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深渊 -- 第六章 黎明前的梦魇
我遍体鳞伤，被那些强大的恶魔不分昼夜地追赶着，那巨大的翅膀、诡异的犄角和尾巴、还有那坚如钢铁的黑色肌肤，它们是——万恶之王！地狱里除了几位大魔头以外的最高级别的魔物，我的魔法对它们丝毫没有作用，我所召唤的骷髅与石人被它们轻而易举地粉碎，我所施放出的白骨之魂，击打在它们身上依然毫发无损。噢，我不得不说那真是糟糕透了！
我在这片死亡之地已经逗留了很长时间，可惜依然没有找到那个入口，照地图上所记载的地点应该就在这一带，只是地图上的残缺部份正好是我所处的地理位置。
很快，由于失血过多，再加上长时间的劳累，我感觉头昏眼花，紧接着连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在我的正前方是路的尽头，一条长长的深谷，那足以让人感到窒息的热气从底下串上来，下面炙热的岩浆闪闪发光，将天空中的黑云映射成一片深红。
正是在这有如日落西山之地，我想，一切都到尽头了。那些家伙，那些面目狰狞的万恶之王一个个向我逼近，这些甚至不懂人类语言的家伙要来收拾我了，他们会把我拦腰斩断，或者把我的头颅割下来，又或者用它们最擅长的本领“地狱之火”将我化为灰烬。我想我不能放弃，我将骨剑插入地面，然后我施展着最后的王牌，咒语仍在继续，那些家伙丝毫没有恐惧之心，似乎早已认定我的力量永远也无法凌驾于那之上。
看哪，我的“傀儡”从地底破土而出，眼前这个丑陋的九尺高的红色怪物，它是以熔岩组成的“火炎石魔”，迪亚波罗让我的力量突飞猛进，所召唤出的这个傀儡也比之前看上去足足大上两倍。
“去吧！将那些应死的魔鬼一一铲除，哪怕让自己粉身碎骨！”我嘶叫到。
与此同时，我那浑身上下燃烧着烈火的傀儡迅速冲向敌群，而我则在一旁施展着一些对于我的傀儡有用的魔法，在我这些魔法的推动下，我的傀儡变得更加的强大，它冲向那些恶魔其中一个，然后把它重重抛到半空中。它挥舞着那巨大的火焰拳头，那些家伙每中一拳都不得不后退两步。然而，以一敌众只是徒劳之举，那些恶魔愤怒地咆哮着，火炎石魔在千刀万剐之际变得支离破碎，最后，我以最后的气力将余下所有的魔力灌入火炎石魔的身体……
“轰轰！！”那巨大的爆炸把周围一里内都夷为平地，那些恶魔的尸体变得面目全非。
突然！我感觉背脊一阵冰凉，锋芒毕露的刀刃轻易地穿过我的身体，我看着那剑尖刺穿我的助骨从身体的一侧冒出来，然后再回头用余光看着那个满嘴尖牙的万恶之王。
“该死！”
顿时，鲜红的液体喷洒而出，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几近麻木的躯体自由落体掉下那片滚烫的火海里……
沉闷的热气让我从昏迷中醒来，我的视线也逐渐变得清晰，映入我眼帘的是一片火海，我从那炙热的黑色礁石上慢慢爬起，当我勉强站立起来的时候，我发现身上的伤口仍然鲜血流淌，这样下去我会很快死去。因此，我必须在身体完全虚脱以前想办法为自己止血。
我环顾四周，这里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滚烫，我正身处一块早已冷却又不时喷发着热气的黑色礁石之上，礁石的周围便是那烘烤得耀眼的混混岩浆，那些漂浮不定在火海之上的黑色熔石屡见不群。这里的画面静悄悄，我看见那些挣扎在火海里的灵魂在呻吟，却听不见那些悲痛嚎叫的内容。我看见那些因温度过高而熔化的岩石一块块落到岩浆里泛起粘稠的火花，却听不见那火花四溅开来的声响。我感觉得到，自己那残存的急促心跳，那带动体内血液流动的心跳，然而我觉无幸用那双耳感知这一切。我想，我聋了！
我用手轻拂脸颊，那鲜血顺着手腕向下流淌，我的双耳在流血，也许正是因为失血过多而导致我的五感渐渐的丧失。所幸的是我的双眼仍能看清，哪怕是带着些许的模糊，就像是一些迷雾在围绕在眼眶里。我所担心的是，再继续这样下去，我将连视觉、嗅觉，乃至感觉全都丧失，到那个时候，死亡便会悄然降临。
