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二、塑桶生计
二、塑桶生计
瞅着那穿市管会制服的小伙子一消失，菊花就和一班姐妹，飞快的冲出了巷道。
找好各自的位子，大家忙忙碌碌的摆下塑料小桶。又变戏法般从屁股后面一掏，取出卡在腰间的硬纸块，打开放在桶前。
硬纸块上的字儿是大牛花了十元钱，请复印店的小张特意做的：“家政服务，清理，打扫，包周包月，保证质量！价格面议！”。
红色的一号贴字，天蓝色的标点，符号，格外引人注目。这比那些根本不懂包装的姐妹，好多了。难怪菊花每次一放字牌，就总有顾客问上门来，生意也源源而来。
这不，菊花刚把塑桶里的抹帕，刮刷，还有海绵什么的，一一理好，一个人影就站在了她面前。
“妹儿，多少钱一月？”，“你家里多大？”菊花应声而答，一面抬起头来：“十五块钱一平方，一次；做二次可优惠。”
对方是一个拎着节能袋子保姆模样的农村妇女，微微一笑：“哟，有点贵哦。妹儿，能不能便宜一点？我可没决定多少的权利，我只是买菜路过，顺便替主人喊喊。”
菊花舒一口气，这人也怪，总是看了和自已同类人，才放心和宽心：“那，一平方十四块钱吧，再不能少啦。大嫂子，这年头，什么都在涨，可做家政服务，一直都是这个价。”
“多少价我也不知道，妹儿，这样吧，我看你还算老实，就跟我走吧。我带你看看主人，你自已和主人谈，愿意吗？”
菊花点点头，拎起了塑桶：“扬姐，待会儿见了我们大牛，就说我做家政服务去啦，谢谢哦。”
她扭头对隔边的姐妹叮嘱道：“下了班，让他自已先回去，顺便卖点小菜，晚上煮点稀饭，这天怪热的。”
扬姐就点头，一边羡慕地对身边的其它姐妹说：“菊妹儿生意好着呢，一放字牌，就有主人叫。赶明儿，咱们也去做一张，包不定生意就会好起来。”
“说得轻巧，像根灯草。没听菊妹儿说么，一块字牌要十元钱呢。十块钱哟，可以买好几天的小菜啦。算啰算啰，咱花费不起的。”
走得老远了，菊花还听见姐妹们的叽叽喳喳，不禁得意一笑，挺起了腰身。
做字牌，是大牛出的主意。在这座城市闯荡多年的大牛，见多识广，出的这个主意真不赖。
同一村落的菊花大牛，自幼订婚，十五岁就双双就来了这座城市。如今，七年过去啦，二人在城市租房而居，成了家。
成家那天，二人拿出几年储蓄，置办了婚礼和宴席，请来了远在他乡的双方父母亲戚。
惹得亲戚们撬起大姆指，直吐舌头：“不得了！光是婚礼宴席就花了四千三，还莫讲床上那嫁妆和屋里的家俱。大牛和菊花是城里人啦，发财啦，不得了啦。”
村长姑娘，也是二人的三表妹杏柳，就扭着菊花大牛，要他俩带自已出来也在这座城市里闯荡闯荡。将来也要像二人一样，在城市里风风光光。
其实，二人花着心思纠正杏柳的同时，丌自暗暗叫苦不迭：杏柳哩杏柳，你只看见了咱俩现在的表面，咋知道城市生存的艰难？咱俩心中正苦着哩。
婚礼后，二人咬紧牙关支撑了十几天，好歹平安送走了父母亲戚。再关上门，细细的盘算盘算。
几年的储蓄见了底儿。交了这个季度的房租，存折上只剩下了二百块钱。菊花当时就哭了：“就剩二百块钱啦，这，这咋活哩？”
大牛就拍拍老婆的肩膀，哈哈一笑：“傻婆娘，哭啥？咱这扁担往肩上一扛，不就是钱吗？只要肯吃苦，就保证饿不死你。放心吧，一切有我呢。弄饭，吃了我马上出去搅活儿啦。”……
“妹儿，这边走。”前面领路的保姆回头笑笑：“一路上都不说话，多大啦？出来几年啦？有对象了么？”
菊花回过神儿，扑哧一笑，又连忙捂住自已嘴巴：“二十三，出来七年啦，大嫂，你真逗，人家家里人都有啦。”
“哦，没看不出哦，细皮嫩肉的，我还以为，哈，老糊涂啰。”
