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十八章 （4）
展大鹏带头走进一家装潢不错的饭店，进了一个小雅间坐下来，邱岚婷只好由他。 展大鹏从漂亮的服务员手中接菜单时，故意碰了一下她的手，然后若无其事地看着：“烧乳鸽，爆虾仁儿，岚婷，你要一个吧。”
邱岚婷苦笑着说：“我还不饿，就要一个炒土豆丝吧。” “我看你呀，倒像个小气鬼，对自己也那么扣涩，总得凑成双数吧，再来个……雪衣豆沙，全当主食了。”这是什么东西？多少钱？邱岚婷没听说过这道菜。
服务员填完单子：“请等一等，有两个菜要慢一些。”服务员抹搭了男客人一眼，带上门走了。 “你不是饿了吗？要两个快菜多好。” “好饭不怕晚，我愿意等。”
邱岚婷的心里没底，只怕自己的钱不够。
她还有一件纳闷的事：展大鹏为什么不关心自己这一年来的情况？需要主动告诉他吗？他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知道他的父母都是省委干部，真的会让他去一个小医院工作吗？这么长时间，他是不是忘了自己？为什么又突然跑来？邱岚婷越想越怕，她望着男友的脸，想从上面洞察到更深层的东西。
展大鹏起身坐到岚婷左边：“你在想什么？我来你好像不高兴？”他说着把右手搭在她的右肩上。
邱岚婷笑了一笑：“怎么会？只是心里对你不托底。这一年为什么不早和我联系？两个电话为什么都打不通？真让我对你完全失望了。你现在又给我送来了希望，却还是感到你的内心深不可侧。能说说你未来的打算吗？”
“未来？”展大鹏笑着亲了他一下：“不要想的那么远，我对未来不感兴趣。” “那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你又来了，想念你，不行来看看吗？” “大鹏，你答应过我，毕业后我们要结婚的，现在一年过去了，你，了解我的感受吗”邱岚婷说着哽咽起来。 “好了，多高兴的事，你存心搅局么？” “不是，我是高兴，也很担心。” “我人都来了，还担什么心。”
邱岚婷抹了一下眼泪点点头：“我相信你，不会再丢下我不管是吗？”
“当然，菜来了。”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进”，服务员进来，把一盘土豆丝放在桌上。 展大鹏盯着她：“这菜上得也太慢了，存心饿死人，两瓶华丹。” 服务员出去拿了酒来打开，转身走了。 邱岚婷给大鹏倒满酒，自己倒了一口：“大鹏，谢谢你来看我。”只见展大鹏一口就是底朝天，邱岚婷只好陪了一点。
一盘虾仁上来，展大鹏的一瓶啤酒也喝光了，一盘土豆丝也剩下一半，看来他真的饿了。
又等了半天，两个菜陆续上来，邱岚婷总算是见到“雪衣豆沙”了，原来是雪白的蛋清皮包着豆沙馅的东西。
整个一顿饭，邱岚婷几乎是看着展大鹏吃的，她总是在担心这顿饭钱的多少，生怕他又张口要什么。好容易盼到男友搁下筷子：一只烧鸽不见了，连让也没让她，一大盘鸡蛋大的雪衣豆沙只剩下三个，虾仁所剩无几，那半盘土豆丝倒是再也没动，这买单的八十元钱倒是让她松了口气。
他们回到楼上，展大鹏又精气十足地把邱岚婷压倒在床上……
就这样，从省城到松江市一百多公里，两个人你来我往，大半年时间又过去了，展大鹏始终没有跟父母说起这件事。
有些日子没见到凯明了，林惠珠想念儿子，饭也吃不下，身体日见消瘦，好在有丈夫在前，对她还是个安慰。儿子不在跟前，媳妇也没了影，丈夫极力主张把邱岚婷娶过来，奈何陶凯明却置之不理，还经常让他抓不着影。
陶凯明几次被电话追回来，母亲哭着不肯上医院，凯明只好又住到家里来。 陶启程又说起儿子的婚事，他说邱岚婷是最合适的人选。
邱秉臣一家三口来看林惠珠，陶启程首先说起做亲家的事，邱岚婷说：“陶大爷，陶娘，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我俩不合适，上次我们到你们楼下让凯明哥挡住了，再说我也不同意。也许，我们各自心中都有自己的意中人吧？你们就不要为这事操心了。”
