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青苹果 -- 第二十四章 冷血
偶得（一）
艰难忍耻逢霜雪，
醉醒他方忽来年。
长袖摆空又回舞，
黑龙江上话旧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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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海祭》2001.02.14
旧光死去，新辉重来，不闻回光返照，但见死辉重来。
友胜之感召在近，友森之垂望在远，友波之离途在前，落花英英在后。午夜梦回，怅惘神游，空前绝后，傲然独中，学海之祭成矣！
祭者庄重情挚，戒者言之成印，戒心之所在，祭学之所往，祭之大者，戒斯人也！
立此言，以垂今古。
01.14
考试作弊也有撞车，文科理科一道考试，两班人马都约好时间出来拿答案，先是送答案的把答案放在某处，然后另一方到藏匿处取答案，可惜两拨人马彼此没有想到答案藏在了同一个地点，一方拿答案的人还没有来，答案全部被另一方全部拿走了。等到考试完毕，两班人马相互一通气，彼此恍然大悟，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一时间友邦惊诧了。
昨夜外面的风很大，有点冷，阿辉看见班主任这时候忽然慢慢从楼梯处走上来。他提醒许炼老师来了。许炼抬头看见老师，不由惊叫了一声：“老师！”
陆老师一句也不说话，也不答应，把我们当空气，只是用锐眼把教室扫了一遍，然后风一样消失在夜幕中。
阿辉想到家里养的小猪仔，它们被母猪一个个生下来，母亲每次都对它们照料有加，疼它们，爱它们，给它们吃喝，给它们治病，给它们打扫，与它们哄闹，人上心，猪也快乐，最后猪仔卖掉了，母亲完成了一项使命，安心地点着手里的若干钞票，再也不关心它们的死活。
我们也是一期一期的，不过所不同的是，我们得不到猪一样的命运，但在很多方面，老师与我们，似乎还没有母亲与猪之间来得亲近。
这便是人类，在社会环境下出现的冷血情况。阿辉总认为这是一种错误，含着自私和冷漠的味道，但却又没有人能够改变它，多从来的只是无可奈何。
汤圣东是阿辉的老同学，高中三年都是同学，没有想到高补班级也是同学。他是十月一号以后才来上学的。
十月一号有体彩即刮型彩票，他去城里玩，在体育厂体彩活动场买了六块钱三张彩票，没有想到中了二等奖，全套家庭影院，包括电脑、音响、VCD、话筒和彩电。他一时间找不到人搬东西，那时候又没有电话，一时间自己紧张得不得了，好半天才喊来了一个亲戚，请了辆三轮车，把中奖的东西运回去。他等到家一一细看，发现大件一样没有少，只是音响配套的两支话筒被蹬三轮的给偷了。
因为话筒最小，也只有话筒可以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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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日晚上20：56，我来到郭雪江和何磊的旁边。
郭雪江好像是季市人，长得胖胖的，为人很义气，说话很干脆。
何磊是快年底才来补习的，人长得一张马脸，脸上痘痘到处都是，牙齿比太阳还黄，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洗。据说何磊去年高考考试考了六百多，就这样其貌不扬的人，不知底细的还真看不出来。可惜他当年第一志愿没有考取，落了个海军大学，虽然也是本科，但他上了半年不到，受不了学校的规矩，所以又回来复读了。
何磊的头发绝对的自由型，到处乱指，像一蓬乱稻草似的，有点《怪鸭历险记》里面的那只怪鸭的发型，阿辉看见他的乱稻草在动，就知道他又讲的唾液横飞了。
何磊道：“你们知道军队里面有长官用鞋子踢人不？狠的还有用鞭子抽人的。那绝对是没有道理可讲。”
众人被他说的一愣一愣，阿辉顿时不服气，忍不住问道：“难道不可以反抗？”
何磊道：“切，反抗有什么用，你怎么打得过他？”
阿辉道：“那万一打得过呢？那就不可以反抗了吗？”
郭雪江皱眉道：“反抗不了！”
何磊道：“反抗也没有用。部队里面你要是不听他的，当官的就整你，说不定死了都没有人知道。”言语之下，底下人都是木头，机器。
何磊又说：“他们说，没有绝对的民主！”
阿辉正愤愤不平，突然教室的门开了过来，陆老师进来了，板着脸看着众人。大家一时都骇了一跳，接着如鸟兽散，各自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一旁的徐丰因为座位离得太远，根本无法立刻归位，正犹豫间，就听陆老师盯着他喝道：“这也是上自习，你们怎么好意思噢！”
说实在陆老师的眼神阿辉也受不了，陆老师走后，徐丰又尴尬，又冤枉，直抱怨道：“老头子是怎么回事？现在明明是下课吗？老头子啥意思啊！”众人听了也替他感到冤。
阿辉体会到徐丰的心情，叹息着和徐丰道：“你不要难过，和老师本来就不好讲道理，你想想，陆老师本来就是天天讲道理给我们听的，讲了四五十年了，你现在和他讲道理，那真是找错对象！”
文龙在一边附和道：“是啊，徐丰，你难道刚才没有听何磊说，没有绝对的民主吗？”言罢众人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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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一日，早晨六点四十分三十秒小涛坐在位子上，接着就开始给阿辉脸色看了，他就像一个刁钻刻薄的老妇人在责骂下人，他说：“阿辉，你看你怎么搞的，我桌子上的东西翻得全的乱了，这到底是谁翻的？”
一个星期的头一天早上，阿辉本是满面笑容的坐下来的，却要马上面对他这样的无聊指责。
无奈一个人发神经绝对不会只发一次，它发起来一定是连续性的。
小涛跟着就后悔，并且一再阐明自己的后悔内容：“阿辉，我告诉你，我后悔了，你说我要是高三跳楼多好，有轰动效应，下至学校，上至靖江电视台，江苏新时空，中央电台，焦点访谈，上海东方台，一下子全部报道了，江主席肯定要发表讲话，对靖江教育表示不满，……我死了，肯定要打官司，我父母能够拿到十几万，还有各处的捐钱。”
小涛完全进入了他个人的想象，只见他兴致勃勃道：“那时候，我老子只要在家拿钱，学校还要放假，大家都要感谢我，我立即就出名了，所有人都记住我了，要不是我跳楼，他们哪里能够放假？……”
小涛继续神经道：“等我成名之后，要是记者采访我，我一定会说，我一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高三的时候没有跳楼！”
小涛继续想象道：“跳楼只是偶然，最好是上吊，我还要留下遗书，一定说是老师和学校逼我，最好是血书，把最恨的老师名字写上去！”
阿辉看着小涛疯狂的眼睛，真希望他能够马上去上吊，真是太烦了，每天都要听他唠叨，而且必须听，要不他会和你没完，想到自己活到现在真不容易，到现在居然还没有去上吊，阿辉不由叹了口气！说来可笑，阿辉竟没有否定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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