我尽量使自己加快脚步，虽然那只是带着蹒跚的步伐一瘸一拐地艰难前行。我小心翼翼从一块礁石跳到另一块礁石，并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我要趁着那些地狱里的恶魔还未发现我的存在之前到达目的地，我深信如果现在使用怀特的遗忘之卷的话，那股邪恶的强大魔力又要将空间扭转从而把我再次拉回这里了，而这一次的后果是更加难以预料的，我不能以身试险，我只能按照魔王的话去做，而地狱里还存在着唯一一件足以让恶魔感到恐惧的东西——“灵魂之石”！在我得到那颗神奇的石头之前我坚信自己不能轻举妄动，我不能失去这最后的机会。
我在这火炎之河的河岸边穿梭，一眼望去，是没有尽头的“火海”，那些浓烟遮挡住了大部份的视线，而热浪在空中形成的海市蜃楼，那些幻象看上去是如此的真实，这使人无法分辨出哪些是出路，而哪些又是危险至极之地。至此，我只能凭着感觉带领我继续下去。而这一切，都在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建筑物以后发生了转变。
我走到这个凹陷下去的地方，确定它不是我凭空捏造的幻象，也不是因地理条件而起的海市蜃楼，它是真实存在的，就在我的眼前。不过，说它是建筑物是十分牵强的，从外面看来它只是熔岩石壁上深深凹下去的一片而已，两边横七竖八零乱的堆放着一些倒塌的石柱，石柱的旁边有一个洞口，一个通往内部的洞口。显而易见，对我来说这里面看上去比外面那炙热的火池要安全得多，我从那个刚好能容纳一个人进入的洞口向里走去。
这里面是一间不大的石屋，在我的正对面是一座金色神龛，那上面是一个女性的天使雕像，之所以会这样认为完全是因为她背上那敞开着的巨大翅膀。那雕像面带微笑，双手摊于胸前，那手中的火团似乎已经燃烧了几个世纪却依然不灭。
我索性走到金色神龛的面前，看着那清澈无比的水流直淌而下，一直流落到最下面的圆池里。
在这地狱里，竟然会有如此神圣的东西存在，真是让我惊讶不已。在我认为，地狱里的恶魔们不能容忍除了它们以外任何异教神灵的雕像存在，然而这座金光闪闪的天使雕像竟然能在这万恶之地藏若千百年，看来它的创造者一定下了不少的功夫。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我在这一带附近没有遇到那些恶魔的随从了。
“不管你是什么神，如果真的有灵性的话就发发慈悲吧！现在，我就要葬身于此地了，你能容忍一个邪恶男巫的尸体玷污这个神圣的地方吗？”我向着那神像发疯似的叫到。
片刻过后，什么也没有发生，神像双手捧着的火炎依旧燃烧着，而在它脚下的水流依然不息流淌着。看来这显然只是一般普普通通的泉水，而在这死亡之地竟然能有如此孕育生命的水源也是难能可贵的。为了缓解疲劳和治愈那几近干渴的喉咙，我蹲下身来用手捧起那泉水一饮而尽。
忽然！当我再次贪婪地将手伸向那里时，里面的水干枯了，那石像的头渐渐低垂下来，它手中的火炎也慢慢熄灭，那之前敞开着的翅膀向我包围过来。
“恶魔！你这恶魔！”在我咒骂的同时，我感觉胸口突然异样的疼痛，鲜血从口中喷吐而出，我感觉我快要死了，我的视线开始模糊不清，那石像的幻影看上去像是恶魔的爪牙，那爪牙向我伸过来了，它要来毁灭我了……
我恢复了些许的意识并突然撑起身，四周还是无比的炙热，我看着周围的一切，那石像仍旧屹立在那里，只是早已失去了之前的光芒，此时看上去暗淡无比，它双手下垂，那巨大的羽翼也垂了下来。它低着头，脚下的泉水早已消失殆尽。这一切看上去竟是那么的神奇，我没有死，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还有那比之前任何时候都强而有力的心跳。
我感觉焕然新生，我的肉体里充满意了力量，之前还流血不止的伤口几乎已经痊愈，我的双腿完好无损，走路再也用不着一瘸一拐。更加离奇的是，先前迪亚波罗给予我那强大的魔力已经完全丧失。
是那泉水！一定是！那泉水里一定有某种魔法，一种神圣力量的魔法，它将魔王迪亚波罗赋予我的邪恶魔力给抵消了，正是这神圣的魔力让我再次恢复了清醒，它治愈了我的伤口，洗清了在我身上恶魔的诅咒！
在这个时候，一些东西窜进我的脑子里……，是呻吟！那些在火海里受苦的灵魂的呻吟声。噢，我的老天！我听见了，再一次用耳膜的震动来辨别这个世界的未知色彩！这真是太了不起了，虽然我不知道这个充满死亡气息的炼狱里为何会存在如此的神圣福地，我只能把那看做是冥冥之中主宰命运的造物主对我的恩惠。是的！我命不该绝，这使我对于接下来所要面对的一切满怀信心。