邱秉臣接着说：“也是，我的女儿可不是嫁不出去的，还是做好你儿子的工作吧，我保正女儿心里可是没有别人的。” “我们的凯明也没有。”陶启程的话叫的不硬，林惠珠把凯明女朋友出国的事说给了岚婷的母亲，言语中满带着期盼。
陶凯明下班，父亲又提起邱岚婷，凯明不耐烦地说：“爸，这件事不可能，就不要再提了。” “凯明，你总是不忘那个柳丹阳，她出国了，还能有什么指望么？你身体不好，她可急着要做个奶奶呢。” “爸，要不是你总别着，说不定你们早就抱上孙子了。” “你爸可没那个福气。” “爸，说真的，那柳丹阳要是很快回来呢？” “别指望了，她在我这里过不了关。” “好，那我就一辈子不结婚。”父子俩总是这样话不投机。
林惠珠见儿子的一张脸总是忧郁不振，心中的无名火在上升。正如丈夫所说，她真的盼望着早日抱上孙子孙女，心中也在怪那柳丹阳不通情理。
这一天陶启程不在家，母亲对儿子说：“妈视力一天不如一天，说不定将来要完全失明，那就看不见我的孙子了。丹阳还没有消息吗？还是去把她找回来吧。” “妈，这不是说找就找的事，她的脾气我知道，决不会扔下我不管的，我要去了反倒耽误她的学习时间，还是耐心等待吧。”
母亲叹口气说：“明儿，这几天我常做梦抱孙子，看来这愿望很难实现了。”林惠珠说着，竟然流下两行悲伤的泪水。 一向孝敬母亲的陶凯明有些受不了：“妈，儿子对不起你……”
邱秉臣问妻子：“岚婷说她心里有人，是真的吗？” “不会的，要有的话她会告诉我的。”他们问女儿，邱岚婷一口回绝说没有。
邱岚婷的心里揣着展大鹏，怎会容得下别人？现在她反而盼望着自己快些怀孕，认为这样就能拿住大鹏，逼着他快些与自己结婚。
这个星期天邱岚婷到省城与大鹏会面，她又急着要见他的父母，催得大鹏有些发烦：“要去自己去，告诉你还没到时候，他们不同意你怎么办？” “依你说来，就这样拖下去么？我只怕……”“我们做了几年的夫妻，这生米早已煮成熟饭，你还有什么可怕的？” “那，我们就让这生米煮成真正的熟饭，你父母肯定会答应的。” 展大鹏愣愣地看着邱岚婷：“你，什么意思？”岚婷笑了：“这个月的麻烦事没见，怕是真煮成了熟饭。你说过的，要怀了孕我们就结婚，说话要算数噢。”
岚婷虽然不敢确定是怀孕，但她希望是真的，这样可以和大鹏结婚，自己的工作也会调到省城，展家有这个能力。
展大鹏听了这话有点发懵，心中说：要真是这样怎么办？跟她结婚？不行，得赶紧和她上医院。
两人到医院检查结果，邱岚婷已经怀孕一个半月。邱岚婷高兴了：“大鹏，这回我们该结婚了，今天就跟你父母说吧，我总算盼到……”
她下面的话被展大鹏那紧皱的眉头给挡回去了：“你不高兴？大鹏，我们的年龄都不小了，还等什么呀？” 展大鹏叹了一口气：“岚婷，我们还是不要这个孩子吧？父亲正在给我换单位，要结了婚会受影响的。”
“你说的什么单位？那里的职工都不结婚么？我今天就要见你的父母，必须把这件事告诉他们，或许，你父母会高兴的。假如他们不答应，只要你和我站在一起，我就什么也不怕，好歹我们都有自己的工作，有个孩子也养得起，怎么，我说的不对么？”
“可我，不想现在结婚。” “什么？亏你说得出口，按实际情况，你已经结婚几年了，直到今天你还这样拖着我，你到底安地什么心？” “岚婷，你听我说，我只是想安排好自己的工作再结婚，这样对你也好。” “你不惜伤害我的身体，第一次怀孕就让我做掉，还说对我好？听老人说小产不如大生，告诉你，这孩子我要定了，你要是还想拖下去，我就抱着孩子上法庭，到时候你们家祖孙、父子都在法庭上见面，那才叫好看，你一定会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怎么样？想尝尝那种感受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