保姆自嘲地停停，笑笑：“妹儿，我真瞧你心善，给你说句实话，这家主人开着宝马，挺有钱的，你尽管漫天要价，赚一个算一个，赚二占了便宜。这些城里人，不要白不要，莫怕！”
菊花担心的问：“大嫂，他会不会骂人，赶我出去哩？”
“不会不会，人家是什么什么儒，儒，儒商的，不会公开骂人，最多脸色不好看罢了。”
保姆狡赖一笑，顿顿，再叮嘱道：“不过，要价要趁他老婆不在时开口。那女人，可精鬼着呢。”，“那他老婆，今天在不在哟？”
菊花停住了脚步，担心的问：“城里的女人，个个都挺泼辣厉害的。”
保姆哈哈一笑，一拉菊花的小塑桶：“你也不想想，他老婆在，我还敢叫你现在一起去吗？不过，要赶快。他老婆做头发去啦，一般要担搁二三个钟头。但也没准儿提前了呢，咱们快走。”
二人加快了脚步，穿街过坊，好一会儿后就看见了一座大门。
整座白玉石精雕细琢的门枋上，镌刻着涂成淡绿色的二个大字“香坊”。透过门枋，可以看到依山而建的一幢幢别墅，红墙碧瓦地掩映在葱葱郁郁的树林之中。
“到啦。”
保姆呶呶嘴巴，忽然站下，转身瞅着菊花。菊花被她瞅得不好意思，直拉拉自已的衣角：“大嫂，你？”，“妹儿出来七年啦，懂事么？”，菊花点点头。
“懂得分成么？”
菊花摇摇头：“什么分成？咱真不懂。”
“我看你也不懂。”
保姆不客气的上下瞪着菊花：“一路上话也没得多的，是装聋作哑呢？还是平常也这样？这样吧，妹儿，我教教你：按我叮嘱的做，
如果主人给的价钱，超出了你本来的要价，每一块钱，我提五毛，现时现结，行吗？”
菊花总算听懂了，想想，逐点头同意。菊花想，干嘛不同意呢？保姆给自已介绍了业务，也是担了风险的。
再说了，如果她不找自已，找别的清洁工，自已就少找了一笔钱。而钱，对自已和这个风雨飘摇中的小家庭，是如此如此的重要。
哦，我明白啦，这就是城里人所说的“介绍费”吧？
思忖间，保姆将自已的头发一捋，领先朝“香坊”走去。保安见了她和菊花，迎面一个立正，敬礼，目送二人进了红标杆，让菊花感到了浑身的不自在。
说也奇怪，进城几年来，为生计奔波的菊花进这样的高档别墅区，也不是一次二次，可每次都感到不自在。
菊花总是觉得保安那目光深深的剜进了自已心底，像因为知道了自已是贫穷的农村姑娘，而充满了怜悯，轻视和嘲讽……
“菊花，菊花！”
有人喊自已呢，菊花抬起头，是大牛。大牛正将扁担夹在自已的腋下，数着迭钞票：“巧，你也来这儿哪？”
大牛笑道，扬扬手中的钞票：“扛了几个大件上三楼，瞧，足足一百三十块哩。”
菊花瞅着老公一身透湿的短衫和额角上晃悠悠掛着的汗珠，忽然感到一阵心酸：“唔，记得早点回家，钱，找不完的。”
菊花瓮着鼻子说：“顺便买点小菜，熬点稀饭。”
“好哟，你做完后，也早点回家呗，我先走啰。”，大牛朝停下注视着自已的保姆笑笑，将钞票往菊花一揣。菊花刹那间红了脸。
菊花看看保姆，推脱道：“干嘛呢？这是在外面，你先拿着，晚上回家再给我。”
大牛摸摸自已的脑袋瓜子，恍然大悟，将钱揣进自已的裤兜，一拎扁担，走了。“妹儿，走快点。”保姆指指半山上的别墅，焦急的喊：“主人等急啦，快一点。”
终于到了！
保姆拉拉菊花，示意她退后。然后自已走上去，将脸孔凑近大铜门。嚓！什么东西一轻响，大铜门慢慢开了。保姆忙将菊花一拉，挤了进去。
走过一段不长的草径，踏上布满落叶的木阶，二人便进了别墅。
菊花立刻感到一阵凉爽迎面扑来，下意识的裹裹自已单衣。保姆先叫菊花换了鞋，然后才领着她进了正中的会客厅。
铺着厚厚地毯的厅内，一个中年男人正惬意的坐在大沙发上看书。
“黄总，家政服务员找来了。”保姆恭恭敬敬的说：“你看一看。”，黄总放下手中的书，一双锐利的眼睛盯住了菊花：“哦，有资质证吗？先给我瞧瞧。”
菊花楞住了。