我从那狭窄的岩洞中走出来，然后看着眼前弥漫在空气中的硝烟，我原本应当想办法驱散这些遮挡住视线的障碍物，驱散那有如细丝制成的黑色薄纱，进而看清这个地方的真正面貌，只有那样我才能找到出口进入我所要到达的领域。然而事实并非如此的简单，我得担心那些强大的恶魔，如果它们发现了我，以我原本所拥有的力量是无法抵御的，那将会比想像中的更加糟糕。
我一面看着那些被岩浆烘烤得绯红的岩石，一面陷入沉思当中。突然，一种想法在我心中油然而生，于是我决定放手一搏，只要在适当的时机迅速找到出口，那说不定一切都可以改变。
片刻的犹豫过后，我做出了合理的选择，我念念有词，并用骨剑在地上画着碑文，最后，我在左手手腕处划开一道伤口，顿时，鲜血流淌出来并落到地上的碑文上，我继续念动咒语，直至一个七英尺高的熔岩巨魔完全成形，这个人形的熔岩傀儡是我用鲜血契约所召唤出来的魔物，它的灵魂原本只属于这里，所以它非常清楚这里的地形，只要有它的带领，我便可以尽快到达目的地。
我和这个燃烧着的巨大魔怪前行了很久，看来这里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很多，假如不是在魔物的带领下前进的话，我很有可能在这能见度极低的地方不趁掉下那万劫不复的火塘。看哪！那出现在尽头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座石砌的拱桥，桥的另一面要比我所身处的地方平坦得多，那些排列有序的礁石建筑定是我所寻找的目标了！我加快了脚步，因为我感觉得到我所施下的魔咒在慢慢消失，再过一会儿，那邪恶的灵魂将剥夺我的控制权，熔岩巨魔将会与我为敌。
事实证明我的猜想是对的，虽然我成功召唤出了如此巨大的恶魔，然而恶魔终究是地狱那些亡灵的一份子，它的灵魂即不属于任何东西的掌控，一有机会它便会吞噬眼前的一切。当走到桥头的时候它停下了，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很担心，我迅速冲上石桥，与此同时，熔岩巨魔愤怒的咆哮起来，那巨大的“轰轰”声如雷贯耳，四周那些原本沉睡于岩浆之下的恶魔被惊醒了，那些人形熔岩一个个爬上岸来，它们的目标是我，我一边向前奔跑一边咏唱起咒语，我施展出骨矛射向身后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怪物，很快的，那骨矛被那只怪物的身体所吸收了，其它的熔岩巨魔几乎陷入疯狂，它们一边咆哮着，一边冲向我，眼看那些燃烧着的怪物就要到达桥的这一边的时候，我将魔力注入岩浆里那些受苦的灵魂之中……
“轰轰！”一个灵魂爆炸之后，那力量再次传递到另一个灵魂之中，然后那些苦难的灵魂接二连三的发生剧烈的爆炸，那震波是如此的惊人，以至于石桥在此力量之下坍塌瓦解，许多熔岩巨魔与碎石瓦砾一起落入火海里，而上岸的几个恶魔仍然拼命死缠着我，虽然我的力量无法消灭这些恶魔，然而我可以利用它们那强大的力量自相残杀。我施展着咒语，让其中一只恶魔成为它其它同伙的攻击对象。事情发展得比我想像中要好，那些家伙全都被它吸引到一起，在围攻之下，那个可怜的“替罪羊”很快便四分五裂。
趁乱之际我才得以逃脱，这次侥幸的脱险让我对那只红色“大蜥蜴”恨之入骨，我誓要将它的皮扒下做为我王宫寝室里的地毯。
我经过那些坎坷的石阶，从一个宽大的门廊走过，这里比之前的地方更加令人窒息，透过前方那高大的身影我可以看到后面便是我此行的目的地，那个满是符纸和咒文的巨大封印之石，还有在那之下捆绑着的尸裹，那个远远望去望而生畏的枯骨！
只是，要到那时并非易事。
“懦弱的人类！你是如何到达这里的？”这个黑影从阴影里走出来。
“如果没有猜错，你应该是我的最后阻碍物了？”我台起头望着这个身高九英尺的恐怖家伙，说话的同时我对他那双恶神般的双眼不屑一顾。
