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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少年的红笔录 -- 第二十八章 集体作弊与查作业

类别:都市异能 作者:燕变石 书名:鹿心门 更新时间:2014-03-18 20:48:15 本章字数:2719

小学的那些事儿太远了,远得像初恋女孩的脸,轮廓都忆得不够分明。

我记得九十年代的有一年,那雪下得出乎寻常地大,三圩港的港岸都被雪填平了,像是没有了坡度,天下一片银白,看不清哪里是路面,哪里是岸下的虚空,阿辉一脚曾经踹在岸堤的虚空处,整条腿就陷了进去,倘若再滚上一圈跌入港内,恐怕诸君就看不到有人在这里罗嗦了。

说到雪景,我最佩服古龙在《风云第一刀》首段的形容语句:“冷风如刀,以大地为砧板,视众生为鱼肉;万里飞雪,将穹苍作洪炉,溶万物为白银。”看古龙描述得多有气势。

在大自然的威力下,人总是微不足道。最近各个国家在丹麦首都哥本哈根开什么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各国彼此还争吵不休,恐怕等到地球被大自然反噬的时候,在人类面临毁灭的那一天,他们恐怕还在吵。其实说出来很简单,人类只要存在,他们群体在一起就有自我毁灭的倾向。不是我毁你,就是你毁我,最绝的就是自毁!这个是生命轮回必然经历的一个过程,信不!

那年大地银装素裹,分外妖娆,阿辉班级那落魄的教室也被大雪压的似乎不堪重负,巍巍乎欲倾!

校领导看见教室房顶上大雪厚重,怕房子会被大雪压倒,直接要求学生放假回家,等大雪过了再来上学。

1993年春节过后,阿辉进入小学毕业班的冲刺阶段。那半学期几乎天天有卷子做,那时候卷子还是钢板刻的油印的,不像现在是电脑打印的卷子,又清晰又干净。那油印的卷子有个不好的地方,就是做起来满手都是油污,没等卷子答好,卷面都已经黑漆嘛乎不堪忍睹了,两手黑黑的,有时候脸上都是黑的。就这样的卷子还不一定常常有,班主任丁其标那时候兼任数学课程,经常让大家抄卷子做,一张又一张的抄,这样的状况一直到初中都没有改变。

那时候的学生不知道放了多少时间花费在抄卷子上面,阿辉所花费的那时间几乎和以后在高中大学时抄别人作业和答案的时间一样多,均是难以估量。

丁其标教学很严,经常搞练习题训练小测试,比方说一下出20条题目,错四条之上的就不允许,就要领板子。阿辉那时候虽然说数学成绩很好,能够考90几分,但是经不住丁其标这样屡次测试,总有不达标挨板子的时候。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阿辉决定铤而走险,和周春霞联手起来。

其实这操作很简单,通常第一组的人的习题会发到第四组那里去批阅,因为老师只有一个,学生五十几个,老师批阅起来很麻烦,人手不够。批阅起来具体到人的话,阿辉的习题会发到周春霞那里去,同样周春霞的习题会发到阿辉手里,如果两个人胆子够大的话,彼此相互批阅作弊逃避惩罚,那可谓皆大欢喜。通过这样的方法,阿辉少挨了不少板子。不过这个操作里面还有漏洞,因为大家为了做样子,总要真的算对方错几道题目的,如果这回的习题难一些,那就算错得多些,习题简单的话,错的多就改少一点,但是这个错多错少挨不挨板子是老师说了算,有时候老师心情正巧不好,他就说错两道的大家都得挨打,都挨打了还没有什么问题,最主要是一个作弊挨打一个作弊没有挨打,这里面就有问题了,挨打的说不定要怪对方算自己错得多了,下次说不定要秉公办事,打击报复都可能发生,这个就伤脑经了。好在周春霞也算是女中豪杰,不是太小气吧啦的人,让阿辉心里放心不少。

阿辉和周春霞这样的小动作做久了,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别的同学也学阿辉这样两两合伙相互作弊了,最后几乎人人都会这样搞,阿辉获悉这样的情况,不由感觉异常恐怖,冷汗都下来了。

阿辉感觉恐怖是有道理的,因为阿辉和周春霞二人都是班上成绩好的,两个人考试得九十分向上班主任是相信的,可是别人不一样啊,不是所有的别人都像阿辉周春霞这样属于强强结合,你说你平日里就考五十分,临了也告诉老师说我次次测验得九十,谁信?