黄总说的资质证书她懂，可这种经国家工商局认定颁发的家政服务的资质证书，只有正规执证照营业的家政服务公司才有，自已一个单干工，哪会有呢？
姐妹中有的人倒是持有，可那是花了大价钱挂靠在某个家政公司，由公司复印下发的。
弄一个所谓的资质证书复印件倒是不难，可要钱呀！
“怎么，忘记了带？”黄总笑笑，看得出他涵养极好，保养得也极好。一张红润润的圆脸，一副深棕色琇琅眼镜后面,嵌着二只黑漆漆的眼睛，是那样的睿智从容和锐利。
菊花不由自主的点着头。
“这妹儿可老实了，一口价！如今，老实的妹儿可不多。”保姆走到大沙发边的茶几上，替黄总渗上开水，一面小心地敲着边鼓，暗暗向菊花使使眼色。
“哦，是这样。呃，让她自已说呗，怎么，怕我吗？”
黄总把菊花的堪态看在眼里，不禁笑起来：“我可不吃人呵，妹儿，放轻松，放轻松，不要紧张，说吧，我这别墅上下三层楼七间房，整幢别墅全部做，要多少钱呵？怎么称呼你呢？”
菊花嚅着自已的嘴巴：“我，我叫菊花。我们是按平方算的，一共有多少平方啊？”
“四百九，够你忙的，你是一个人吗？”，菊花开始镇静下来，摇摇头，脑袋瓜子飞快地盘算开来：四百九十个平方，要他30块钱一个平方，就是14700块钱。
然后，再返给保姆本价上的一半7350块，自已可以尽赚7350块。可这么大的面积，自已一个人绝对不行，怎么办呢？
“哦，今天我是一个人先来看看做做，明天就可以多来几个人。”菊花脱口而出，连自已也不相信自已，居然敢当着主人大包大搅。
“嗯，做生意讲究心诚和货真价实。可以，那你说说，要多少钱才做得下来？”黄总微微点头，他已从心里对外表老实的菊花，打了满分。
“40块钱一平方，保质保量，不讲价。”
菊花又脱口而出，这次自已吓了自已一大跳，天爷！菊花，你可真敢要价，抢人呐？黄总迅速在自已心中默默，笑了：“菊花，有点贵哦。这样吧，三十块钱一平方，如何？”
保姆高兴朝菊花眨眨眼，示意可以了。
菊花也佯装着在心里默默，然后抬起头，望着黄总：“同意！我们出力，自带饭菜；所有的你出，黄总，行吗？”
黄总点头：“可以，那么，菊花姑娘，我们是不是应该签个合同呢？”
菊花就又为难了，要说做这事儿签合同，天经地义。这么大的别墅，房屋的东西，家俱，水电气什么的，要是被保洁员损坏了，可是要赔偿的。
然而，自已就一个人，有这必要么？
而且好像，好像签合同就是对方不信任自已。长这么大，菊花还从未与人签什么合同呢？然而……见菊花不答语，黄总又笑了。
“算啦算啦，菊花姑娘，合同不签也行。但我有言在先，一切做完，经我检查后，再一次性付钱；如果中途你退出或损坏东西，故意浪费水电，就要据实扣出，不过份吧？”
菊花吁口气，轻轻回答：“可以的，我今天开始么？”
“随你！”黄总淡淡一笑，挥挥手：“保姆，你领菊花姑娘先到处看看，去吧去吧。”，保姆就朝黄总一鞠躬，领着菊花向楼上走去。
“哦，对啦，菊花姑娘，还有一件事儿。”
黄总忽然想起了什么，拎着书本对二人的背影说：“你们那个饭呀菜的，就不必自带啦。为我工作，我应该招待你们的，但是工钱一分不会少，听明白了吗？”
菊花站住了，扭过头，朝黄总送去一个微笑：“谢谢黄总。”
保姆捏捏菊花的手，低声说：“上楼，看看房间，他老婆快回来啦。”，如此，在保姆的带领下，菊花巡游一番后，不喜反忧。
别墅太大啦，看样子，也有一年之余没彻底做过清洁。
虽然雇有保姆，可也看得出，保姆心不在此。整幢别墅在表面的清洁之下，更多的是积垢。比如窗缝楼阁，比如门扉台阶……
转了一圈下来，菊花对黄总说：“黄总，我们可是只做别墅清洁，不包括家俱桌椅的。”
黄总有些惊讶：“是吗？我还以为全包括呢。哦，我对保洁这行不熟。不过，如果连家俱桌椅一起做，行不行呢？”
