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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青苹果 -- 第1节 雪黑夜深谁在哭?

类别:都市异能 作者:燕变石 书名:鹿心门 更新时间:2014-03-18 20:48:15 本章字数:3409

下雪不冷化雪冷,未到化雪,冷冷冷!

这是个雪夜,夜色将天亮前银色铺地的雪变成了一片漆黑,无论远近,那雪都是黑漆漆的!

沈一凡站在楼上窗口前,面对着外面黑色的雪地,他猛烈地呼着气。

他此刻非常气愤,气愤得无法抑制,他本就不是一个心理健康的人。

楼下传来话语声,那是隔壁魏三的声音,有时还传来他父亲沈建国和母亲柳莺的声音。沈一凡讨厌隔壁魏三,他只要一来,就问沈一凡的成绩,而沈一凡对此根本没好话讲,他的成绩一直很稳定,不好的稳定,在班里的排名总是盘踞在倒数之列。

魏三似乎习惯了沈一凡的成绩差,他总是当着沈一凡的面和他的父母拿东比西,说村上若琳的成绩最好,连续三年拿过“三好学生”奖状之类的话。

每当这时,沈一凡就很窝火,他很想告诉魏三:“叔,你讲错了!人家若琳已经拿了五年三好了,这话应该改以改了,每年都说这么一句。”

但是这话他终究是说不出口,沈一凡毕竟还是有脸皮的。

沈一凡想不通为什么魏三那么喜欢针对自己,难道少说两句会死!一想到死,沈一凡总想,如果自己死了就能够一了百了了。

雪夜的天空有月,银月如盘,像一个璀璨的玉盘挂在天空里,沈一凡觉得它把这夜衬托得好美,为什么人和它比起来就显得那么丑陋呢?

他叹了口气,一听到父母的声音,他的心又揪了起来,自己的父母不知道吃了什么魏三的什么药,整日喝了迷魂汤似的,一看见魏三来,好像见了大人物一样,客气殷勤得沈一凡都觉得过分,还好酒好菜的招待,估计他们看见亲娘来了也没有见过这么高兴。

沈一凡心想:魏三不过就是个跑船的,还是个二愣子,没有老婆孩子,连父母也早死了,他不就会运运砖头黄沙之类的东西吗?咱家又不盖新房子,用得着奉承他吗?

沈一凡越想气息越重,呼出来的气息很快化为一阵白雾,接着便消散无踪了。

“啪”,随着一拳击在白皙的墙壁上,他所有的怒气都似在这一拳当中得到了发泄。从拳头指节处传来钻心的疼痛,让沈一凡觉得有些痛楚的快意,他很享受这别样的感觉。

微微的冷风吹进屋内,沈一凡全身不由打了个寒颤。他看了看窗外,月亮的银光泻过大地,在这样酷冷森寒的夜晚,田地里,小路边,白天能够看见人的地方,在这洁白的月光下都死一般的静,没有任何人迹,只是偶尔传来几下狗叫,引起了附近的狗一起发狠似地乱叫。

沈一凡关上了铝合金窗户,屋内静寂非常,连外面的狗叫都听不大见了。

他来到书桌前面,有心把外语单词再看一看,忽然想到外语老师那张穷凶极恶的变形嘴脸,一股深深的疲倦之意涌了上来,他只好放弃了。他看了看床头那厚厚的棉被,那似乎才是自己最好的需要和依靠,他纵身一跃,动作有点像约翰.赛那在电影《海军陆战队员》里面跳离火场的那个一样,一下扑在了床上。

小木床急促地发出“吱嘎吱嘎”的呻吟,仿佛要被他的体重压垮一般。沈一凡也觉得动作太大了,如果床被自己这么样搞坏的话,父亲沈建国恐怕又要发火了。

他很熟练地伸手在床底下摸着,很快就摸出了一个精装本的小册子,那是《徐若瑄迷你纯情写真》系列中的一本,他私下已经看了无数遍,但还是百看不厌,这东西是一个南京的朋友给的,在这个封建气息过于浓烈的村落里,它绝对是见不得光的。沈一凡总是把它藏在床底下,只有一个人时才敢偷偷地拿出来欣赏。

徐若瑄不愧被称为“小甜甜”,她那清纯迷人的笑靥,娇媚动人的身子,那圆挺妖娆的胸部,还有那含情脉脉的眼睛,她简直天生尤物,沈一凡不禁为之痴迷。

沈一凡傻傻地想,若是她能够认识自己,那该多好啊,就算不认识,让自己见一眼也好啊,她简直仙女一般,不对,她本身就已经是仙女!

