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青苹果 -- 第十二章 还是忧
次日,阿辉又去贵根大大诊所那里。阿辉没有想到遇到秦丽。
秦丽是阿辉的小学同学,也是初中同学,高中再也没有见过她,没有想到三年过了又见到她,颇感意外。
阿辉不是很腼腆的人,直接喊了她。秦丽也很意外,说阿辉长变了样。
阿辉苦笑,心里却想:该不会她认为我变得不帅了吧。
秦丽再也不是青葱岁月的小女生了,现在和阿辉年纪一般大,出落得亭亭玉立。阿辉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啊?”
秦丽道:“我陪妹妹来看病的,感冒了。”
阿辉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一位女孩,不过面色不好,估计有些发热,看上去有些眼熟,她的眼神漫不经心地看着阿辉,估计烧得厉害。
阿辉稍微问了几句,她姐妹两个就走了。
贵根大大问阿辉道:“今天有没有便血啦?”
阿辉说没有。
“大便正常不正常啊?”
阿辉道:“还是比较难!”
贵根大大道:“那你坚持吃蜂蜜,这个要记好。”
大大想了想,又问道:“我昨天有没有给你配药?”
阿辉说没有。
大大给配了点药,后来阿辉才知道,那是泻药。阿辉反正觉得,大大的心终究没有在自己身上,也不是很用心地给人们看病,他总是心不在焉的。
阿辉又道:“我有点尿频,一会儿撒尿,一会儿撒尿。”
大大听了给我配了点消炎药氟哌酸。这倒出了阿辉的意外。
阿辉跟着大大来到他原来睡觉的小房间,大大给弄了点几板氟哌酸,说是三四块钱。
阿辉刚想给钱,大大关上门说算了。然后大大走到马路上又和人说起话来。
张恒荣在惠丰公社还是很有名气,和什么人都说得上话,总是有那么多人聊。
※※※
十月二十八,阿辉感觉这几天天气甚为有趣,早晨稍有薄雾,后来又太阳,西北风照常刮,下午又晴转阴,后来天色一黯,雨倒是下得羞涩。
阿辉一大早就到大大那里去了,到了诊所前面之间张恒荣正和大队里面的几个干部聊得正欢,在门口处乱晃。大大见到我,和我一道回到诊所。
大大坐在那张他长年坐的椅子上面,问阿辉最近大便的情况。
阿辉道:“早上屙的烂的,但是好像痔疮情况还没有好。”阿辉由于老是心里没有底,直接问大大这痔疮会不会好。
大大道:“放心,不要紧,你回去多用点蜂蜜冲冲茶,慢慢就变好的。”
阿辉道:“有没有什么不好吃的东西。”
大大道:“可以吃,差不多都可以吃,只不过不要吃不容易消化的。”
阿辉想到家里还有半碗红烧排骨,问道:“排骨好不好吃呢?”
大大道:“好吃的,最好不要吃咸菜之类的。”
阿辉还没有点头的时候,大大就拿起一张报纸看起来。一个年纪大的在旁边挂盐水,凑过来问大大问题。
阿辉看着大大手里的《新华日报》,感觉喉咙被塞住了,于是起身告辞。
隔日外面的风很猛,卷着树叶飞舞,农民都在田里割麦子。
中午,我吃了几块肥肉。细嚼慢咽,形容我这几天吃饭实不为过,连嚼一颗黄豆我都咀嚼细了,细节之处,不禁感慨。
下午我又去大大那里,谁料他根本不在那里。大大还有一个徒弟,名叫小五。阿辉不知道到底小五是不是张恒荣的徒弟,反正有这么个印象。小五在惠民学校旁边起了一个诊所,也算是学校的校医。
小五的建议很简单,说不要紧,不吃辛辣的东西,再吃点消炎片,几天就好了,没有什么问题。
阿辉问痔疮最严重声明情况,小五说要开刀。但是小五马上安慰道:“即使开到也不要怕,中医院我认识人,我们大队里的某某就开过。”
关于食物上面的注意点,小五还说道:“高脂肪的东西要少吃,其余随便。”
阿辉听这么一说,直接搞不懂到底吃什么好。大大和小五讲的不同,有些甚至自相矛盾,自己恐怕是其中最倒霉的。
二十九日下午,恒才大大的孙子张超来了,他想和我下棋,听他的口气,好像自己很会下棋,阿辉直接感觉好笑,因为自己好歹得过靖江竞赛第二名,有心不和他下,但是心一软,还是和他下了几局。
超超的妈妈张美和她妹妹张金美现在都在上海做裁缝,好像是开店,超超幼时在家里呆过,幼儿园也在上海上过,可谓见过大世面。现在村里的这帮孩子和阿辉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了,他们不玩下棋不玩打牌,除了看电视就是瞎混。超超看见阿辉的纸,就想折飞机。
阿辉叹了口气,自己小时候有很多伙伴,有游戏玩,有头领,说实话,阿辉很为这些孩子忧心:虚无的童年对一个小孩子来说,伤害太大了。
昨日恒才大大割麦子,一根麦子上面烂泥很多,他用弯刀斜剁,不了脚下一滑,弯刀尖部戳在了脚跟上,鲜血当时直涌了出来。
大大说当时还没有愣过神,再一看已经冒血了,赶紧用手捏住。
原来为了收麦子的事情,大妈说请收割机,大大认为不妥,于是自己割,那里知道才割了半棱田,脚就伤了。于是大妈赶紧去小五子那里,消毒、上药、包扎、打破伤风针等等,接着又有吴贵娣帮忙用三轮车把大大拖回来。
中午阿辉去看大大,闲聊到庄保的老爸,说是得了食道癌,医生说还能挺几个月,虽然还能走,但是去日不远,主要是吃不下。阿辉心里一片沉重,想到人之生死,也是烦事。
下午父亲张恒联把前面田里面的稻子让收割机来割,大概半亩田,付了三十六块。
父亲道:“如果五毛钱一斤稻,也得有七十二斤稻。”
阿辉数了数,有七袋子稻,估计一袋子八九十斤,也就是说,要将七分之一的收成付收割费用,想想很惊讶。
稻子成熟的这几天,天气都不甚好,而稻田里面的麦苗也长高了,若不早割,势必影响麦子的长势。
没有收割机的时候,农村一般割了稻子之后,要先把他们扎起来,扎成一捆捆。这扎稻子很有讲究,倘若天气不好,一时先不运不回去,先用麦秸做绳子扎在稻穗下方,然后把根部散开树立在稻田里面,这样的好处就是一旦下雨雨水很快会顺势流下,流到田地里面去,不会让稻子颗粒受潮。等到稻子干了,农民会解开扎稻子的麦秆,更换扎的位置,扎在稻子的根部上方。这样做的好处就是方便用打稻机打稻。
村里人一般在打完稻子后还要扬稻,对着鼓风机扬,然后储存在家里面。
蝉儿在叫,这似乎是它们的使命。一只大螳螂在阿辉家的阳台上,阿辉伸出他的手,那螳螂晃着三角脑袋看着阿辉的手。阿辉拿出一个耳耙子在它脑袋上晃了一晃,那螳螂跟着就吓得跳下了楼。阿辉赶紧下楼去看,螳螂居然还没有死。这生命力极强的小东西,若是让妈妈看见,说不定一脚就要粉身碎骨了。阿辉寻得一个寂静的角落,把它放回了大自然。
生命是宝贵的,我们应该珍惜它!无论谁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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