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少年的红笔录 -- 第三十七章 阿辉父母研究浅议（二）

吃酒又是父亲毛病体系的一个分支，吃烟最多的人可能父亲排不上号，可是吃酒最多的人倒可能是父亲。酒精（久经）考验的父亲通常是在别人吃完饭时，他还在跟人真情假意和假情真意地劝酒，当别人都快散席离座时，他才开始考虑要不要吃几小口饭，或许阿辉对父亲估计过高，他说不定早已不考虑吃饭，只不过喝几口清汤而已。

父亲酒席上喜欢说的口头禅其中一句就是：“我喝完酒就不吃饭的！”

酒席宴前，父亲吃酒有余，吃饭不足，这虽然叫阿辉泄气和忧虑，但是还不叫阿辉觉得窝囊。在靖江这个小城里，一般有酒席，主家都要收人情钱（小到50元到100元或几百元）送上，农村人一般都不想吃亏，恨不能一家子都去吃酒，吃的腮帮子发胀发酸，满肚子酒肉鱼虾狮子头，恨不能吃撑了才回去。这样做的唯一目的就是减少自己的损失，吃个够本。当然任何办酒宴的主人家也都希望客人这样，农村人看的就是吃，不好好吃那就是不给主人家面子。

父亲虽然身在靖江数十载，已为老百姓多年，显然没有这种智慧。他没有从自身考虑，没有借用酒席上营养丰富的饭菜来调节自己的营养补给，慰劳自己的脾胃，他没有，他没有！

相反，他置营养丰富的食物于不顾，专门热心他的酒，他的话。

在父亲的酒桌上，他说话的时间比喝酒的时间多，喝酒的时间又比吃菜的时间多，吃菜的时间又比吃饭的时间多。换句话说，父亲不是真正去吃酒的人，他只不过充当了一个陪酒人。当所有的客人都酒肉满肠满载而归欣然离席的时候，父亲这才醉昏昏地想起自己还要吃饭，面对残羹冷炙满桌狼藉的时候，父亲恐怕也不想吃了，想随着他人离席，以示自己并非最后一个。

——这些令阿辉倒胃口的可笑场景虽叫阿辉难过和无奈，不过还不至于最糟糕。最糟糕的是父亲变成酒席上的“酒瓶子”之后，到了家里半醉半醒了一会，忽然要呕吐，在醉得半死的谵妄状态中，在父亲发出的不受控制的呕吐声中，谁又能够想到，谁又能想得通：父亲在酒席上吃下去的所有好酒好菜好肉，都变成一堆呕吐后的废渣而打水漂了。

父亲每每有这种酒席前、酒席后的表现，都使得他儿子阿辉在倒足胃口的同时，也窝囊了一次次。阿辉觉得父亲的这种行为是一种不负责任的集中表现，对食物的不负责，对办酒席的主人不负责，对自己的钱不负责，对家人不负责。从食物的浪费，钱的白白付出，家人的担心，直到自己身体受影响，整个一系列等于全无收获只有损失，这是多么可笑可悲可怜可气可叹的事！

不知道父亲可曾有过什么感悟和心得，或许父亲在面部胀的通红，腹中难过得急待呕吐时有过，可又有什么用，做错了不改，不用事实来证明又有何用？

人们将烟酒戏称为“大炮”和“手榴弹”，社会上位高权重的很多人就曾被这样的“大炮”和“手榴弹”击败过，多数或下狱或枪毙没有好结果。阿辉奇怪父亲无权无势怎么也受到“大炮”和“手榴弹”的袭击，而且受伤这样重。贪官污吏是别人用“大炮”“手榴弹”击溃他们，可是父亲竟用烟酒来自己害自己！！阿辉真庆幸父亲不是什么官员，否则要有人来送烟酒投其所好，他还不得窍喜得拥抱来害他的人？

唉，没办法，该吃的东西他不吃，不该吃的东西他拼命着吃，而且说了又不听，阿辉又何办法？

根据1982年的9月6号通过的《中国共产党章程》的第六条规定，连“预备党员”都要“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可见党员更要为之“牺牲”，可是父亲为了烟酒做“牺牲”，让自己的的气管、肺、肝、肠胃和健康都做了不同程度的牺牲，不但不为党和人民做牺牲，相反还要牺牲党和人民的粮食，父亲作为有二十年党龄的共产党，居然置《中国共产党章程》于不顾，连“预备党员”的要求尚不能过关，这个共产党的称谓，在现在看来，已经久不存在了。

这还说明了一个客观问题：早在几十年前入党的人，现在有可能已不是真正的共产党了。

总之，在吃的方面，父亲的行动是落后的，不经济的，是对健康不利的，也是可笑的，也是一定要改的！

3住

动画片《前进雷欧》里的小狮子看到人类的住宅，说：“人类真贪婪，那么小，却住那么大的房子。”

就人与人来讲，都是贪婪的，不过因为大家份属同类，也就不以为异，相反谁的房子最大，谁的装修最豪华，谁最有钱，谁就成功。如果撇开其余不谈，单就住房来讲，这样的说法，也不能说没有道理。

父母原住于村中央，左邻右舍纷争不断，一家人实不愿与之纠缠。现在，住宅远离了他们，父亲寻得了一方净土。从自身角度出发，阿辉认为父母亲这样做是正确的。

既然正确，也就在此住下了。

人们企望安宁，父母也有这种认识。阿辉也希望父母能够在行动上、话语上、脸色上不背违这样的认识。

4吃前必备

吃饭之前有件事情一定要会，也应该会，那就是会烧饭会烧菜，坐享其成是不对的。

在封建思想和传统观念里，做饭烧菜是女子们做的事，地主老爷和贵族财阀是从不下厨的，总是吃现成。

父亲在这方面虽不能和那票人相比，但头脑中的封建余毒也太深，在下厨方面的本领实属有限，平日里也也微有吃现成的姿态。

其实在厨艺方面应该是男的在行，从糕点行的祖师爷闻仲到酿酒行业的祖先杜康，从豆腐行的祖师乐毅到火腿行业的祖师宗泽，无一不是男的，再说厨师行业的祖师易牙也是男的，从这些资料里可见父亲在烧菜做饭方面早已落伍，观念也不对。

有一年除夕之夜，母亲怄气不做饭，父亲只好自己下灶烧菜。家里过年买有一串猪肠子，父亲在下面只顾烧，母亲对之不放心，提醒父亲掀锅看看，父亲固执己见，认为掀锅会散热，会多烧草，对母亲的话不予理睬，最终掀开来一看：猪大肠早已经烧焦，象黑碳一样。父亲又炒青菜，结果加盐过多，操作不当，烧出来的菜，又咸又涩，吃一口要吐三口。

这些倒胃的记录足已说明父亲在厨技方面长达几十年是门外汉。令人奇怪的是父亲说他入伍期间位列炊事班，是搞厨房工作的，阿辉实在不敢想象，凭着父亲的厨技在当兵六年里是怎么混过来的。（注：后来笔者求证不是，阿辉父亲是侦查兵，还好不是炊事班，要不阿辉要多叹一口气）

阿辉真诚希望父亲在厨艺上能够摆脱“只要烧熟就好”的境界，能够做出人间美味。虽然这个梦想和阿辉的中双色球的梦想同样不切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