说时迟，那时快，保姆飞快的跑了上去，抱住了夫人：“这，这是怎么回事哟？”
“我，我也不知道哇，鸣！”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