菊花缓缓的摇摇头，以她的保洁经验和刚才的巡游看来，那样做，难度太大，而且，也没把握。因为，一接触到家俱桌椅，难免不涉及到损耗损坏，那样做，很可能得不偿失。
到底是生意人，黄总略一想想，就明白了，释然的朝菊花一笑。
“好的，我明白啦，不包括，就不包括吧。原先讲好的工钱一分不少，你们只管出力，注意自身安全；其余的全由我负责。还有，一个星期做完行吗？”
见菊花灿烂一笑，黄总伸出右手做了一个V字：“军中无戏言，明天就开始吧。”
出了别墅屋子，还是先由保姆朝大铜门探出面孔。嚓！依然是轻轻一响，大铜门自行慢慢打开。二人这才晃晃悠悠的挤了出来。
保姆捏捏菊花的肩膀，高兴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妹儿，我俩有缘呵，怎么样，这趟生意接得可以吧？”
菊花知道她的意思，逐回答：“大嫂放心，完工领钱后，我一定照约定提给你。”
“7350块哟，多的我可不要。”保姆搓着双手，看得出她十分激动：“妹儿，你是好人，好人哩。有什么找我，我一定配合。”
“保姆，你和谁配合？配合什么？你是谁？”
一个女声高亢的在耳边响起。保姆浑身一机灵，转过身来，一辆锃亮的宝马停在大铜门前，一个着装高雅的年轻女人，正站在二人身后。
菊花和保姆暗自一吐舌头，好家伙，太入迷啦，女主人的宝马车开到了身边都没发觉，但愿她没听见二人的密约。
“夫，夫人，这是来做咱别墅保洁工作的菊花姑娘。”
保姆打着哽儿介绍，又对菊花说：“菊老板，这就是咱们别墅的夫人，对人可好哩。”，女主人高傲的朝菊花点点头：“你就是菊老板？好好，见过别墅和黄总了吗？”
“见过，明天开始工作。”菊花轻声回答，不知咋的，对这个女主人的古作矜持与高傲，突然感到一阵厌恶。
菊花回到原来搅工的地方时，姐妹们都还在原地呆着哩。
也许是今天的市管小伙走了，就没再回来；也许是今天找保洁员的顾客太少或许根本就没有，总之，姐妹们都还呆在原地，眼巴巴的瞅着如过江之鲫的行人，急切的从中捞出一个愿意雇工付钱的主儿。
菊花在路上就想好了，黄总的别墅太大，自已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忙过来，想一推了之。可又实在舍不得这笔大生意，真做完后，自已也有一笔不薄的收入啊。
那鬼精的保姆送女主人进屋以后，又偷偷溜出来，追上了菊花。
曾经沧海难为水的保姆，其实一开始，就把菊花完完全全的瞧科在眼。她知道市面上像菊花这样拎着个小塑桶，单干搅工的农村女孩儿，多如牛毛。
不过，那些被生活熬炼得格外成熟与老道的农村女孩儿，都让人感到不安全，也毫无信任感。
不知咋的，她就看上了菊花。自已反反复复的在近处或远处观察了菊花许久，才最后下了雇请菊花的决心。
然而，虽然和菊花搭成了分成的口头协议，保姆还是决意往实地擂擂，以免自已最后鸡飞蛋打一场空欢喜。
保姆追上了一边走一面想问题的菊花，领她到了出“香坊”大门的保安室，向保安讲了雇请菊花菊老板，来黄总别墅保洁进出的具体事项，这让菊花十分感激。
是呵，进出这么高档和警戒森严的别墅，不要保姆给保安事先讲清楚怎么行？
自已光顾着高兴，怎么就忘记了这事儿呢？“大嫂，你真好，真细心。”菊花感激到：“我都忘记啦。”，“年轻人嘛，哪会想到这么细？”保姆丌自笑笑。
她想想，又说：“对啦，明天你和你的工人，还一定记着带上自已的身份证，刚才夫人特地叮嘱了的。”
“嗯！”
菊花低声回答，又看着保姆：“呃，大嫂，你怎么给黄总和夫人介绍我是菊老板呢？我才不是什么老板哟。”
保姆完全地放心和高兴了，从这句话中，她自信完全摸清楚了菊花的来路，也更坚定了自已的信心：“什么是与不是的？有几个老板不是从一无所有里起步的？