曾经有人说过:“当你看见别人都在学你时,你就知道自己有多愚蠢!”

对于这句话,阿辉有刻骨铭心的认识。

为了不至于被老师发现自己私下的这种操作情况,阿辉激流勇退,关照周春霞收手,恢复到原有的实事求是轨道上去了。阿辉不想被这些家伙的城门失火殃及到自己身上来。

这件事也充分证明了人类是猴子的祖先,有着不同寻常的模仿能力。

1994年七月开始,阿辉的英文老师由原先的小胡子朱学武换作了刘洪宇,能够不在上课时间看见朱学武那张含着冰棱的脸,阿辉觉得人生还有乐趣可言。刘洪宇是上面三楼初一班级的班主任,他是从别的学校并过来的教师,人年纪轻轻,长得很帅,尤其穿上西装很帅,讲起课来声如洪钟大吕,气势逼人。他的一只脚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有些不大好,走路有些跛脚,学生们私下给他个绰号:“拐八仙”。

学生给老师起诨名历来有传统,但是如果涉及侮辱和恶意,阿辉认为是不妥的。

刘洪宇那时候布置作业很多,那时候学生有两套课外习题集,刘洪宇经常布置下去叫我们做,我们通常就做课本后面的习题,还有一本另外单独的,阿辉不喜欢,但是刘洪宇老要求大家做,阿辉没有办法,于是开始经常抄作业。但是有时候没得抄,那就只好自己回来做了。阿辉现在还记得,有一次早上外面下大雨,骑自行车到学校身上几乎全是湿的,但是看见教室里面都在抄作业,阿辉赶紧瞎抹抹脸面,赶紧借别人的作业来抄,一边抄作业,身子一边抖个不停,那头上的雨水一滴滴留在练习册子本上,印象鲜明。

阿辉在初二时期是班里的小组长,这个官太小,只能够负责查查作业收收卷子之类,那时候阿辉极度不满老师们布置许多作业,尤其是大家大面积都没有做,那边老师还在声嘶力竭地要求组长下去查,这在阿辉看来自己干的简直是出卖朋友的勾当,因为一旦自己说他们没有做,老师会毫不犹豫地去打他们或者呵斥他们,阿辉在地下噤若寒蝉之余,心里是深深地悲哀,替他们也是替自己难过一把。

一日英语课上,刘洪宇又要求查作业,那次阿辉正巧做了,一查自己的小组,就万君差不多做好了,其余都没有怎么做好,或者只是做了一点点。刘洪宇问一组的组长孙小建,孙小建报出了七八个人没有做好,刘洪宇问二组的组长阿辉,阿辉就报出一个。阿辉说:“万君没有做好,其余都做了。”

阿辉这样一说,自己组里面的人都吃了一惊,他们大多数都像阿辉投来感激的目光,当然只有万君例外。

最吃惊的就是万君,因为她作业做的比其余人都多,甚至比阿辉做的还多,而且可以勉强说做好了,她实在没有想到阿辉会这样说。阿辉记得当时她的目光含着深深的怨毒和嫉妒,她不甘心别人都没事,就她要面对老师的责罚。不过阿辉当时不得不铤而走险,让她做出牺牲,要不整个组都要被处罚。不过阿辉早在心里有了计较,觉得刘洪宇检查完万君的作业后,应该不会为难她的。

果然,等到刘洪宇拿起万君的练习本检查的时候,他翻了翻前后,发现她练习本里面只有几个空没有填,他于是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这点肚量他还是有的。这个也许就是阿辉到如今都不怪罪刘洪宇老师的原因。

一个人只要肚量大,即便他就是奸雄,是十恶不赦之徒,总还是有人敬佩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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