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为何如此 -- 第十三章 亦回亦思
皓白的月光伴着狂风阴云忽隐忽现，昏黄的路灯让雨水洗涤得更光芒辉亮，曾茜兰倚靠在弱软的主座椅上面，大口大口吐着清香的番茄味道，惺忪的眸子嘲讽望着这烟雨朦胧的季节，耳膜里还一回荡着同事的劝慰：“茜兰，你的堂弟对你最好了，他的事你怎么安稳置身度外，换做是我我也不会心安理得的坐在这里。你的表情流露出你想去的方向，别在这对我狡辩，你能骗的了你自己吗？”“对呀，自己骗的了谁，她能？最后还是骗不了自己。”……
汽车的引擎寂寞的穿梭在湿淋淋的公路上，那些往日的回忆仿佛从深奥的宇宙空洞里拉扯出来，平铺在左脑右脑不绵。
深秋的庄院里夕阳妩媚的铺趟在水晶玻璃上，归巢的侯鸟落在萧蔷的树枝上据傲的唱着动听的弦乐，将要分割开的树枝，有着难舍难分的痛，就像树上飞絮的落叶，难以割舍树枝滋润的光明灿烂。
空静的大厅里，地板上凌乱衣服铺满整个走道，一张粉蔷薇的沙发上坐着形容枯槁的少妇，只见雪玉的双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脸，晶莹的水珠热滚滚的从手缝隙里渗漏出来，惨泣的哭声撒手人寰的回荡在空气里，黯然伤神。
悠悠的红云下系着蝴蝶结的小女孩哼着童年的歌谣踩着轻盈愉快的步伐，抬开那扇伴着自己成长的那扇门，习惯的走进去，边四处张望边脆声喊道：“爸爸，妈妈。小茜兰回来了。”
当那双天真喜悦的星眸停留在那张憔悴的脸上时，她纤小地背脊僵硬了。嗷嗷地哭声在她弱小心里掀起一团团恐惧。小茜兰惴着忿忿的心倩缓缓移了过去，疑惑地问道：“妈妈，你怎么了。”环视爸爸昔日此时待在的厨房，亳无踪迹，心里纳异更是寒风刺心，轻轻地问道：“爸爸呢？”
妈妈缓缓抬起湿润的脸，哽咽地道：“你爸走了。走了。再也不回来了。”小茜兰慌忙地问道：“爸爸去那了，为什么不回来了，为什么？说呀。”妈妈蓦然疯狂的对她撕心裂肺的道：“不回来就不回来，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小茜兰让妈妈骤然变化惊吓得频频后退，口中生气的喊道：“我要去找爸爸。像爸爸一样不理你，一辈子都不理你了。” “不理你。”如闪电般让少妇冰湿瞳孔充满着恐怖，三个字仿佛带毒的蒺藜深深渗进少妇的胸膛，毒素深入五脏六腑。
妈妈发疯似的抓着她衣襟，五指打在娇嫩的脸上，清脆的绽开了一朵红艳的五爪花，小茜兰薄弱的身体顺着气势重重地趟在冰凉地地上，她静静地趴在地上，整个身体都僵硬了，一动不动的望着往日视已为生命，每夜抱着自己哼着动听的歌曲让自己深深进入梦魇里的妈妈。
她小心翼翼，轻轻地问道：“爸爸，为什么不回来了，我要告诉他，我考试又得了第一名，为什么爸爸不像往常给我买我最喜欢的小布丁？为什么？”……那些疑惑不停在小茜兰心里不停的纳喊，黑钻石的眼瞳里汹涌流趟出9岁的晶莹，那是多么的清澈见底，第一次深深感悟到这晶莹是那么的苦酸，是那么的痛。
树枝明明知道落下的树叶会有四分五裂的破碎，但还是忍着狠狠的痛，因为这是它们注定的宿命。……
一双倨傲地冰瞳里渐渐裹着淡淡雾，眼前那层轻雾可以轻易的抹去，而深旧的泪痕依旧带着一份执著，而这执著新陈代谢浓浓深深的恨意。……
曾茜兰轻轻拭掉流趟下来的眼泪，嘴角勾着苦涩的孤形。穿过洁净地玻璃窗远远注视着警察局大门惴惴不安徘徊在昏黄灯下苍老的背影，心里隐隐作痛。那中年妇女似乎发现她，步伐蹒跚的走了过来，曾茜兰慌忙的从车厢里跳出来，迎了上去，礼貌地喊道：“甘阿姨，怎么你也来了。”
甘阿姨微笑道：“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是，反而让你抢了对白。”曾茜兰呵呵道：“那我们都想到一处了，心有灵犀呀。”
甘阿姨打趣的道：“我可不敢跟你心有灵犀。到时候那飞醋坛子不砸破我的头才怪。”曾茜兰被逗得腰枝颤抖，好半晌喘过气来地道：“那会呀，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呀。”