沈一凡正痴心妄想,忽然楼梯处传来了脚步声,恐怕是父亲上来了,沈一凡赶忙将小册子藏在床下面,自己爬起来坐到台灯下,打开一份英语试卷装着修改试卷的样子。

门开了,果然是父亲沈建国上来了。沈一凡为自己的伪装成功感到侥幸。

沈建国的个子并不是太高,比沈一凡还矮上几分,身体有些瘦削,脸上也没有多少肉,蜡黄蜡黄的。他本是个做木匠的,年轻时候还做过侦查兵,不过二十年的坎坷历程下来,他已经毫无侦查兵敏捷与细致,前几年迫于木匠活的冷清,他和邻村的几个要好的进了本地的一家化工厂,一个月七百块的轮班工作让他整日精神欠佳,但是他的一双眼睛还透着一种冷厉之光,也许就是这双眼睛还存着他当初年轻时候的那股子劲儿。

只要看到父亲的眼睛,沈一凡就发了慌。沈建国也没有说话,就是坐在沈一凡的旁边,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儿子,他太清楚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子,冲动而任性,有时候还有点混,不听劝,还什么人的话都不爱听。

沈一凡眼睛瞥看了下沈建国,叫了一声,然后装作继续看书。

沈建国看着儿子,继续不说话,他知道儿子在看英文,对这个东西他比较无奈和敬畏,因为他不懂英文,而且儿子这门课最差。

沈一凡还是在装作看卷子,虽然他这样很压抑,很无趣,但是他必须装着,沈一凡感觉很无奈,终于他受不了这份压抑,放下试卷,对沈建国埋怨道:“爸,你又做什么啦?有什么事情——这样我都看不下去了。”

沈建国看着沈一凡的试卷上的红叉,像是不知道如何措辞,但是他终于还是说了话:“没什么,我只是上来看看,你吃得好好的怎么不吃了?你怎么不下去陪陪你魏叔啊?”

“我不饿。”沈一凡赌气道。

他心中暗自恼怒:要我陪魏三,我才不高兴。

沈建国叹了一口气,道:“你三叔的话说得也不错啊,他可是为你好。”

沈一凡反驳:“为我好就打击我啊?我不觉得他是为我好。”

“唉,你出生那会你三叔可高兴了,他还抱你呢,还和我们商量做你干爸,要不是算命的说你命格很硬无需亲妈亲爸的,说不定现在他已经是你干爸了。”

沈一凡赌气不作声,其实这个他早就知道,但是一直只是听旁人扯淡讲,沈建国这样说还是头一次。

“怎么样?要不要下去陪陪你三叔啊?”

“我不!”

“你这孩子,就是犟,你知道我们家前年才起了房子,外面到现在还亏了债,我现在又挣不了几个钱,现在经济这么紧张,就连你今年的学费都是问你三叔借的。你也不想想,你三叔又不属于我老沈家的本家,他为什么会对我们这么好,借钱给我们,还不是因为你,可你现在倒好,看见你三叔像老鼠见着猫似的躲,你叫他怎么想,他又无儿无女的,整年出外搞船运,也挺不容易的,你就多和他说说话有什么的,你能不能……”

沈一凡被父亲说得一愣一愣,他还真没有想到这些,一时间只好不言语。

“随你吧,我下去了,早点睡啊。”沈建国皱着眉毛气呼呼带上了房门走了。

沈一凡坐在那里发怔了半天,最后垂头丧气地爬床上去了。他有些怀疑父亲说的,但又没有理由怀疑,难道自己家经济条件已经入不敷出?沈一凡气恼地想着。

他又想到了那本写真,不由又拿出来看,看着看着突然房门一开,沈一凡吓得不轻,以为是父亲又上来了,赶紧把小册子往身后一藏,回头一看,是母亲柳莺来了。

“妈,你们今天怎么回事?想吓死我啊?”沈一凡埋怨。

柳莺在儿子面前也做不出凶样来,只是虎着脸道:“别打岔,你刚藏什么东西啊?拿来给我看看!”

柳莺的手伸地长长的:“看了就给你。”

“没什么。”他骗着母亲道。同时沈一凡还分开两只手,作势没有。

“还没有什么,你快拿出来给我看。你这孩子被惯坏了,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柳莺嘀咕道。

“真的没有什么!”沈一凡还想抵赖。

柳莺一看儿子沈一凡没有动,吓唬道:“再不拿来,我告诉你爸爸啦,看他怎么收拾你!”

沈一凡无奈,只好把那本《徐若瑄迷你纯情写真》拿出来,口中叮嘱道:“不要撕啊,人家送的。”

柳莺翻了几页,看得不由脸发红,口中喝道:“这个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啊?你现在越来越不得了了,这书我收了。”

“妈!这个是写真!书店里有的卖的。”

“什么邪真邪真的,你看见哪个店里有这东西买的,我告诉你不要欺妈妈没有文化,我好歹也上到小学二年级,这个就是乱七八糟的书,要是给你爸爸看到,还不给你一顿劈,你看功课怎么没有见你这么上心过,以后不许看……”

柳莺杂七杂八骂了许多,说得密不透风泼水难进,沈一凡直接中了咒一样,有些头昏脑胀了,还又发作不得,好不容易骂完了,柳莺又嘱咐沈一凡对待魏三好一点,说词和沈建国的差不多。沈一凡连连点头,才把母亲柳莺哄下去。

等到一个人的时候,沈一凡只得叹息,叹息今天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最倒霉的事那本《徐若瑄迷你纯情写真》被母亲收去了,哎呀,看来隔天还要到母亲房间里面好好搜查,看看她把书藏在哪里去了。

想罢多时,沈一凡不知不觉睡着了,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他蓦然惊醒,耳边好像听见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好像房间里面有人在哭,呜呜咽咽的,缠绵不绝,沈一凡立马汗毛被吓得根根竖立起来,心里暗道:什么东西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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