你把你的单干姐妹们一组织串起来，培训培训，讲清楚各人所负的责任，不就成啦？”
一语中的，天窗顿开！菊花只觉得自已的脑子一亮，眼前一亮，对呀，那些单干的姐妹们，不是一个个孤孤单单的盼着顾客雇请吗？
明天，自已从她们之间挑选几人，事先与她们约法三章。
然后，再讲明工作的需要和操作规程，讲明工作中要小心安全，不损坏客人财产，不浪费客人的水电气和谁出事，扣谁工钱和自已负责云云。
自已把一干人领到黄总别墅开始保洁工作，不就是一个临时的小公司了吗？
哦嗬，也就是小老板了呀，哎呀呀，保姆大嫂你可真聪明，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难怪你要介绍我是菊花老板呢。菊花豁然顿开，眼睛清亮起来。
保姆看在眼里，轻轻问到：“菊花老板，关于工钱和吃饭，你怎样给你的人说？”
“实话实说呗！”菊花毫不犹豫的笑道：“大嫂，你问得可有点奇怪。”，保姆轻轻推推她：“你应该这样说，工钱，因为是别墅，就照顾大家，按照平时最高的15块钱一平方付。
吃饭喝水呢，就说经过你与黄总的友好协商，黄总同意在别墅内搭伙，他吃什么，大家就吃什么，饭菜管饱管新鲜；至于饭钱呢，每人每顿象征性的交二元钱就行了，由你记着，完工后，统一从其工钱里扣出。现在的二元钱，能吃什么？这一点，人家可比你心中有数。”
又是茅塞顿开！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现时的说教发挥了惊人的效果。简单朴素的语言和方法，让菊花第一次从矇矇眬眬中，仿佛懂得了怎样当老板和当老板的奥秘。
菊花高兴的擂着保姆肩膀：“大嫂呃，你真是聪明能干啊。想想我真笨啊，怎么就不懂得这一点呃。”
保姆冷冷一笑，貌若鬼蜮：“我从十五岁来到这座城市，至今二十五年啦。25年了啊，菊花，你想想，什么没经历过？什么没见识过？我死都死过了五次啊。现在想起来，我可真是傻。”
菊花退后一步，有些惊愕的瞧着她：“大嫂，你说你死过了五次？是真的吗？为什么？”
“女人啊，谁叫我们是女人？”保姆一反常态，仰天长叹。
“在这城市生活难呵，连男人们都感到艰辛困惑，更莫说我们女人了。菊花妹儿，听我一句大实话，什么情啊缘啊爱啊统统是假的，这世间，只有钱是真的。”
菊花惶恐的摇摇头。
保姆平静下来，一双手搭在菊花肩上：“你会懂的，不要紧，慢慢来。不过，遇到什么感情和金钱上的事儿，你可再不能像我以前那样搞什么上吊自杀。那样，除了伤身体和心灵，实在是对自已一点儿好处都没有的，懂吗？”
菊花就乖乖的点点头。
保姆眯缝着眼睛，抽出双手拍拍菊花的脸蛋：“真乖，黄花闺女呀。祝咱们合作成功！拜拜！”，菊花望着她隐没在阳光中的背影，莫明其妙的想哭，为她？为自已？菊花不知道炽模模糊糊的感觉到，自已的命运将要和这个意外相逢的保姆大嫂子联系在一块。
现在，找姐妹们去吧，明天还要正事儿干哩。
菊花边走边在脑子过滤着姐妹们，扬柳青，和自已同年龄，人儿如其名，就是有点木纳和偷懒；曾英，三十出头，显老，可人挺勤快，肯吃苦，算她一个。
肖何，真正的小妹儿，才十七岁，听说是从家乡逃婚出来的，人儿漂亮，一张瓜子脸，手脚麻利，读过二年高中，叫上她。
哦，怎么忘掉了她？谢幕，据她自已说，挨边四十啦，总是沉默寡言，拎着塑桶往墙边一站，一点不惹人注意；可她的脑袋瓜子灵光，哼得来很多流行歌曲，大家喜欢听呢。
这样就够啦，算上自已，也就是五个人啦。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