甘阿姨皱了皱鼻子，说道：“好了，还是说那惹事精好了，那警察不让我进去，说太晚了。我正想回家去，不想，碰见你来了。真麻烦你，让你喝个酒都不尽兴，不过这样也好，女孩家晚上喝酒又开车，不保险呀。”
曾茜兰讶然的瞠目望着她道：“阿姨，你怎么知道我喝酒了？”眼珠一转，想起曾昕来，抿了抿嘴道：“我那堂弟放心不下我，又打电话让你，让你……。”
甘阿姨见她支支吾吾，心里一动，把话接了过来道：“让我来教训你是不？”曾茜兰不想让她一语说中，推搪地道：“不是了，阿姨，别误会我了。”“你也不要误会曾昕，是你喝的太多了，洒气扑鼻。”曾茜兰尴尬地轻吟道：“哦，呵呵。没事的，只是一点酒液洒在身上了。”
甘阿姨笑容敛收正言关切地道：“酒后驾车这种事，你在法律上应该比我更清楚，为了自己安全，你也应该注意自己身体呀。好了，阿姨，在这里唠叨了，你可不要介怀。”曾茜兰虚心地道：“阿姨，没有的事了。下次我会注意的。”
甘阿姨握着她的柔荑道：“我们还是去看看甘兴霖怎么样了。”曾茜兰应道：“嗯，方才，警察怎么说？”
甘阿姨抱怨地道：“还能说什么，时间晚了，不给再去看了。现在才多少点，也不到九点呀，问他我家丫头怎么了，他们又不说。”越说越来气，愤怒地又道：“那丫头不知又发什么神经好好的又去冲撞他们同事，他们那好有什么好脸色给我看。唉，曾小姐，你说怎么办好。”
曾茜兰深锁着秀眉，踌躇会道：“我去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再说吧。”于是拖着她的手走进警察局里，只见值班室里白炽的灯光下两名警员正低头窃窃私语什么。
曾茜兰轻轻敲了敲玻璃窗，温和的道：“你们好，我是甘兴霖的私人律师，曾茜兰。这位是她的母亲，请问现在还可以看望她吗？”
两名警员环视两人一眼，一名警员礼貌地道：“不好意思，现在已经过了探访时间了。方才我不是对你说了吗？怎么又来了。告诉你，你家女儿是杀人犯嫌疑人，可不是普通的刑事案件。”语气坚硬沉重地对甘阿姨说道。“我看了甘兴霖的档案，她现在可是没满18岁的女生。”
警员不满地冷哼道：“那又怎么样了。”曾茜兰道：“没有怎么样，只是告诉你们，她还有享有未成年保护法而已，在未成年嫌疑犯里，司法工作人员违反监管法规，对被监管的未成年人实行体罚虐待的等，依照刑法第一百八十九条的规定追究刑事责任的噢，我只是提醒各位。”连珠密放一气呵成，嘴角挂着得意的微笑，炯炯望着对方。
警员摇了摇头，淡淡地笑道：“放心好了，你的当事人没有受到任何虐待，你们也不要糊弄猜想。”
曾茜兰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好奇地问道：“那今天小甘与你们同事争吵是怎么回事？”
警员沉思会儿，道：“只是叫她去体检，也不知道这么发生争执了。没什么大事。”甘阿姨担心问道：“你们没动手打人吧？”
另一警员道：“阿姨，放心好了，没有的事。我们怎么好滴滴打你女儿干嘛。”甘阿姨不服气道：“哼，前几天我看报纸，有位成年人被误以为传销人员活活生生的让你们警察给打死了，你们叫我怎么放心的下。”
警员愣了愣，才道：“呵呵，这种事情绝不会发生在我们派出所，你们就放心好了。”曾茜兰试探问道：“这样好不，警察同志，你让我们去探访一下，不会耽误你们多少时间，就几分钟，就好，让她们母女说说话。”警察道：“感情你们不放心我们呀。再说了现在已经过了探访时间了。曾律师，这点想必你是知道的。”另一警察也接话劝住道：“是呀，现在都9点半了，这时间我们一律决绝探访的，再说现在你女儿杀人嫌疑犯还没得到更多的证据消除她的嫌疑，你们真想要让她尽快获得自由，你们也快点找到更有效的证据才是。”
曾茜兰探完他们口气，想必甘兴霖没什么事，暗放心下来了，礼貌的告辞道：“那好吧，打扰俩位了。”侧睑歪头对甘阿姨道：“阿姨，那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明天再约好来探访。”“那好，麻烦俩位警察同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