“吼！！！”他的嘶叫如同霹雳，那些石柱也在震荡之中左摇右晃，我微微曲膝好让自己保持平衡而不至于在山摇地摆之间摔倒，那后果将是致命性的。那家伙是如此的强壮，用他那硕大的双臂舞动着手中锈迹斑斑的粗铁棒，那铁棒看似足足有二百磅，甚至于他身上穿戴着的铁锁也在哗哗做响！
“哐当！”那巨大的铁器击打在我先前站立的地面上，虽然我勉强躲过这致命的一击，不过从那地面的裂痕来看，他每每挥动那巨大的武器都将会是致命的！
又来了，他冲向我，再次自上而下敲击，“哐当！”我再一次敏捷的躲避开来，这一次只差一点就会丧命，他的动作是如此的迅速，而且一次比一次更快更有力，这和他那看似巨大笨拙的身体背道而驰。
我得做点什么，因为我的体力在逐渐下降，继续下去我一定会被他捻成肉酱。
“轰！”这一次，巨人用铁棒重重地击打在我身旁的墙上，那些碎石与余灰四散开来，我不得不以双手护着脸。
“该死！”他是故意的，当我反应过的之时，那巨大的钝器已经近在咫尺！
我立即施展骨墙，然而这一切都为时已晚，我的骨墙被那巨大的钝器打得粉碎，好在骨墙对于攻击产生了些许的阻力，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我及时闪躲才没中要害，他击中了我的右肩，巨大的力量把我震到了几米以外的空地，我清楚地听见自己骨骼碎裂的声响，我用左手支撑着勉强站起身。
那炙热的地面把我左手给烧伤了，我强忍着伤痛并吃力地站在原地。对我而言，这已经是极限。
“接下来，你准备用哪一只手来掩护自己呢？人类？哈哈哈……”他张大着满是尖牙的裂嘴狂笑着，那嘲笑的声音让我脑怒不已。
然而他并不知道就在这个时候我正默念着咒语，然后，我将骨剑刺入地面。
“起来吧！饥饿的灵魂，从那炙热的光芒中吞噬一切……”当我咏唱完最后的咒语以后，他显然已经看出了我的目的，然而从地底下破土而出的无数双干枯的利爪让他动弹不得，在这怨灵集结之地施展召唤死灵的咒语当然会事半功倍。
那些灵魂一个个爬到他的身上，然后把他向下扯拉，他垂死挣扎，然而那些邪恶的灵魂比他想象中要强大得多，为了让那恐惧与愤怒暂时能得到捂平，那些死灵们争先恐后地掠夺着自己的“猎物”。很快，那强悍的肉身便被那数以百计的利爪撕裂得血肉模糊，他被活生生地拖了下去，然后，这里再一次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然而我能听到，那凄惨的哀叫声仍连绵不断，现在那只肥头大耳的怪物已经成为那些怨灵之中的一员，将会永不超生！
“你才真是活该！唾！”我一边咒骂着，一边向地上吐着血水。
现在，是我与地狱里的主人面对面的时候了，我走到那巨大的封印石面前，它就在那里，在对面那火海之上漂浮着，我咏唱起咒语，很快的，一堆堆白骨堆积如山形成了一座气势辉煌的庞大的白色拱桥。我顺着这座白骨搭建而成的拱桥一步步向前，直至那个被巨大铁锁所包围的尸裹旁边。
这是一个看似人类形状的家伙，巨大的铁链将它牢牢困在石壁上，在它身后的巨大封印石上满是看不懂的咒文。
它只有一半身体，或者说，它的下半身没了踪影，而上半身则全被绷带缠绕起来，这使我无法看到它的真正面目。在这个巨大尸体的胸前，一颗透明晶体闪闪发亮。当我近一步接近它的时候，那黄色的光芒四散开来，我本能地向后退出几步。
“噢！看哪！传说中地狱的主宰者——巴尔，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你沦为如此的惨目忍睹！”我一边讽刺到，一边把手慢慢伸向那颗刺在它胸口的晶石。
当我的手刚刚接触到那晶体的一刹那，它突然张大着嘴，那满嘴的利牙本代表着它本来的面目，我随即又把手收了回来。
“等一下！让我想想，这石头一定就是迪亚波罗口中所说的灵魂之石了？要是我让你减轻点痛苦你会怎么样报答我？你定会将那恶魔的本性发挥得淋漓尽致，你将会杀了我？我说得对吗？哈哈……”面对于地狱里最最强大的恶魔发出如此的挑拨，那感觉棒极了，它让我热血沸腾，我将许许多多的憎恶情绪一起发泄到它的身上，这个残缺不全的身体上。
“吼！！！”显然它能听到我的说话，它咆哮着、愤怒让它几近失去理智，它奋力挥动着双臂，那些铁链在石壁上摩擦出火花并发出“哗哗”的声响。然而，无伦它如何努力都只是徒劳，每当它用力拉扯时，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痛苦和绝望，它那胸膛上的灵魂之石发着金光，从它的叫声可以感受得到那痛苦是如此的难以忍受。
正当我心灵上获得极大的愉悦感时，我所身处的陆地开始发生剧烈的摇晃。是它，迪亚波罗！它来营救它的兄弟来了！
伴随着剧烈的摇晃，那底下的岩浆在沸腾，那些溅射到空中的火焰足有六英尺高。
“看看！你都对我地狱里的兄弟做了些什么！”那声音自下而上传来，它来了，站在一块孤立焦黑熔岩之上，那熔岩从火海里缓缓升上来，直到与我相同的高度。
“咚！”它一跃而起落到我所站立的地面之上，然后一步步向我走过来，每走一步，地面都会发出相应的回震。
现在，它就站在我面前，离我只有几米之遥。
“你会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人类！”在那大嘴一张一合之标，那双黄色的巨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你知道应该怎么做是吧！”它继续说到。
我转过身，面向灵魂之石，然后，我用双手紧紧握住那颗晶莹剔透的石头。
“啊！……”我以声嘶力竭之势将那石头从巴尔的胸口扯出来，一时间，金光四射，即便是魔王迪亚波罗也不得不后退几步。
片刻过后，我发现自己仍就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在害怕什么呢？
“咚……咚……”一声、两声、三声……
我本不应该怀疑那是心跳的声音，只是如此大的心跳声想必任何人听见都会闻风丧胆。紧接着，伴随着那一起一伏的声响的是长长的呼吸声。
“呼……！”它苏醒了，三大魔头中的老二被称之为“破坏之魔”的迪亚波罗终于在多年的沉睡中苏醒了过来。
“吼！！！”那震撼力穿透着每一寸肌肤，我的身体僵硬以至于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这个庞然大物重获新生。
那些触手从绷带里蹦出来，还有那原本就没有了的下半身，也都冒出无数的细须，然后那些替代双脚的触手立地而起。
“呼哈哈哈……”那恶毒的笑声回荡于整个地狱里，四周那些因忍受不了巨大力量的洗礼一个个脑浆爆裂开来，我因紧紧握着最后的机会——灵魂之石，在神圣力量的庇护下才得以存活。
突然，空中那些淡蓝色的灵体一个个旋转而下，它们全都聚集到了巴尔的体内，那本是它力量的源泉，现在，它完完全全的复活了，以大魔头的身份。
我呆若木鸡，而它面对着我——一个人类！
“呼！一个人类！凭什么资格与我齐站在同一片高地之上？”说着，它右手一挥，一股巨大的热浪向我袭来，我被那股强大的力量抛得远远的，然后重重地摔到地上，我右臂上的伤口再一次发出剧烈的疼痛。
“该死！”我咬牙切齿，狰狞地盯着那个该死的“大章鱼”。
祸不单行，正当我寻找时机借此机会逃脱的时候，另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接近，那力量伴随着白色的光晕“从天而降”。
“你终于也来了，我的兄弟！”迪亚波罗张大着嘴。
那股白光缓缓降落到两大魔头之间，然后，它以最真实的面貌呈现于我的眼前，那张牙舞爪的触手，邪恶并散发着寒气的双眼，还有那额头上高高的犄角和背后那巨大的尖角，如果猜得没有错，它便是三大魔头之一的墨菲斯托了！
“现在，把那个灵魂之石扔到火坑里去！”迪亚波罗怒视着我，以命令的口吻说到。
“扔到火坑里？好让你把我如同蝼蚁般捻碎吗？不！我拒绝！”我反驳到。
“那你将会连同那块石头一起消失！”说着，它抬起右手，一股无比巨大的火舌向我袭来。
我所等的就是现在！机会只有一次，我拿出怀特的遗忘之卷并迅速念动上面的咒文……
瞬间！一道淡蓝色的传送门悄然无息地出现在我身后。眼看那火舌就在眼前，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跃而起跳入那道传送门里。在失去意识之前，我能感觉到的是灼烧所带来的疼痛感，我想那大火一定是烧着我了。然而一切都要比我想象中的好得多，因为至少——我得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